064侯爷造反
赵羽灵点燃屋里烛台上泛黑的焰心,黑衣人的脸由模糊朦胧聚焦得清晰,赵羽灵的眉心蹙成“川”字,漆黑的双眸如覆寒冰,凉沁的声音道:“竟然是你,你好大的胆子,虽然皇上已经大赦众鬼女,可你是鬼女之首,是很多祸事的始作俑者,敢堂而皇之地闯进本侯的府里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鬼女桑挑了挑眉,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慵懒地坐在烛台旁,悠然自得地拨着烛心,不温不火地道:“你只知道我是鬼女洞的洞主,那你知不知道我是非殇的生身之母?”
赵羽灵忍不住上前两步,他也听说过鬼女桑曾经与虞南翊有情,原來莫非殇是她们的私生女,怪不得之前她与虞尧沒有成亲,可是现在虞尧是太子,他成了皇上的儿子,她们两个才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得知鬼女桑是莫非殇的娘亲,赵羽灵心中的敌意明显在削弱,他冰凉的声调也缓和起來,“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鬼女桑拨着灯芯的手撤了回來,她抬眸望着他,意味深长地道:“你本來应该是这大好江山的继承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虞尧夺去了,你不觉得可惜吗?赵羽朔三番五次地下令,终于灭掉了鬼女洞,这段时间我集结了江湖力量就是为了推翻大燕的江山,当然我也知道我需要更有力的帮手,那就是侯爷你。你在明处我在暗处,可你对非殇的情义我看的真切,虞尧小儿是那个狗皇帝的亲生子,也叫了虞南翊二十年的爹,还骗走了非殇的感情,让她來反对我。我已经查清楚是他用了鬼刀里的图纸,破了我鬼女洞的机关,我怎么可能让他跟我女儿在一起?”
赵羽灵俊眉微敛,他早就有造反之意,只是私炮房已经被毁,他的手里并沒有太多的兵器,沒有把握行事。
如若鬼女桑真的集结江湖力量,那他或许真的还有胜算,眼前的人是莫非殇的娘亲,如果他能夺得皇位,那就是江山美人两全其美了。
赵羽灵压抑住心里的波澜,俊美的脸色依然平静,天底下沒有免费的午餐,他需要知道她的交换条件,“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鬼女桑冷笑出声,阴凉怪异的声调道:“非殇从未悖逆过我,这一切都是那个虞尧小儿的过错,事成之后你要立非殇为后,而我要杀了虞尧祭天。”
赵羽灵与鬼女桑达成了协议,赵羽灵控制住了城中精兵,召集了手下得力将士与鬼女桑的江湖高手合力攻打京城。
皇宫宫城有三道防线,由于他们计划周密,全是精兵干将,顷刻便攻下了两道城门,只要攻下第三道城门,大燕天下唾手可得。
赵羽灵与鬼女桑只觉得这样的攻城略地实在有些太顺了,却见城上无数的人头攒动,城外远处的杀生震天,四面八方似乎都涌來了杀气凛凛的士兵。
城墙之上,赵羽朔、虞尧、莫非殇高高站着,赵羽朔冲着下面的赵羽灵高声喊道:“赵羽灵,你真的以为朕对你沒有防备吗?你的狼子野心都在朕的掌控之中,朕早已调集了瑞安候与沛襄王的封地将士,就驻扎在京城边上,只要你有异动,他们立刻将你合围。众将士听令,杀无赦。”
带着火星的箭从城上如密雨般铺天而下,四周合围的将士杀声震天,力量相差悬殊,赵羽灵的大军很快败下阵來。
莫非殇看着城下奋力厮杀却又陷入危境的鬼女桑与赵羽灵,右手颤抖忍不住抓紧了虞尧的手臂,虞尧眉心一锁,他握了握莫非殇的手,祈求的语气对着赵羽朔道:“父皇息怒,敌我力量悬殊,叛军无处可逃,只是平安候若惨死,皇祖母恐怕会伤心过度。父皇何不活捉平安候与鬼女桑,擒贼先擒王,叛军定然归顺,既减少杀戮也彰显皇恩浩荡。”
赵羽朔冷眼看着城下叛军的节节溃退,扬声高喊道:“活捉平安候与鬼女桑,归降者不杀。”
大多数的叛军都扔掉了手里的刀剑,鬼女桑眼见大势已去,她挥刀在颈前,遥遥望着高台上嘶喊着“不要”的莫非殇,用力抹了下去。
看着血花四溅,倒在血泊里的鬼女桑,莫非殇不顾一切地冲下高台,她抱起倒在地上的鬼女桑,泪水喷涌而出,痛心疾首地道:“师父,不……娘,娘你醒醒啊。”
鬼女桑费力地掀开眼眸,唇畔勉强挤出笑意,有气无力的道:“非殇,你还能叫我一声娘,我死也瞑目了。我的一生都是错的,我活在仇恨里的时间太长了,这样的结束很好。我太嫉恨这天底下的有情人了,或许我连你的幸福都嫉妒了。你……你要好好活着,不要……不要去恨任何人,恨……恨会让你太累,太累。现在,我就要……轻松了……”
鬼女桑断了气,莫非殇抱着她的尸身,悲痛欲绝。
平安候赵羽灵被众将士活捉,赵羽朔本來打算将他处以极刑,可是皇太后绝食哭诉,赵羽朔顾及她的身体,将赵羽灵削去侯爷爵位,贬为庶人并且终身囚禁在平安侯府。
两日后,虞尧改姓,宗庙祭祀,正式进宫被封为太子。
皇宫里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波谲云诡,皇上赵羽朔决定将秦娘接入皇宫,皇后之位空缺,他便与皇太后商议,要将自己毕生最爱的女子封为皇后。
太后为赵羽灵造反的事缠绵病榻,菊漾正耐心地喂着药,赵羽朔接过菊漾手里的药碗,亲自将汤水一勺一勺喂到皇太后的唇边。
喝完药后,有悉心地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嘉应子。
太后清了清嗓音,脸色还是泛着病态的惨白,忧心地道:“皇上又是为立后的事來找哀家,前几日哀家推辞不见你,以为你就能明白哀家的意思。沒错,二十年前是哀家亲自找的秦娘,让她受了委屈。可是你沒有理由怨怼哀家,当时夺嫡之争,你若不娶虞家的女儿,沒有虞老将军的支持,恐怕会凶多吉少。委屈她一个不算委屈,可是哀家真的沒想到你会这样长情,为了她冷淡后宫诸位嫔妃。可是秦豫鑫自己开了风月楼,京城大街小巷谁不知道她是风月楼的老板娘,这样的身份不是合适的皇后人选。”
赵羽朔深邃的双眸骤然紧缩,他脸色凝重,屈膝跪倒在皇太后的面前,坚定的语气道:“皇额娘,皇后人选,儿臣心里只属意秦豫鑫一人,求皇额娘成全。”
皇太后无奈地吁了口气,只觉得怒气上涌,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冷冷的目光斜睨着他,“皇上还是多关心前朝,后宫的事自有哀家为你定夺,你只认秦豫鑫的委屈,难道岚贵妃就不委屈吗?她为了太子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若不立她为后怎么能堵住悠悠众口,况且她是太子的生母,母凭子贵立她为后也算是对江山社稷有利。至于秦豫鑫,你给她贵妃的位子,哀家也不阻拦,只是皇后之位就万万不可。”
事已至此,赵羽朔也不想再与病榻上的皇太后争辩,本來立秦豫鑫为皇后已经得到很多言官大臣的反对,赵羽朔本來想请皇太后出面调解,却只见到她这般的言之凿凿。
他虽然是大燕的天子,很多的时候仍然还是会有不得已,好在他心里清楚秦娘未必会在意这些,只要两个人可以天长地久的厮守,名分的事她未必会在乎。
只是他对她始终都有深深的亏欠,他还是想让她做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赵羽朔回到宫里,秦娘已经在寝殿等他,她从福公公那里得知了立后之事,远远地就迎了上去,温声细语响在他的耳畔,“只要能陪着皇上身边,秦娘就知足的。岚贵妃是臣妾的亲生妹妹,她吃的苦远远多过臣妾,如果为了皇后之位伤了姐妹之情,臣妾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赵羽朔将秦娘圈在怀里,灼灼的目光扫着她的面颊,款款深情地道:“除去巫山不是云,你永远是我心里最爱的女人,我真的不想委屈你。”
秦娘唇边挂着笑意,沉醉在他的温情里,温柔似水地道:“能天荒地老的陪着皇上,秦娘就算做个小小的宫女也绝沒有半点委屈。”
岚贵妃被册封为皇后,迁居漪澜宫,秦娘入宫被封为豫贵妃,迁居翠微宫。
冷宫,虞皇后头发蓬头垢面,随意地坐在凳子上,盯着眼前的饭菜,她已经几日來水米未进。
门被突然地打开了,皇后被一群下人前呼后拥的闯了进來。不由分说便将虞皇后捆绑起來,定在了后面宫殿的柱子上,虞皇后眼神狠狠瞪着皇后,咬牙切齿得道:“你这个贱人,要杀就杀,你绑起我來做什么。”
皇后发了狂般仰天大笑,笑的人胆战心惊,她收了笑后眼神如刀子般射向虞皇后,阴阳怪气的道:“你害得我受了二十年的苦,我的儿子差点就成了民间太子,你说我怎么能轻易地让你死呢?给你讲个故事,我刚开始学做豆腐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子划了手,好痛奥。”
她的虎口摁住虞皇后的下巴,一字一顿地吩咐道:“來人,给我砍掉她的一根手指,让她也感受一下。本宫受过的,她要十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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