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林断崖,虞尧与几十个武功高强的刀剑手陷入浴血奋战,他的功力在所有人之上,他顺势夺了把剑想冲出重围,只是轮番激战下來,他已经体力不支。
飞崖找准了机会从背后袭击,一剑刺下去,在虞尧的背后划出深深的伤口,红色染在白袍上如盛开的血色蔷薇。
他回转身与飞崖拼力厮杀,飞身在空中的两个人,刀剑相碰火星四射,落地的时候,飞崖眼见不占优势,于是使出飞镖暗器。
虞尧为了躲闪慌乱退后,正巧被脚底下半大的石子绊倒,整个人朝着断崖滑下去,在千军一发之际,他的手抓住了断崖边凸出的石壁。
赵羽灵带來的刀剑手已经倒下了大半,飞崖甩出个示意他们不要上前的手势,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带着凛凛的杀气,逼仄的朝着虞尧靠近,他举起长剑就要砍断虞尧的手臂,莫非殇撕心裂肺的喊声骤然在耳边响起,“住手……”
飞崖怔了怔,犹豫的瞬间,莫非殇已经冲到了虞尧的跟前,她回转身遥遥地望着对面的赵羽灵,哀婉的眼神祈求道:“羽灵哥哥,我求求你,你放过虞尧,将他拉上來。”
赵羽灵敛了眉,他看着她的紧张,心里涌起了浓浓的痛意,硬生生地道:“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可惜了今天他必须死。”
虞尧的手蠕蠕下滑,眼看就有些撑不住,莫非殇跪倒在地,两只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递过去的眼神坚定灼热,“抓紧我,你若掉下去,我陪你一起。”
最后的五个字狠狠刺痛了赵羽灵,他瞳孔一缩,轻睫微颤,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话,“飞崖,拉他上來。”
飞崖像是脚底生根,并沒有挪动半步,他将手里的长剑紧了紧,嘶吼道:“侯爷,他上來死的就是你跟兄弟们,这是您最好的机会。”
赵羽灵像是头发怒的豹子,声音骤然飙高,用剑指着虞尧的方向,“你们都是死的吗?本侯爷说拉他上來。”
几个刀剑手七手八脚将手背全是血渍的虞尧拉了上來,赵羽灵瞥了两个人一眼,淡淡地重新下令道:“我们走。”
夕阳无限好,虞尧强忍着背后的刀伤,沐浴在金黄色的光亮之下,他俊逸飘然的身姿被暮色剪影。
他们两个深深地注视着彼此,所有的过往在眼前交替而过,寿宴刺杀的相遇,鬼女洞三番两次的生死与共,不能相爱却互相思念至深的点点滴滴。
上天还不算太残忍,终于给了他们相爱的机会,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
时间仿佛停滞住了,他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在一起,莫非殇环上虞尧的脖子,哽咽着道:“我们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知道吗?跟你分开后的每一天,我过得像是行尸走肉,像是一个沒有灵魂的死人。原以为我只能在痛苦和荒唐里过下半辈子,可是当我知道真相找到你的时候,你却……”
虞尧突然加重了力道,将她越箍越紧,极低极哑地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爱的太痛了,我越是提醒自己不能爱你,就忍不住越是思念你,我快要被我的爱折磨死了,所以就让老天随意帮我选个人,是我错了我只是想让奶奶不再怨我,想让虞家的列祖列宗不再怨我。可是你知不知道,自始至终我只爱过你一个。”
虞尧的声调如雨打铜锣,越说越急促,背后突然涌上來的痛意却让他忍不住锁了眉,嗓子里滚出了痛苦的哼声。
莫非殇察觉到他的不妥,才发现他背后大片的血迹几乎将整个衣衫浸湿,她的脸色瞬时青白交替,用身体撑住他的重量,心痛的道:“怎么伤成这样,我陪你回去上药。”
凌云院的内室,莫非殇脱下虞尧的上衣,原本古铜色的后背被血染红,刀口不算太深却很长,她利索地为他上药,然后缠上了层层的白色纱带。
她纤细嫩白的柔夷慢慢抚上他结实的后背,指尖的温度刺激着虞尧的感官,层层涟漪在他的心湖荡漾,似乎有只小兔在胸中乱撞,屋子里旖旎的气氛弥漫开來。
虞尧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往上涌,他突然失控发狂地将莫非殇的双肩搬了过來,沉重的身子压了上去,她被他一连串毫无征兆的动作吓到了,怯生生地问:“你……你干什么?”
他离她那么近,近到可以看到她眼睛里自己的样子,他爱死了这种感觉,俯身下去吻上了她粉嫩柔软的唇瓣,肆无忌惮地撬开她的唇,一路攻城略地的热吻,几乎就吻得她透不过起來。
房门突然被推开,蓝馨端着三日后入宫的衣服进來了,看到此情此景,手里的托盘陡然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刺激了床榻上两个人的神经。
虞尧身上涌來的火气被瞬间浇灭,他倏然从莫非殇的身上撤下來,极度不悦的语气责怪道:“越來越沒有规矩,怎么不敲门就进來。”
他向來尊重蓝馨,连称呼都是馨姐姐,这样冰冷带着质问的语气是从來都沒有过的事情,蓝馨只觉得要是有地洞会立刻钻进去,她慌乱地将托盘搁在桌子上,深埋着头含泪道:“奴婢看门是虚掩的,这才推门进來的,奴婢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虞尧与莫非殇都听得出蓝馨语气里的伤心欲绝,过往种种她为他付出太多,虞尧心头的怒意瞬间变成了愧意,缓和了语气道:“沒事了,你出去吧。”
蓝馨像是获得大赦般落荒而逃,虞尧的脸色却有丝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莫非殇整理了有些乱的衣衫,离开了床榻,阴阳怪气的语气道:“殿下好福气啊,家里有人死心塌地,外面有人神魂颠倒,我看不如你就娶了蓝馨与绿珠,省得哪日两个人的终身都被你耽误了,你呢后悔莫及。”
虞尧挑了挑眉,心满意足的语气道:“好啊,我正有此意,等进了皇宫,我就禀明父皇,让他为我做主,多纳些妃子,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莫非殇的脸色被气得明显有些泛白,她对着虞尧行了个宫女的礼,知道他开玩笑,她却也故作生气的道:“那民女就不耽误殿下的正事了,民女告退。”
她转身要离开,虞尧欺身上前,一把将她拽回到床上,他温暖结实的怀里,“怎么?吃醋了?莫非殇,你听好了,我此生有你一人足矣。我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再动摇我的决心。”
他的脸色愈加凝重,字字句句都敲进了她的心里,莫非殇的眸色泛起暖意,却依然不依不饶地道:“我看得出蓝馨真的很爱你,你……不打算考虑考虑?”
虞尧唇边勾起一抹慵懒迷人的笑意,他用手抚上她如墨长发,反问道:“我也看得出赵羽灵的心思都在你这,你会考虑他吗?”
他顿了顿,接着道:“他们只是我们人生的过客或者插曲,他们早晚会找到自己的主旋律的,你说对不对?”虞尧在莫非殇的额头印下吻痕,两个人相视而笑,沉醉在浓浓的甜言蜜意里。
风月楼,绿珠趁着玄玉不在,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他的房间。
绿珠双眸在屋子里扫來扫去,翻着枕头下面,柜子里,书橱里,甚至是半大的青花瓷花瓶里。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玄玉握着雪白无半丝杂毛的浮尘站在门外,音量冰冷的声音道:“珠儿,你在找什么?”
绿珠听到玄玉的声音,脸色骤变。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短暂的踯躅后,突然开口道:“师父,前几日我与您借读黄帝内经,您说给找找却又忘了,珠儿就自己來找了。”
玄玉的脸色微变,他斜睨了绿珠一眼,低沉的声音道:“珠儿,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思能瞒得住我吗?你是想找蛊毒秘笈,迷惑太子然后让他娶你。珠儿,我早已说过,你跟太子有夫妻之缘,只是卦象有艮需要经历波折,你这样急于求成,会适得其反的。虽然你与他有姻缘,可他命中注定的人并不是你,这是天意,你若强行改变天意,会有大灾祸降临的。不听师父的话,早晚会后悔,蛊毒秘笈已经被我毁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绿珠“噗通”跪在地上,双眸里闪着忧郁的泪光,哀怨地道:“师父,他现在已经与莫非殇在一起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玄玉无奈地摇摇头,凉沁的声音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若是你的早晚就是你的,你这样急躁的性情,恐怕会适得其反。听师父劝,为师不会置你于不顾的。”
平安侯府,赵羽灵推开卧室的门,蓦然发现黑暗处有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只是那人背对着他,完全看不清楚容貌。
赵羽灵眉头微蹙,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是谁?怎么闯进我的府里來的?”
黑衣人的声音如冰般寒凉,“侯爷即将大祸临头,难道就这样的坐以待毙吗?”黑衣人说这话转过身來,原來她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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