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略施巧计

  莫非殇在巷子的拐角四处张望,还是沒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冷风有些奇怪地拽住她的胳臂,面色沉静地追问道:“非殇,出了什么事?用得着这样紧张兮兮的?”

  莫非殇精致的五官绷得很紧,她两只手搭在冷风的肩膀上,语调略有迟疑地道:“刚才我看到的那个戴面纱的人,是……是赵元洛。”

  冷风的眉蹙成“川”字,因为莫非殇已经告诉过她有关赵元洛的事情,她惊诧地开口道:“你不是说赵元洛的双腿是不能动的吗?可是刚才那个女子走得还挺快的,不像是行动不便的人?”

  莫非殇的脸色阴沉,她陷入深思,片刻后终于开口道:“或许她根本就沒有腿疾,她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得到飞崖的同情与怜悯,然后拆散你们,和飞崖成为夫妻。”

  冷风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微微笑了笑,仿佛释怀道:“你的意思是她装成残疾吗?可是她与飞崖已经成亲六年了,难道他会装六年吗?刚才的距离也不是很近,是不是你看错人了。飞花?”

  莫非殇使劲摇了摇头,她握住冷风的手,斩钉截铁地道:“我之前在鬼女洞的时候,姐妹们都是脸上戴着面纱的,所以我通过认眼睛就能认出她们。虽然我与赵元洛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刚才带着面纱的人肯定是她,绝不会错的。”

  冷风忍不住倒退两步,身体抵住了后面的墙壁,语调里明显有些慌乱,“这么说,她真的是在装腿疾,她欺骗了飞崖六年,她拆散了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她……”

  莫非殇挑了挑眉,思忖片刻后,一字一顿地道:“骗别的东西沒什么,这骗感情的人最可恨,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非让她露出原形不可。”

  赵元洛的小丫鬟推着木头轮椅出府,在繁华的街道上慢慢走着,小丫鬟的声音清脆地如谷中黄鹂,“夫人,老爷说了要多推您出來走走,让您多感受感受外面的阳光,不能老是闷在府里,还让奴婢们学着各种技艺逗您开怀,奴婢瞧着老爷是真的关心您呢。”

  主仆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在街道上走着,突然从街道边的胡同里钻出了五六个黑衣人,直接横在赵元洛的面前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还沒等着两个人反应过來,几个人已经将赵元洛打晕,挟持着她急速而去。

  吓得小丫鬟发狂般嘶声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掠人了,大白天的掠人了……”

  卞府,飞崖正集结了满院子的下人和护院,神色焦急地准备四处寻找赵元洛,这时候莫非殇神色从容淡定地却从大门口走了进來。

  “飞崖,你不用这样兴师动众地寻找尊夫人了,我知道她在哪里,你一个人跟着我走就行了。”

  飞崖的脸色很难堪,他有些震惊地道:“莫姑娘是怎么知道元洛的下落的?”

  莫非殇清丽的眸子如覆寒冰,她神秘莫测地道:“要想知道她在哪里,就跟我來,别这么多问題。”

  城外梓林村茅草小屋,两个彪形大汉将赵云洛的手绑了起來,嘴也用白布堵住,其中一个恶狠狠地道:“赵大小姐,谁让你爹是城中首富呢,你放心吧,只要你爹把钱送过來,我们就把你放了。”

  两个人说完就关了木门出去,赵元洛双腿瑟缩起來,瞳孔也不自觉地放大。

  要是在平时,她有多注意自己的这双脚,为了能将这个秘密藏住,她半年才会蒙着脸出上一次门。

  只是在身临险境的时候,她不自觉得缩了缩脚,完全顾不得掩藏自己了。

  门外突然就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一会咱们俩出去喝酒去。”

  “老大不是让咱好好看着她吗?”

  “你傻啊,她是个不能走路的瘫子,咱又给她绑着手,她跑得了吗?”

  “咱们已经给他们家去信了,只要钱收到,你说她那可人的小模样儿,我看着心里还真是痒痒的。”

  “咱们先出去喝酒,等回來再乐呵乐呵,走。”

  外面听到关门的响声,赵元洛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从缝隙看到屋里确实沒有人,便用身体将门撞开,踉跄着到了屋子外面。

  她看见桌子上喝水的碗,背后的手将那只碗碰到地上,顿时摔出了很多的碎瓷片,她蹲在地上用碎瓷片将手上的绳子磨开。

  门外虽然是落了锁,但是毕竟是不结实的木头门,她抱起桌子边的椅子向木头门撞去,很快便冲出來屋子。

  木屋外面却正迎上莫非殇与飞崖,赵元洛劫后余生,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抱住了飞崖,却突然感到飞崖的身子异常的僵硬。

  “來的路上,莫姑娘跟我说你一直都是在骗我,我还不相信,沒想到你的腿果然沒事。”听到飞崖冰冷的语气,赵元洛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站着的,她瞥了眼冷着脸色的莫非殇,忽然就明白了这一切原來只是个圈套。

  赵元洛心头一紧,她无奈地苦笑两声,眼里泛着泪光,“沒错,我的腿沒事,从山崖摔下來之后沒有多久就好了。我是骗了你,可是飞崖我太爱你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宁愿做个瘫子,宁愿一辈子都在轮椅上。这六年來,我全心全意的对你,我们夫妻情深,我能不能站起來已经不重要了,对不对?”

  飞崖合起了眼眸,他怎么也沒想到当初跟赵元洛成亲,竟然是她精心安排好的骗局,他回想起六年前的事情,突然就觉得还有破绽,“你不仅是这件事骗了我,六年前,那几个劫匪表面看來是冲着我來的,其实是为了让你跌下悬崖,这一切全是你安排好的,对不对?”

  赵元洛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爱的太苦,却全然沒有顾及到当初怎样破坏了一对有情人,“沒错,既然你猜到了,我也沒有必要瞒着你了,我堂堂赵家大小姐,论样貌论家室,我哪里配不上你,我哪里不比那些小镇子里的女人强,你为什么偏偏不接受我。我本來想着等我们成亲后,就让我的腿慢慢恢复起來,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沒人的时候你还会偷偷拿出你身上的玉佩,出神地看。我太怕失去你了,我不得不一直装下去。”

  莫非殇走到两个人的中间,气愤地道:“赵元洛,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吗?爱是两情相悦,不是捆绑和占有,你占住飞崖的人又怎么样呢?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这。夫妻之间贵在坦诚,你连这点都做不到,你配得到幸福吗?”

  赵元洛突然向着飞崖靠近,她双手抓住飞崖的手,楚楚可怜地道:“我现在对你沒有秘密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六年我们沒有吵过架,我们一起度过那么多开心的日子,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飞崖双手抱着头,只觉得难以言喻的痛苦涌上了心头,他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更沒有办法接受这个欺骗了自己六年的女人,他大力地甩开她的手,颤抖的声调道:“赵元洛,你知不知道你的自私拆散了我跟冷风的姻缘,我竟然被你傻傻的骗了六年。我们名义上是夫妻,却并沒有夫妻之实,我其实从來都沒有爱过你,娶你只是因为内疚与责任。现在你的腿沒事了,希望你能主动解除我们的关系,如果你不愿意就只有我來写休书了。”

  飞崖说完转身要走,却被赵元洛死死拽住了衣角,飞崖甩开她的时候用力过猛,赵元洛倒在地上,失声痛哭,嘴角抽动着,恶狠狠地道:“莫非殇……”

  风月楼,豫鑫阁。“冷风,你要用最短的时间调集我们风月楼所有的眼线,不管花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帮我找到一个人。这个人的面容跟我很相像,她是二十年前皇上逐出皇宫的岚贵妃。”

  秦娘要找到自己的亲妹妹,同时她也觉得这件事跟虞尧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冷风却是皱了皱眉,为难得道:“秦娘,这样的事情可不好办啊,先别说岚贵妃的消息非常少,单说这二十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找寻起來真的很有难度。”

  几日后,豫鑫阁。“秦娘,岚贵妃的事情始终沒有音讯,当年她离开皇宫都是被皇上偷偷送出去的。我们怀疑她无依无靠,可能会回到原來的族人那里,四处打探了她并不在白蛰族的聚集部落。只是另外的事情却有了进展……”

  秦娘掀了掀眸子,紧张地追问道:“可是公主出生的时候有什么异常?”

  冷风点点头,继续道:“这打听宫里的事情是要花大价钱的,属下费尽周折。当年岚贵妃诞下公主后,就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皇宫里原本有位很出名的太医,就是灵机子的徒弟玄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得罪了皇后娘娘,虞皇后要给他定罪,却被他事先知道了,然后逃跑了。虞皇后就派了皇宫侍卫刺杀他,据说当时把他逼的跳崖。前段时间为了给飞花解毒,虞少将军还专门去找过他,就是那个医术精湛的灵玉。属下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原來当初灵玉受到虞皇后的追杀跟瑞阳公主的出生有关,因为灵玉当时曾经有过一个神秘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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