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王爷确实有谋逆之心,还在城边的岐山设下私炮坊,他明知皇上已经安插人手追查此事,便将兵器转移,并设下了圈套引虞尧入局。
莫非殇将房中的私语听了进來,她清丽的杏眸如覆寒冰,踉跄着退后两步,却被这样的消息惊得脚下虚浮,撞到了身后的窗棂上,响声虽轻微却突兀。
屋子里羽灵王爷与飞崖皆是一惊,他们警醒地冲出房门,却并沒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羽灵王爷的眉心紧皱,飞崖也是脸色沉郁地提醒道:“王爷,不会是莫姑娘吧……”
羽灵王爷像是想到了什么,飞速朝着马厩的方向跑去,飞崖知道事关重大,忙不迭的紧紧追在身后。
灵王府专门养了几十匹好马,负责饲养与打理马厩的洛辕曾跟随他西征,后來受了腿伤难以谋生,便被羽灵王爷招入府里养马。
“刚才可有人用马?”羽灵王爷心急如焚地追问,他生怕听到那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可很多时候却总是事与愿违。
“回王爷,刚才莫姑娘來过,挑了匹马神色匆忙地就走了,奴才知道她是王府尊贵的客人,也就沒有阻拦。”
洛辕小心翼翼地回着话,谁不知道莫非殇是羽灵王爷抱回來的心上人,连飞崖与倚翠都得对她恭恭敬敬,他一个看马的又怎么敢多问什么。
羽灵王爷的心中瞬间燃起了怒火,难以克制的气愤将眼眸烧的通红,他一脚将洛辕踹到在地,声嘶力竭地高声喊着:“谁让你把她放走的……她要是有什么闪失,你等着为她陪葬。”
他话音未落便飞身上马,冲出马棚朝着城外奔去,飞崖则紧随其后,两匹骏马一前一后,急速飞奔着,踏过之处尘土滚滚。
虞尧与星子得到了私炮坊具体位置的消息,此时他们正带着人深入到洞府之中,洞里的壁灯与蜡烛早已经熄灭,即便星子举着火把,也沒有发现隐晦处羽灵王爷早已经埋好的炸药。
莫非殇最懂得识马,她选的马跑得飞快,很快便到了岐山洞口。
她不顾一切地冲进洞里,不远处五六个灵王府的手下从巨石后面探出头來,为首的男子脸上蒙了黑布,只露出两只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他对着身后的几个人急躁的问道:“刚才闯进去的那个女子,是不是王爷身边的莫姑娘?”
旁边响起更加肯定的声音,“我看清楚了,是莫姑娘。”
自从羽灵王爷将莫非殇接入灵王府,每日在她身上花费的心思和几乎让人费解的宠溺,灵王府的奴婢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谁都知道只要莫姑娘肯点头,她定然会是灵王府的女主人。
巨石后面又涌出另一个黑衣人的声音,“老大,我们这火线到底是点还是不点啊?”
莫非殇闯进黑漆漆的洞中,她沒有火把只得在洞里慢慢摸索着,撕扯着嗓子拼尽了全力冲着黑漆漆的前方大声喊着:“虞尧,里面有炸药,你快出來,虞尧,你快点出來……”
山洞空旷,莫非殇凄厉的喊叫在里面回荡,发散成更多声音的交叠,隐隐传到虞尧的耳中。
虞尧的心头一惊,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停滞,星子和进來的随从也听到了莫非殇熟悉的声音。
他们掉头折返,通明的火把将虞尧照的清晰,却只是大约勾画出莫非殇的轮廓,直到她寻着亮光亦步亦趋地來到他的近前。
终于找到他,她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旋即又浮现出难以名状的恐慌,她颤抖的声线说道:“快,快离开这里,兵器早就被转移了,这里面埋了炸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虞尧的随从惊恐地交头接耳,而他却是面不改色,脚上像是生了根,并沒有挪动半步,昨日她还被羽灵王爷拥入怀里,现在又來不顾生死地救他,他的俊眸里闪着迷离的光,“你怎么会在这?羽灵王爷在这里埋下炸药,你却过來通风报信,你的这种反常行为会让别人以为你对本将军余情未了的?”
他丝毫沒有惧怕,沒有她这些天他活得行尸走肉生不如死,他就是不明白他明明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恋恋不舍,可为什么她就这样决绝无情,一次次不顾情分地戳伤他。
听到他对着她自称本将军,莫非殇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她隐忍着疼痛,抿了抿粉唇,吐出來的声音夹杂着深深的不安,“少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行不行?”
她的眼眸里似乎含着晶莹的东西,急得心都要蹦出來,她见他仍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忍不住用手去拉他的胳臂,他却终于逮到了机会,趁势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的脸瞬间离的很近,似乎她的睫毛都能扫到他的脸庞,他的声音低哑深沉,唇齿间灼热的气息全部撒在她的脸颊上,“我与赵羽灵,你到底爱谁?”
生死攸关的时刻,氛围似乎因为他的质问更加紧张,她痛苦地眯起眼眸,终于开口道:“如若不是你身陷险境,我现在恐怕早就离开灵王府了,我从未爱过羽灵王爷……”
在他还沒有完全将这句话消化掉的时候,她已经手臂用力,拉着他朝着洞口的那丝光明跑去……
洞口外巨石边,羽灵王爷飞身下马,领头的黑衣男子赶紧迎上來说明情况,“王爷,虞尧已经带人闯进去了,想必他也看到了我们还沒有來得及搬运走的东西,只是属下刚想动手的时候,莫姑娘突然赶來,不顾一切地跑了进去,所以……属下不敢点火线。”
羽灵王爷闻言眉头拧了又拧,深深浅浅的纹理显示他的急中带怒,他恶狠狠地抓起那个男子的衣领,似乎将整个人都提了起來,“你是干什么吃得,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闯进去?”
他又倏然将他放开,淡淡地道:“算了她的武功,也不是你等能挡得住的。”
那黑衣男子仍然有些不知死活地开口问道:“王爷,着火线到底还点不点?”
羽灵王爷刚要为这个愚蠢之极的问題发怒,却见飞崖凑过來,认真分析着:“王爷,虞尧进去这么久,他定然看到了这个洞里面的东西,以他的聪明很容易会猜测出我们转移了兵器。私设炮坊是诛三族的大罪,而且皇上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我们断不能让虞尧出來的。”
虞尧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道:“你这什么意思?”
飞崖的脸色一暗,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道:“王爷,江山美人不可兼得,难道您当真为了个女人,就放弃这大好的江山吗?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为了虞尧不顾一切,她的心根本就不再王爷你的身上。”
羽灵王爷斜着眼眸瞥着飞崖,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沒了非殇,得到江山又怎么样?撤掉火线,我们离开这里。”
虞尧与莫非殇在洞口果然发现了端倪,隐约可见灰色的炸药粉末,他的额头涔出密密细汗,如果不是莫非殇通风报信,羽灵王爷真的打算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杀死他,顺便毁掉私炮坊留下的所有证据,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离开岐山洞,來到繁华热闹的大街上,虞尧与莫非殇终于从刚才的桎梏中解放出來。
他将她带到将军府的大门口,抓住她的手便要进去,却被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
他惊诧的眸子变得晦暗,焦躁的声音,似乎每个字都牵动着心脏,“你不跟我回府,你要去哪里?刚才在山洞里你是骗我的”
莫非殇心痛万分地转过身,她不敢面对他,不敢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声调极冷几欲泫然泪下,“我说过会离开灵王府,但是沒有答应跟你回将军府。”
话音未落,她抬脚要走,却被虞尧从背后死死抱住,“我不允许你走,不允许……你知道失去的感觉有多痛吗?像刀子剜心一样。”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缠绕,她真的想好好享受这样的温存,沉醉于他的怀抱里永远不拔出來。
一丝尚存的理智将她拉了回來,她拼尽全力将他推开,竭嘶底里地道:“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们是不能被世俗所容得,你放过我也是放过你自己……”
虞尧误以为她说得是两个人身份地位的悬殊,拧着眉头解释道:“奶奶都同意了,我们之间沒有障碍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如果你不把话说明白,我不会放弃你的。”
莫非殇痛苦地摇摇头,施展功夫,拼命地逃离,她终归沒有告诉他真相,他知道了真相后会比现在开心吗?只会更加痛苦而已。
两日后,皇宫里來人宣旨,召见羽灵王爷进宫,看來是私设炮坊的事情已经泄露。
羽灵王爷跪在勤政殿上,偌大的金碧辉煌的殿堂,只有两个人就撑起了所有的场面。
“羽灵,私设炮坊的事情,估计你也无从抵赖,你还记得皇阿玛在世的时候,曾经跟我们说过什么吗?他说我们两个是瑜亮之才,只不过胜者为王败者寇,周瑜最后被诸葛亮活活气死。朕知道,你气度大不会轻易被气死,所以特已备好了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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