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肝肠寸断

  灵王府,羽灵王爷漆黑的双眸专注地盯着躺在床上的莫非殇,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滑上她如玉般光滑温润的脸颊,薄唇勾起一抹温柔似水的弧度。

  飞崖慌里慌张地进屋,语调明显有些急躁,“王爷,虞少将军求见?”

  羽灵王爷掀了掀眼眸,满是沉郁的脸色,不耐烦地道:“不是说了吗?不见。”

  莫非殇被羽灵王爷抱着进了灵王府,他早就预料到虞尧会來要人,便事先吩咐下去了。

  可是飞崖的脸色更加难堪,他微低着头,接着道:“属下是按照王爷的吩咐回禀的,可是虞少将军已经闯进内院了,还差点打伤了护院。”

  羽灵王爷的脸色黑的能滴下水來,他“腾”的一下子从床边起身,甩了甩袖子极怒的声音道:“还沒有人敢擅闯灵王府,他是要跟本王撕破脸吗?”

  他这句话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來的,话音未落便推门而出,床榻上莫非殇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震动。

  虞尧见羽灵王爷铁青的脸色,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极力压制住焦躁不安的情绪,对着羽灵王爷抱拳施礼道:“王爷,请恕末将无礼冒犯,有人亲眼目睹非殇进了灵王府,王爷应知末将与非殇大婚在即,求王爷成全,让末将带她回府。”

  羽灵王爷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骘,他几步走到虞尧的近前,气势逼仄吓人,“虞尧,你好大的胆子,敢擅闯灵王府?”

  虞尧斜着扬了扬头,手里握着的长剑发出轻微的抖动,他挑了挑眉,气势丝毫不输于他,咬牙切齿得吐着重音:“末将为了非殇,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羽灵王爷突兀的一声冷笑,唇畔溢着讥讽与嘲弄,“你害得她伤心跳崖,要不是本王她现在已经在五里林的断崖底下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到我这里來要人?”

  虞尧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剑同时割着,破碎的不成样子,他的声音瞬间软了下來,带着祈求与撕心裂肺的痛,“她……她为什么要跳崖,王爷,我要见他,你让我见他……”

  羽灵王爷眉心一拧,几近挑衅的口气,“我如果就是不让你见呢?”

  虞尧的眼中闪出令人寒彻的冷芒,为了莫非殇他不惜万劫不复,他的嗓音如隆冬水流,“那就束末将无礼得罪了。”

  虞尧话音未落便要提剑硬闯,飞崖一个手势很多人迅速围了上來,内院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这时候正堂的房门打开,传出的脚步声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莫非殇惨白的脸色,披散着长发从屋子里走出來,虞尧的眼睛骤然明亮,发疯般地冲到她的跟前,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牵动着胸口,“非殇,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跳崖,到底出了什么事?走,跟我回府,我们回去说。”

  莫非殇怔了怔沒有说话,她的心已经破碎不堪,暗暗思忖着:“他竟然是我的亲哥哥,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他就能接受吗?与其让他像我这般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不如就让他彻底地忘了我,让他开始全新的生活。”

  她抬眼看着他,眼神里都是陌生,她将他的手臂推开,刻意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语调清冷平淡,“少将军……”

  她刚开口就如鲠在喉,虞尧在听到“少将军”三个字心里猛然一颤,眉心不自然地拧了又拧。

  她忽然抬起头,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语调坚硬如磐石,“我不能与你回府。”

  虞尧眉心深锁,他紧张地重新抓住莫非殇的手臂,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割裂,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问句:“为什么?”

  羽灵王爷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当莫非殇的眼神转过來的时候,他迅速递过去温情缱绻的笑,莫非殇径直朝着羽灵王爷的面前走去,走到他的身边又转过身对着虞尧,拼命压制着情绪淡淡的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隐瞒少将军,前几日与王爷相识,才蓦然发觉我与少将军是一场错恋,认识了王爷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动心,我与你却从來沒有过这种感觉,从前我对你只是感激而已。咱们两个缘分已尽,多说无益,少将军请回吧。”

  虞尧难以置信地摇头,他忍不住朝着莫非殇的方向迈步,却被羽灵王爷直接横在面前。

  “我不信,我不相信,非殇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是受人胁迫?”

  他的话锋直接地对着羽灵王爷,眼神也是死死的瞪着他,羽灵王爷唇边勾起嘲弄的笑意,不甘示弱地回击道:“莫姑娘的武功底子是能被随随便便被困住的吗?上次她不告而辞,沒想到心却留在本王这里,如今她去而复返,本王定会倾尽所能,倍加珍惜。”

  羽灵王爷深情满满地牵起莫非殇的手,两个人相视而笑,被冲昏头脑的虞尧竟然丝毫沒有看出微妙的破绽,手里紧握的长剑“哐当”掉在地上。

  星子赶忙将地下的剑捡起來,凑到虞尧的近前,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出言提醒道:“少将军,我们回府吧,老夫人还在府里等着您呢。”

  婚宴的帖子已经尽数发了出去,第二天便是选定的大好日子,眼下的情景莫非殇是不可能跟他回去了。

  将军府又要面临成为全城笑柄的危机,只是虞尧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顾及不上了,他面色僵硬地转身,沒走几步却突然驻足,“王爷,拜托您好好照顾非殇,今日闯府之错是我一人之罪,请您不要怪罪将军府其他人。”

  虞尧说完就加快了脚步,莫非殇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身体绷紧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她只觉得站不稳,羽灵王爷一把揽住她的腰肢,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非殇,非殇……”

  他扶着她进了内堂,她坐在床榻边上,目光呆滞神情冷到极点。

  过了半晌,她才恍恍惚惚地开口道:“王爷,对不起,刚才……”

  他温温浅浅的笑,专注的眼神始终沒有离开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跟本王永远沒必要说这三个字。”

  他的眸底映着她凄婉可怜的模样,语调里全是温情与怜惜。

  在虞尧面前与在内堂,莫非殇的神情迥然不同,也再也沒有与羽灵王爷深情对视。

  他知道她刚才的话并不是真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证实:“既然你如此放不下他,却又为何这样折磨自己。还是你真的发现对他是一场错恋,而对本王动了心思?”

  莫非殇的眼眸里明显泛着晶莹的泪珠,她的语气里都是透彻心骨的绝望,“王爷,我此生恐怕再也沒有办法爱上任何人了,刚才的事情实在是有所冒犯,还请王爷见谅。”

  听到这样的话,他的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唇畔却依然似有似无地挂着笑:“人生路漫长,你岂能现在就断言未來几十年的事情,只要你能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爱上本王的。”

  他的两只手抚上她的双肩,温热的语气在她的耳边飘散,她的眼眸里却全是空旷与漠然,论样貌、论智谋、论武功,羽灵王爷丝毫不逊色虞尧,只是她的心里已经被虞尧填的满满的,丝毫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只是往昔的刻骨铭心,生死相依如今成了天大了的笑话,兄妹相恋于世俗所不容,于伦理所不容,她要死死守住这个秘密,不至于让虞尧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她安静地抬眸,语气里有些果断的东西,“承蒙王爷错爱,只是非殇此生已经沒有再去爱的勇气,王爷的情义恐怕要辜负了。”

  他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便轻松地遮掩过去,仍旧温情不变地道:“你需要时间,本王理解,也等得起。”

  虞尧回到将军府肝肠寸断,竟然开始颓废酗酒,喝的烂醉如泥还要去骑马,从马背上摔了下來,正磕到地下的碎石上,当场陷入昏迷。

  灵王府内院长廊,小丫鬟们私下议论着,“虞少将军昨日从我们这走后,去驯马从马背上摔下去了,听说是性命垂危呢?”

  “咱们家王爷也是鬼迷心窍了,也被那个莫非殇迷得神魂颠倒的,她不就是长了一张狐狸脸吗?自看着就觉得凶巴巴的,瞧不出哪里好。”

  “哎呀,这话可说不得,要是传到王爷耳朵里,小心你的小命啊。”

  莫非殇的心抽痛起來,她的手抓着身边的柱子,几道鲜明的抓痕残留了下來,她恍惚的坐到长廊侧凳上,死死的盯着某个方向。

  夜深人静她悄悄站到他的窗外,病榻上的他脸色苍白如纸,巧夺天在给他的头部施针,他虽然陷入昏迷,却清晰地叫着她的名字,“非殇,非殇……”

  窗外的莫非殇由心痛到心虚,她的心痛是因为他是这世上突然多出來的亲人,还是他曾经是她那样刻骨铭心倾尽所有爱过的人?

  她分辨不出,只能拼命说服自己是前一个理由。

  她看得太投入,院子里却突然响起了星子的声音,“谁,是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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