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花悠悠醒来,见自杀未遂,一脸愁容道,你们怎么救我?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我说姑娘,不,李夫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事情咬咬牙就熬过去了,怎么能寻死觅活呢?悬崖这么高,掉下来摔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啊。
李荣花说我死都不怕,还怕这个?
张幼谦也劝道,死倒是没什么,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掉下来脸先着了地,到时就算找手艺最好的裁缝,没法恢复你这漂亮的脸蛋了。
我敲了张幼谦一下,说能不贫嘛,人家都这样子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要真那样,这就不是找裁缝的事儿了。长陵兄,你倒是劝劝她啊。
李长陵叹道,若我是刁婆婆的儿媳,估计我也不想活了。
张幼谦说那首先你得是个女人。
李荣花没有死成,我们安慰了几句,她便哭了起来,如梨花带雨,有满腹的委屈。
她道,我公公死得早,夫君性子又懦弱,我从十二岁嫁到李家,给李家当牛做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把饭菜端到婆婆房里,可这么多年来,婆婆一直没有好脸色。我要是做菜,她就说要吃肉;我要是做肉,她就要喝粥,放盐多了说咸,放糖多了说甜,处处给我挑刺儿。稍微不顺心,就对我拳打脚踢,你看我身上到处都是伤疤。
说罢,李荣花就要撸起袖子给我们看。
我连忙道,我信,我信。
张幼谦说别呀,脱了给我们看。
噗通!
张幼谦被李长陵一脚踢到海里,张幼谦爬上来,一边运功烘干衣服,一边骂道,李长陵,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偷袭我。李长陵转过身去,懒得理他。张幼谦打不过李长陵,只得骂了两句作罢。
李荣花找到倾听之人,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将多年积郁的委屈吐了出来。
她道,说到底,其实婆婆就是嫌弃我没有给她生个孙子。哎,我还是死了算了!
话虽然如此说,李荣花一吐为快后,心情也舒缓了许多,不想刚才那般寻死觅活了。她这么说,其实还是想让我们安慰她,或者认可她,跟着一起说刁婆婆的不是。从心理学上讲,这叫寻找心理认同感。
张幼谦说,寻死觅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这么想啊,你要真死了,将来你老公续了弦,从此又多了一个受气的儿媳,你不死就算是积德行善了。
此言一出,李荣花顿时不干了,对张幼谦道,你怎么说话呢,有这么安慰人的嘛?
张幼谦哈哈一笑,你看,生气了不是?生气了好,生气了就不寻死了。
我心中暗赞,张幼谦虽然有些贫,对付这种少妇还是有一套的,一番插科打诨之后,李荣花心结虽然没有打开,但却也好了许多,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李长陵道,这样子,我们三个送你回去,跟刁婆婆好好谈谈。
此刻日头已上,四人来到山底琅琊村,到了刁婆婆家。
李荣花不甘情愿的上前敲门,道,婆婆,我回来了。
刁婆婆出来,看到我们三人,脸色登时沉了下来,道:行啊李荣花,我让你上山挖三个地蛋,你怎么给我带了三个男人回来?你在外面勾搭野汉子也就罢了,怎么还带回家来了?三从四德还要不要了?
李长陵道,刁婆婆!
刁婆婆说你闭嘴,李登云,你赶紧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骨瘦如柴,面色苍白的男子走了出来,应该就是李荣花的夫君李登云,他道,娘,您喊我。
刁婆婆说你到门口园子里看看,种的油菜绿了没有?
李登云纳闷道,昨天才下的种子,哪可能这么快?
刁婆婆冷笑道,就怕园子的油菜没有绿,你自个儿的头顶上一片绿油油了。
张幼谦仰头,看着李家屋顶,自言自语道,你们看这个房子是不是有点歪?难道是传说中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刁婆婆满脸不悦,小子,你以为你是琅琊阁的客人,老身就动不了你嘛?
李长陵道,行了刁婆婆,登云他媳妇今日想不开,从琅琊台上跳下来了,幸亏我们遇到救了下来……
刁婆婆闻言,怒道,什么,你竟然想死?李荣花被刁婆婆一喝,顿时吓得脸色铁青,婆婆,我没有,是不小心滑倒了摔下去的。刁婆婆哼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做饭?你得饿死你婆婆蛮?
李荣花道,您想吃面?烙饼?还是包子?
刁婆婆道,吃烙饼。
那您想吃全熟?七分熟?还是三分熟?
五分熟。
那您想要甜的、咸的,还是齁的
来的路上,李荣花告诉我们,光做一顿早饭,刁婆婆就能挑出一堆毛病来,张幼谦建议下次做饭,那就一次问个清楚,到时候她找不到理由,也就没法跟你发火了。
果然,刁婆婆脸色有点难看,她故意刁难李荣花,看样子是想找机会发火,揍她一顿。只见她冷着脸道,看起来是甜的,闻起来是咸的,吃起来是齁的。
李荣花点点头,那就做成糖三角形状,外面涂上点盐,里面放咸鸭蛋。
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刁婆婆本想刁难她,可是李荣花多了个心眼,问的明明白白,于是刁婆婆大怒,上去就是一巴掌。
李荣花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道,婆婆,您打儿媳干嘛?
刁婆婆怒道,让你生不出儿子!
我心中暗叹,这年头,生不出儿子竟成了一种原罪。张幼谦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刁婆婆骂道,老娘我教训儿媳妇,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外人多嘴了?李登云,你说我打你媳妇,打的有没有道理。
李登云连忙道,有道理,娘教训的很对。
这李登云对刁婆婆的惧怕丝毫不逊于他媳妇,他性子懦弱,对母亲唯命是从。在大明朝,像他们这种家庭,母亲太过于强势,一般来说儿子都会变得性格懦弱,这几乎成了一种通例。
刁婆婆愤愤不平,指着李荣花,道:人家一只鸡吃一年糟糠还知道下二百个蛋呢,你倒好,吃了刁家六年白米饭,连个蛋都下不出来。我说老太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生男生女,可不能全怪儿媳,这玩意儿是由男人说了算的。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刁婆婆看了我一眼,冷然道,你跟我讲科学道理?好,老身跟你掰扯掰扯。人体有二十三对染色体,其中决定性别的是XY染色体,要是XY染色体,那就是男孩,要是YY染色体,那就是女孩。登云他提供了X、Y染色体,剩下的就看这个小贱人选哪一个了,你竟还跟我讲是男人说了算?
我顿时哑口无言,捅了捅张幼谦,你倒是说两句啊。
张幼谦一脸无辜,这么深奥的理论,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了啊,不过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刁婆婆冷哼道,老娘可是进过琅琊阁观书的人。
张幼谦赞道,那您看的一定是。
刁婆婆没理他,对李荣花道,愣着干嘛,还不去做饭?
张幼谦也劝道,你婆婆发火,你也别放在心上,你想想啊,今年你才十八,你婆婆都快五十了,没几年蹦跶头了,再忍几年等她嗝屁了,你这面团丈夫,还不被你拿在手里随便揉捏?别说包子、烙饼,就是弄成肉夹馍,以你多年来的斗争经验,还不分分钟的事儿。
李荣花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儿。你们放心,我再也不会寻死了,我要好好活着,一顿三碗米饭。
刁婆婆说我们李家可不养不下蛋的鸡,登云啊,村西头的翠花,胸大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而且还做的一手好酸菜,我看实在不行,就娶回家当个二房吧。
李登云满脸不愿,娘,翠花一百八十多斤,如狼似虎,力大如牛,就我这小身板,恐怕经不起她的蹂躏啊,还不把我压成照片啊?
我一旁观瞧,刁婆婆一家以她为主,儿媳妇受气包,儿子又没脾气,问题的症结就是儿媳生不出儿子。中午就要琅琊阁比武了,我还正愁怎么对付她,忽然灵光一现,心中有了主意。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们这些外人呢?三人争吵,乱作一团,我们无意纠缠,于是告辞。一路上,他俩见我不说话,问,你在想什么呢?我问李长陵,李兄,咱们琅琊阁有没有药房?
李长陵傲然道,你可知咱们琅琊阁以什么著称嘛?奇珍异草,灵兽飞禽,只要你能说出名字来,咱们这里就有。
张幼谦说你也太吹牛了吧,那来二斤铀,弄个原`子弹,什么刁婆婆李婆婆,统统弄死。
我说你别插科打诨,我有正事儿呢,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下午比武,能不能进决赛,就看此一举了。说着,我提起笔,写了一个方子,让李长陵帮忙准备。
张幼谦问做什么用?
我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了中午,李长陵才匆忙赶来,递给我一个药包,说你方子上的东西,差不多都配齐了,只是还差一副药引子,可能有些麻烦。
我说到时候我来想办法吧。
三人连午饭都没吃,来到琅琊台。
Ps:有免费的月票,给三观几张吧。虽然不冲榜,但已经排出50开外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