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浮出水面

  眼前的场景历历在目,看上去极为真实,那些人物的表情和眼神,也与真人无异。

  市井小民间的利益争执,有缺无休无止,叫骂不断,喝声连连。

  虽然我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是幻像,是假的,但也不得不赞叹不已,这太真实了!

  当我扭头再去看时,已经不见了玄冥子等人的踪影,不知道他们都哪里去了。

  这种情况,是海市蜃楼!

  “蜃……”我眯起了眼睛,血魔先前的叫喊声我听得是一清二楚。

  对于海市蜃楼,现代科学给出的解释是,在海边或者沙漠里,由于太阳光的折射,将某一个地方的场景呈现在半空中或者地面上。

  但在民间传说中,是海中有一种叫蜃的妖怪,吞吐蜃气幻化出城郭楼台,诱人进入其中,最后被蜃所吞食。

  现在的这种情况肯定不是像现代科学所说的那样,应该是蜃吐气幻化而成的。

  我虽然没有见过蜃,但却知道这玩意儿其实就是成了精的大蛤蜊,不过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过这只大蛤蜊的影子,这玩意儿八成是在海中潜藏着。

  能将我都给迷惑了,可见这只大蛤蜊的实力并不一般。

  没想到血魔这老骨头的后手还挺多,居然还有一只蜃作为帮手在海中潜伏着。

  如此看来,刚到这里那会儿看到的那个血色游轮,应该也是这只暗中潜伏的大蛤蜊用蜃气幻化出来的。

  此时我看不到玄冥子和孙福,是因为受蜃气迷惑,玄冥子他们应该也着了道儿,被迷惑了。

  实际上我们之间都没有消失,而且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不过却看不到对方,彼此间也听不到声音。

  由此可见,蜃气所产生的幻境,不仅可以迷惑人的视觉,还有视觉。

  “咦,此人穿着打扮非中原人士,应该是异族。”就在此时,海市蜃楼中有人看向了我。

  那人一说话,其他人也都向我看了过来。

  我心中大感惊奇,没想到这海市蜃楼中幻化出来的人居然可以也可以看到我。

  “这异族人身上衣物破损,还有血迹,应该不是什么好人,拿了他去见官。”最先看向我的那人向我冲来。

  那人颇有些拳脚功夫,待得近前,一记重炮拳法向我轰来。

  我出于本能的去反击,一掌排在他的拳头,一下拍断了他的胳膊,令他发出一声惨叫,身子跌出几丈远。

  这一交手,令我的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海市蜃楼远远不止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刚刚那我用掌去接那人的拳头时,感觉到了实际的碰撞,仿佛这些人并非蜃气幻化出来,更像是真实存在的。

  “啧啧啧,竟然连人的触觉都可以影响……”我此时眉头紧皱,这海市蜃楼可以影响人的视觉、听觉、触觉,那么味觉和嗅觉呢?

  我上前几步,将刚才那人的手臂一把撕掉,血水喷得我满脸都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进鼻孔。

  “嗅觉也可以影响。”我不顾那人惨叫,一脚将他踢飞出去,无论这里面有多么真实,都是幻化出来的,绝对不是真正存在的!

  只是我很不明白,这蜃是怎么幻化出如此与现实几无差距的幻境的,竟然连人的所有感官都能迷惑。

  而且,这片海市蜃楼幻化出来的场景是古代场景,并非今时,也就是说,这蜃很有可能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道行了,并且见过古代城郭与古人的生活。

  见我下手狠毒,竟然撕裂测那人的臂膀,又将他踹飞出去,其他人惊恐万分,刚刚还叫嚣着要拿了我去见官府,此时却作鸟兽散。

  拥挤如潮的人群顿时四散,闹市瞬间变得混乱起来,也有那么几个不知好歹的,跳出来充大头。

  “呔,异族狂徒,竟敢下如此毒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官!”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来。

  除了他之外,还有七八个帮衬他的帮手,也从人群中挤出来,七七八八地涌来。

  这些人自知赤手空拳不是我的对手,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些竹竿木棍铁链之类,全部向我招呼过来。

  这些人也是些懂拳脚的,而且看起来是些经常打架斗殴的主儿,下起手来没有半点手软,看架势是要往死里打的样子。

  的确是要往死里打,不过死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我并未有施展法术去对付他们,而是以真气覆盖身体,向着最先冲来的那个络腮胡子打去。

  那络腮胡子也是个狠厉之人,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把杀猪尖刀,二话不说,直接朝我脑门劈来,我以真气裹住手臂,硬接他一刀。

  络腮胡子见我硬接一刀却毫发无损,眼里带着吃惊,嘴巴尚未张开,被我劈面砸了一拳,登时五官俱毁,血肉模糊,当场昏死过去。

  其他人见络腮胡子吃了亏,脚步顿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扑来,可随即就发了狠劲儿,一个个围了上来,棍棒铁链一起上,朝我劈头盖脸打来。

  我有真气护体,倒也不惧,将他们的棍棒一一硬接下来,然后拳打脚踹,一阵阵哀嚎声夹杂着骨折声响起,这些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地面上了。

  “来啊,再来啊。”我拍了拍双手,这些家伙不知好歹,俱被我打断了四肢。

  这还是我没有使全力,不然的话,一道真气挥洒出去,直接送他们上西天。

  自从修行道术之后,好久没有这样像街头地痞一样打过架了,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也不知道蜃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幻化出这么逼真的人。

  此时我已经越发对海市蜃楼好奇了,蜃幻化出来的不仅仅是形体,连情感都颇为逼真,街上的人慌乱前的表情,与我施暴后的反应,将人性的中的恐惧挥发的淋漓尽致。

  空穴不来风,蜃能将海市蜃楼幻化到如此境界,一定不是靠蜃气简单的幻化,即便是能够迷惑人的身体感官,但要将情感也做到如此高度,这太难了。

  起初热闹的街头,此时已经极为冷清,只有那几个被我打断了手脚的人蜷缩在地上哀嚎。

  不多时,我听到了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向着我这边而来。扭头看去,却是一干衙役捕快,执着刀棍器械,一脸的凶神恶煞。

  “又他妈来些送死的。”我摇了摇头,虽然明知道他们都是幻相,可还是动了杀念。

  “异族人,乖乖受缚,可免些皮肉之苦!”为首的捕头高叫道。

  回应他的是一记侧踢,正中其胸膛,气冲涌泉穴,长驱直入,直击五脏,那捕快登时闷哼一声,身死倒地。

  至死,他都没明白反应过来,死不瞑目。

  那些衙役捕快慌了神,吃公粮的公人,说打死就打死,这简直是目无王法啊,跟现代的袭警没什么两样。

  那被我打死的捕快,尸体还未变凉,七窍流血,其他人都不敢上前。

  我见状冷笑,上前去如砍瓜剁菜一顿乱打,也不管他们惨叫,一个不留。

  打死了衙役捕快还不痛快,我又跑去砸县衙,将县令跟师爷一并打杀,最后放了一把大火。

  这县令不是个好东西,欺压良善的事儿没少干,有民众见我打死他,虽然惊恐,却也忍不住喝彩。

  不过没一会儿他们就哭了,因为我开始向他们下手了。

  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只是感觉到不解气,走到哪儿打到哪儿,老幼妇孺,一个不留,全部打杀。

  “奶奶个熊,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假的留着也没用,都杀了跟没杀也一样。”我此时明知自己深陷海市蜃楼中,杀人也不忌讳,反正都不是真的。

  不多时,一座县城被我屠杀的干净,地方上的驻军来对付我,被我放了几道雷霆给劈成干柴。

  屠了一座城,但还是没有破开海市蜃楼,我开始飞行离开此地,向其他有人的地方飞去。

  妈的,屠一座城不够,那就屠十座城,十座不够,就屠一百座!

  蜃幻化出这么大场面来肯定很耗费心神,我要一点点累死这大蛤蜊。

  飞出去好久,都没有看到城池,我不仅有些奇怪,为什么这里没有人烟了?

  想着想着,我又停了下来。

  不对劲儿,我此刻应该是在东海,如果飞行这么久,肯定飞出去数百里,蜃幻化出来的海市蜃楼肯定没这么大!

  事实上,我此时应该还在玩原地逗留着!

  “妈的,着了大蛤蜊的道儿了!”我陡然清醒了过来,海市蜃楼重点迷惑的不是身体感官,而是意识。

  从一开始,我的意识就被迷惑了,包括在这里杀人放火的那些事,完全是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释放出来。

  海市蜃楼最为可怕的,不是迷惑人那么简单,它能将一个人心理的阴暗一点一点的勾出来。

  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应该都是我意识中所想的,但这些肯定蜃“看”到了,我的身体其实一直停留在原地没动。

  “蜃……”我将心灵放空,清空思绪,忘空一切。

  片刻之后,环境破碎,海风中带着一股奇异的气息,那是蜃气。

  海涛翻滚,形成一个漩涡,一个红裙女子从漩涡中钻出,赤着双脚,踏浪升空。

  她就是——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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