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树林,一眼望不到边,皑皑白雪将我的一双小腿淹没了半截。
我背着王大锤和帆布包,在积雪中艰难地行走了五六天了。此时此刻,我真想躺倒下来休息一会儿,却又怕遇上其他的危险。
回想到和蛇妖的那一战,我不由得心惊胆战,那蛇妖在雷劫下耗费了不少真气,凝聚出来的元神正处于虚弱期,却能爆发那么强大的战斗力,着实惊人震惊。也幸亏蛇妖在最后关头被我用苍龙刀砍得真气溢出,又被法印伤了神识,否则的话,我恐怕早就躺在那里了。
活着的感觉就是好,还能够继续呼吸着人间的空气。唯一的遗憾就是,在对付蛇妖的最后关头,竟然被她给逃走了,不然的话,我一定要将她刚凝聚出来的元神打得崩溃。
我微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真气,现在才堪堪恢复到炼精化气巅峰阶段,就和我当初进昆仑山时的水平一致。
“可恶,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胖了,沉的跟猪似的!”我体力渐渐不支,感觉到背上的王大锤就像一块巨石一样压着我,令我举步维艰。
“呼……我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太累了。”我走到一棵大树旁边,把王大锤放下来,让他靠着大树坐下。
这哥儿们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开始复原,但人还是昏迷不醒。我每天都要分出一点点真气给他疏通经脉,防止有淤血阻塞经络。
帆布包里面还有几盒牛奶,本来是我们二人进来时准备的,就怕谁要是昏迷了,不能吃东西时喝的。
我给牛奶插上吸管,掰开王大锤的嘴巴,将吸管的另一头都给放进他的嘴里,然后捏着牛奶盒子望他嘴里灌,又怕他一时间咽不下去,就用另一只手在他的喉咙上捋。
农村朋友家里养过鸡的都知道,若是把饲料和水捏成团喂鸡,就需要用手在鸡脖子上捋一捋。我现在这么干和那个差不多,不同的是,捋鸡脖子是怕鸡噎着了,而捋王大锤的脖子是因为这货现在处于无意识状态,进食完全是看外力,即便是流质的牛奶,也不容易咽下去。
给王大锤把一盒牛奶硬灌下去后,我就从帆布包中取了牛肉干和矿泉水,该吃吃,该喝喝。
在昆仑山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时间,牛肉干已经冻得硬的跟瓦砾一样,而矿泉水中也多是冰渣子。我本来打算用真气燃烧产生火焰把牛肉干烤松软,把矿泉水消融些,但最后考虑后面可能会出现什么未知的危险,就又忍住了。
坚硬的牛肉干硌的我牙疼,而冰冷的带着冰渣的矿泉水就像无数把尖锐刀子,在我的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到最后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又拿着苍龙刀当柴刀,劈了些树枝,画了一道火符引燃,用一根木棍穿着牛肉干,另一根木棍拴着矿泉水,架在火上烤了起来。到最后牛肉干软和了,而矿泉水虽然不怎么热,但也没有那么冰冷了,这才凑合着吃了一点。
吃完之后我又砍了些树枝将火烘得旺旺的,才和王大锤靠在同一棵大树旁休息一会儿。
当我闭着眼睛靠在树上时,全身肌肉放松下来,感觉到一阵的困乏感突然袭来,涌上心头,就要昏睡过去。
这是因为我这几天实在太过劳累了,压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精神损耗的厉害所导致的。
我尽力抵御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困意,告诉自己不要睡过去,然而我终究是人不是神,还是需要睡觉的,这几天已经劳累到了一个极点,根本就支持不住了,不知不觉中歪着脑袋睡着了。
我这一睡着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醒了过来,左右盼望了一会儿,只见我还靠着在大树旁,王大锤也在我的身旁,但内心总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就在我心中感到有些抑郁的时候,一朵祥云翻滚着从远方的天空中飞来,落到了我的面前。我定睛看向祥云,只见被一股突然吹来的清风刮散,一个挽着道髻,身穿八卦道袍,背一口宝剑的道人现出身形,踱着步子到我面前,在我的大腿上踢了一脚,道:“赶快离开这里,有危险!”
我抬头仔细一看,发现这道人居然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是比我看起来更加精神。
正当我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要问他是谁时,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喂喂喂,你怎么不见了?人呢?出来,快出来!”我大喊着睁开了眼睛,却被风吹得一声冷汗,这里哪有什么祥云道人的,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原来只是一场梦……”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正要准备再休息一会儿时,却突然看见西北方向有一道妖气直冲云霄。
我赶紧施展望气术朝西北方看去,根据那道妖气判断妖物的种类。只见三千米以外的雪地里,有一只眉心生一撮金毛的巨狼正在向我这里奔跑过来,身后还带领着近百只饿狼。
“不好,是狼群。”我赶紧背上王大锤,一手提了帆布包就奔跑着离开这里。
那头领头的狼妖有二气朝元的实力,而我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一气朝元而是,根本不是狼妖的对手,再加上它麾下的群狼,我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还是赶快逃跑的好。
这支狼群不同于我和王大锤进昆仑山遇到的,这支狼群的总体实力都要比我们当初遇到的那些强上许多,个个拥有真气修为,虽然真气修为并不是很高,但它们的数量却是很可观。
要真被追上了,恐怕就被它们给开膛破肚了。
跑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着急,狼的鼻子可是很灵的,他们若是寻着气味追过了怎么办?而且我奔跑起来也在积雪中留下了许多脚印,这也是一条线索。
“妈的,管不了这么多,逃命要紧。”我施展开了神行术奔跑出去,速度快上了许多,一会儿就跑出去好几百米远。
不过我身上还背着王大锤,使用神行术时的速度比一我一个人奔跑时慢上一些,而且对于真气的消耗也不小。
等我跑出去几公里后,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一点真气又消耗一空,而我也跑不动了,于是放下王大锤,就地坐下休息。
我转头过头看时,发现狼群并没有追过来。
我心中十分疑惑,狼群为什么没有追过来?
“没追过来总是好的。”我打了个哈欠,正要好好休息一下时,却发现我一路跑来时所留下的脚印竟然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整个雪地变得和以前一样。
“嗯?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把这事捋了一捋,最初先是梦到了那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道士告诉我有危险,我醒了之后就发现了群狼。而当我逃命的时候,留下的脚印也消失不见了,这才是群狼没有追过来的原因之一。
虽然我的嗅觉没有狼那么灵敏,但我此时已经猜到,我留下的气味恐怕也消失不见了。
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一定跟我梦中梦见的那个道士有关系。
我梦中那个道士虽然要比我更加有气质,但却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但跟我一定有密切的关系。
而且,那个道士能进入我的意识中托梦给我,又能在无形中将我的气味和踪迹抹去,定然是个修真高手,怎么也得是返虚境界才对。
可那个至少是返虚的高手为什么要帮我?他又在哪里?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试图能够看到那个道人的影子,或者看有没有真气波动,然而却毫无所获。我不得不垂下头来,目前也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了。
坐了一会儿之后,我又背上王大锤离开。
现在出了昆仑山,只要继续往南边走就会进入藏区了,那里有医院,虽然医疗条件并不是特别好,但若是送王大锤去的话,还是可以加快他的恢复速度的。
我背着王大锤,看到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成群结队羊儿在看到牧民的带领下低头前进。牧民在草原上高唱着悠扬的民歌。
虽然我听不懂藏语,更不明白藏族民歌,但不得不说那个调子太高,至少我是唱不上去的。
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我的精神立刻变得亢奋起来,激动地就要大吼。短暂的兴奋过后,我终于冷静了下来,我放下了王大锤之后,将自己身上那件已经褴褛的羽绒服拔了下来,将苍龙刀卷起来,又在帆布包中找了些线绳子捆绑起来,确定不会出差池之后,这才重新背上王大锤和帆布包行走。
那些正在放牧的牧民穿着宽大的藏袍,看到我突然出现在草原上,一个个古怪地看向了我。
“我脸上带花了吗?”我奇怪地自言自语道。
可当我迈开步子往前继续走时,低头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裤子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之所以那样看我,是因为我现在的样子。
我现在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背上再被一个人,任谁看了也会把我当非洲难民看待的,也怪不得这些藏族牧民看我时的眼神那么古怪。
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在昆仑山这段时间里,差点把我给崩溃了,现在好不容易看到离开了,终于轻松了。
“呼……”我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笼罩了我的意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再走不动一点路了。腿猛一打颤,王大锤的体重就彻底将我压趴下,使我陷入了昏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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