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慢慢变得强烈,楼顶的缝隙不时有粉屑掉落,众人意识到这间地下室也快要坍塌了,连忙收拾东西走人。
“成朔,把雨衣扔给我!柯然,把旅行包拿给我。”雷鼎祚见成朔正在搀扶女子,让他把雨衣递了过来,装在了旅行包的最底层。
几个人逃出地下室后,找了一块空地暂时整顿休息,成朔望了一眼那女子,对方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并没有靠近,似乎有些警惕。
“如果没错的话,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眼镜克制住心中的欣喜,尽管还不能完全盖棺定论,但无疑这一次他的思考走在了雷鼎祚的前面。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我们都竖着耳朵在听。”袁祯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一听古生物“专家”们的精彩论断。
“现在的月亮就像是一台全息扫描仪……”见到众人一脸迷茫,眼镜只能暂时停顿,不过他很明白,就此一句话,雷鼎祚肯定已经知晓后续的内容。
“月亮本身不会发光的,它只能反射太阳的光芒,倘若月亮借助太阳能量对地球表面一定范围,甚至整个地球进行扫描,反射到地球的月光除了具备能量外,还含有一种未知的激活程序,能够引起分子间所有化学键自动断裂,并且在一定时间内能够维持单个原子的形态。”眼镜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子,打消了防备她偷听的念头,她自从出了地下室后一直独自啜泣。
“继续啊,别停下来,我可是听得津津有味。”刘柯然撕下一片面包大嚼特嚼。
“我看你是吃得津津有味吧!”袁祯抢去了一片面包。
“月光在执行激活命令的时候,必须要足够的能量才能进行,同样分子在执行分解命令的时候也需要足够的能量才能连锁分解,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晚上看得见彼此,但却没有任何烧伤的危险,那两个被月光辐射的人早晨的时候还健在,暴露在太阳光中却自动分解了。”说到月光的时候,眼镜刻意用“辐射”去替换“照射”,他认为此时的月亮已经不单单是以前那个普通的月亮了,而是一台能够下达“分解指令”的机器。
“也就是说,微光根本不足以对我们造成伤害,月光能够扫描,能够激活分解程序,而太阳光只是提供分解的能量。”成朔恍然大悟,按照眼镜的逻辑,好像所有的现象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月光的扫描规律,首先我们能肯定的是,月光是能够区分生命体和非生命体,其次根据形态、结构和材质的不同,月光的扫描在一定范围内全息的,但分解程序的激活对象是可变量。”雷鼎祚很认同眼镜的分析,但是他侧重观察的是月光的辐射现象。
“这个我明白,月光扫描了整栋房子,但是我们逃出来,所以只是房子被分解了,而我们还活着。”刘柯然洋洋得意地道出自己的见解。
“你这种说法是对的,但是很肤浅,只是解释了生命体和非生命体的区分,大家可以想一下,有一根木棒,只有左端被月光辐射了,现在把它从中间锯开,把右端放得远远的,你们猜右半截会怎样?”雷鼎祚给刘柯然泼了一盆子冷水,然后又给他出了一道“弱智”题。
“当然不会分解,所以,那女孩穿雨衣在月光下行走,但是脱掉雨衣后人安然无事,如果她一直穿着雨衣,那它就会和雨衣一起灰飞烟灭,由此可见月光对物体的扫描是一种智能识别。”见刘柯然张口要回答,雷鼎祚抢先一步道出答案。
“我觉得雨衣能规避月光辐射,主要是隔绝了光能,能量不足就没法开动分解的链条,试想如果太阳光和月光都十分强烈,辐射的同时就可以执行分解命令,地球上根本不会有人幸免了。”眼镜的神情突然变得忧虑,他望了一眼雷鼎祚,两人似乎同时嗅到了灾难的讯息。
“现在想想,我们北半球正好过冬日,南半球估计现在已经是一片荒芜了吧!”刘柯然暗自庆幸,虽然都是难兄难弟,但自己情况比别人好总归是值得高兴的。
“如果能通过科学手段测定激活分解程序的最低能量值和分解过程的最低值,并且把这一消息传播到全世界,那才是最大的福音。”听完两人的分析,成朔感慨颇多,可惜世事不如意,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母亲被月光辐射了?”一直哭泣的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怎么可能?”刘柯然心直口快,没有多想直接回复她。
眼镜和雷鼎祚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成朔猜到他们两个肯定早已看出来,不然那个时候也不会任由他把背包扔给中年男子。
“你们这么聪明,明知我母亲会死,为什么不救她?”女子见成朔一脸羞愧,明白其中详情,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带着凶狠的目光望着成朔他们。
眼镜本想辩解,话到口边却又吞了下去,她母亲被月光辐射根本见不得些许阳光,如果要救她,就要保证手上的创口永久不接触阳光,甚至让她终日生活在黑暗中,当时眼镜只是怀有这种猜想,并无十足的把握,如果公开则会影响到中年男子的情绪,致使他做出过激行为。
那时候,她母亲刻意遮掩手背上的创口就是为了不想见到女儿忍受痛苦折磨,在她被中年男子挟持到屋外时,她宁愿被分解也不愿提醒中年男子避开阳光。这一切,眼镜看得很明白,脸上的表情和藏在心中的秘密,他都看得很明白。
与其生不如死地活在担惊受怕中,还不如早日解脱,道理是这样的,但无论如何都经不起人性和良知的拷问,眼镜不想再费口舌解释,只好选择让她自己忘却过往。
在女子的眼中,这些人的确很聪明,但是他们的心很冷,母亲的死虽然不怪他们,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恨他们,只有恨才能产生联系,才能有机会接近他们,至少他们之中尚有一个古道心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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