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夜里,一闪一闪,远远看着就跟鬼火似的。
还好被女儿一巴掌彻底拍醒,再继续想下去,就让人看笑话了。
晚上这顿饭吃的热闹,喝着顾莉雅打回来的烧酒,一桌子人谈笑的嗓门越来越高......
倒是李海鹏让喜儿刮目相看了,今天硬是严格控制酒量。
然后殷勤地帮所有人倒酒,尤其关注顾生的酒杯。
“我说你今天存心要灌醉我老爸么?”顾莉雅咬着筷子,在李海鹏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疼得他龇牙咧嘴。
“怎么了?”顾生刚好看到李海鹏一脸奇怪的表情。
“没事儿,我刚才胳膊被虫子咬了一口,挺疼的。”李海鹏变脸那叫一个快,赶紧起身又帮忙倒了一杯。
刚坐下,脚趾头一阵钝痛,从脚尖一直到尾椎骨,而且还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
“我错了,错了......”连连低声求饶,顾莉雅才冷哼一声,暂时放过他。
顾生心里一阵失落,女儿长大了呢~~
将来要去别人家了哟~~
喜儿注意看着他们之间的脸色变动,瞅见顾生一脸哀怨,赶紧埋头吃菜!
不禁暗自给李海鹏加油,你的考验正式开始了!
他们以为自己的举动不知不觉,其实全部人都看在眼里,一家欢喜一家愁!
准确说,应该只有一个人愁~~~~
田家这边杯光壶影、推杯换盏、酒酣耳热.....
高大能家这边就冷清的有些吓人,原本准备好的酒席除了嫂子娘家人,就是村里的一帮泥孩子。
这是当地的风俗,红白喜事在下葬的前一晚都要置办酒席,算是答谢这两天来帮忙的邻里乡亲。
同时,这也是农村重大人情往来之一,之前送出去的钱或物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收回来。
但这个计划如今也因为学习而搁浅了。
知青们定好时间,今晚必须学习。
一开始高蛮子通知“不学了”,第二天要抬埋死人,高大能要请三亲四戚和帮工抬埋的村里人吃饭。
“不成!”申红和王强态度十分坚决。
“学习重要,还是抬埋死人重要?”
申红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倒是王强的态度让大家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高蛮子转不过弯来:“人已经殁下了,学习可以换个日子。”
申红依旧是那句不开窍不转弯的话,态度更是硬邦邦:“学习重要,还是抬埋死人重要?”
高蛮子哪里敢应声,神情无处躲藏,答应当晚学习。
当晚来学的村民皆缺精少神,敷衍塞责。
全然不似平日里讨烟对火,话题生猛火爆。
纸上的精神实不抵大海碗猪肉粉条,烩菜来得诱人。
匆匆学完,大家伙儿急吼吼赶着去赴死人的宴席。
好奇又生气的申红一帮人,决定去现场看,死者家属及村里的干部陡然紧张。
他们见识过北京知青这帮人的厉害。
村口的那间破庙不是说砸就砸了么?而且还是下乡的第一天,可见他们对于封建迷行的抵制程度。
身上佩着亲疏远近孝道标志的高家亲属,谦恭而又审慎地注视着他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雇来的吹手赶紧换去旧曲,吹起“真是乐死人”。
真是没把高石庄看热闹的人乐死。
高大能和高大贵,高华生全身白孝,后面跟着其它亲属,绕着堂屋正中间的两口黑漆漆的棺木,一圈一圈地走。
外面的鼓手唢呐吹吹打打,呜咽痛哭,高大贵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跟着大部队一点一点朝前挪动。
走到灵堂的正中间,全体亲人还要跪拜叩首。
这项仪式整整要坚持一个晚上,而高大贵父子和高大能则要时不时痛哭,因为他们家根本没人哭丧。
哭不出来就干嚎,你嚎的声音越大越能彰显你的孝顺。
“我赌高大能会接替他哥哥的名额去煤矿上工。”顾莉雅推了推喜儿,低声道。
“这还用猜吗?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只是看他到底有多聪明,能把这事儿办得漂亮。”喜儿呶呶嘴,朝哭天抢地地高大能看去。
顾莉雅被鄙视也不是一天两天,也不往心里去,跟着她往前走了一小段,就转弯回家了。
胆小的老爹还在家里睡觉呢!
要是他一觉醒来发现家里就他一个人,不懂会不会吓哭?
眼珠子一转,顾莉雅鬼主意又上来了,喜儿一看就忍不住脑袋疼。
这父女俩真是一天不闹点儿事儿出来,心里就觉得少点儿什么,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啊!
可惜,最后她的愿望也落空了。
因为顾生睡得宛若婴孩,外面鬼哭狼嚎也没能让他皱半点儿眉头。
第二天,喜儿还以为顾生起不来。
没想一打开院子门,他已经在那颗榕树下面伸懒腰压腿了。
“顾伯伯早!”
“喜儿丫头早~~淮北还能生长榕树吗?我第一次见到哦!”顾生绕着走了一圈。
喜儿偷笑,您肯定没见过啊!
空间出品,不受地理位置和四季气候影响,种啥活啥!
稍微活动活动,两个人开始了一天的晨练。
但没想,满头大汗地回来,竟被人堵在了院子门口。
“顾神医,我终于等到您了!昨天我都来了好几次次,都没见着人,这小孩儿说您出诊去了。”门口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一手拎着公文包,另一手赶紧递过来跟顾生握手。
这人喜儿记得,好像叫什么刘大淡,而且还来了两次。
身后还跟着秘书模样的人,带着金丝眼镜儿,文质彬彬。
当时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笑了。
还觉得挺不好意思,刚准备道歉,结果他白白胖胖的手一挥,“没事儿,我懂事以后也老问我妈,咋不叫刘大胆算了。”
喜儿当时对他印象还挺不错的,虽然没透露顾生行踪。
看在他走得满头大汗的情况下,还端了杯水给他,也没客气,接过去一咕噜全喝干了。
果然,胖子怕热~~
“哦哦,您好~~您是?”顾生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大清早的堵门口是啥意思啊?
“我叫刘大淡啊!我妈妈当年就是您妙手回春抢救过来的,昨天一听说您过来,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谁想,挺不凑巧的。”刘大淡热情地握着顾生的手摇着,丝毫不嫌弃顾生满手的汗渍。
但他自己有些受不了,“那您先进院子坐,我去换身衣服再过来。”
顾生将人丢给喜儿后,扭头就走了。
留下一大一小,你看我我看你,“刘伯伯,里面请!”
瞪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只能把人请进来,喊田诚搬凳子。
结果半天没人应,估计他们俩也出去了。
只能自己吃力地搬了一条板凳出来,然后又跑进去倒了两杯凉开水。
这都是在出门的时候就凉好的,避免回来的时候想喝又太烫。
“谢谢你,小姑娘,叫啥名字啊?昨天忘了谢谢你,那水真甜呐!”刘大淡这次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块格子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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