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着回家,面对大家的询问,只说仙儿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在家静养。
老爷子见孙女儿的精神状态着实有些不对,便阻止田诚继续问下去。
学还要继续上,但心里却又多了一些东西。
甚至吩咐哥哥和张逸,平时多注意薛石子的举动,尤其是单独请女孩子谈话什么的。
第二天,仙儿没有去上课,薛石子甚至都没问一句,就像没注意到班级少了个学生一样。
只是泥猴子和鸭板儿一直缠着喜儿,问她怎么没来?
喜儿本来心情就不好,他们还硬往前凑,问多了,干脆让哥哥将他们拉出去。
不懂他们怎么解释的,反正不来骚扰她就行。
原本以为,经过这件事情,薛石子会稍微收敛一些,毕竟仙儿是因为他,暂时休学在家的。
这节课是刘草儿的课,教室依旧是一片混乱。
这几天她基本上都视若无睹,下面的学生玩儿他们的,她在上面讲她的,互不干扰。
今天不懂从哪里来的勇气,一声娇喝:“给我安静,谁要是捣乱给我出去!”
教室瞬间安静,紧接着一个四年级的男孩子突然举手。
刘草儿问他有什么事情。
“老师,请问是谁用绳子将那两条狗栓起来的?”
刘草儿白皙的皮肤立马涌上血色,抿着嘴巴,强忍着泪水冲出教室。
下面的孩子们一片倒喝,拍桌子拍椅子,甚至跺脚的人都有,眼看着教室又是一片混乱。
这时候薛石子出现了,一把拦住刘草儿,并呵斥肇事者,让班干部对他进行惩罚,而且时间加倍。
一阵哭爹喊娘的叫声,但怎么能挣脱得过身强力壮的班干部,最后依旧被剥得光溜溜,跪在m主席画像前面的碗渣上。
不一会儿,两个膝盖就血肉模糊,疼得他大声的咒骂刘草儿。
再气愤,也不忍看着孩子受这样的折磨,刘草儿说算了。
但薛石子坚决不同意,拉着刘草儿走到肇事者的面前,“你服不服?”
熊孩子认为自己没错,这话本来就是她说的,为啥要惩罚他?
不服?班干部继续将他狠狠得按下去,一边按还一边问,“服不服?”
不懂是他真的不服,还是不想轻易在刘草儿面前认罪,依旧犟嘴。
学生们尖叫着给他加油打气,薛石子一片风轻云淡的问着“服不服?”
可没想到,刘草儿看到孩子膝盖下面猩红一片的时候,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到地上。
喜儿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赶紧上前拉住她,让田诚帮忙把她抬到旁边,不要看那个血肉模糊的场景。
喜儿估计她是晕血了。
学生么于是纷纷离开座位,跑过去,把刘草儿围在中间。
薛石子嘴里也不问“服不服?”了,三两步上前,一只手托着刘草儿的后背,一只手猛地掐她的人中,实在不行,就啪啪地给她两耳光。
见她还不醒,竟然直接俯身下去,口对口地进行人工呼吸。
与此同时,几十只黑黑的小手在刘草儿的衣服上摸来摸去,喜儿阻止未果,被张逸一把拉到旁边去了。
看着薛石子满口的黄牙,在她的嘴巴上啃来啃去,还不时在她胸口抓两把。
喜儿胃里一阵泛酸,强忍住不适,跑出去在田沟边上大吐狂吐,才算吐出了心中的那口浊气。
田诚和张逸热闹也不看了,拿着水壶焦虑的站在喜儿旁边,等着她那股恶心的劲儿过去。
喜儿漱漱口,苍白着小脸准备回教室,虽然这时候早已没了什么课堂纪律。
她很担心刘草儿,毕竟仙儿的事情在前,却又不能跟任何人说。
不懂是薛石子的人工呼吸起作用了,还是掐人中的效果,好在她醒了。
两个班干部搀扶着她往宿舍走去,喜儿不顾张逸的阻拦也要跟过去,虽然不懂为什么,但田诚却对妹妹无条件支持。
护着她跟过去。
薛石子将看热闹的孩子们全赶走,说是病人需要休息,甚至准备关门。
被喜儿一把拦住,天真的问道:“老师,您是男孩子,刘老师是女孩子,我来照顾她吧!”
执拗地站在薛石子的面前,黑漆漆的眼珠子仿佛看进了他的内心。
瞳孔微缩,清了清嗓子,掩饰内心的烦躁和郁闷,假装恍然,“对对,你帮老师倒点儿热水。”
然后背着双手踱着步子离开了。
当然,喜儿没忽略他眼中的那抹戾气。
但她管不着了,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而一点都事情都不做,只是笑笑点头。
就让田诚和张逸回教室了,她关上刘草儿宿舍的门,其实也就是间空余的教室。
如今里面放着一张床和一张还未裂开的桌椅,不过上面被她铺上了一层牛皮纸。
平时批改作业的地方,也是女孩子的梳妆台,梳子镜子都在整齐的摆上着。
喜儿走到洗脸架上,在盆里倒了点热水,准备给她擦擦脸。
刘草儿这时候脸朝内,身子轻微的颤抖。
等毛巾递过来时,才发现她满脸的泪,哽咽着说谢谢。
“不用,先擦把脸,我给你倒点儿水漱口。”喜儿的话音未落,刘草儿就在热毛巾下失声痛哭。
她应该也知道薛石子对自己做了什么,刚才那声谢谢带着好几重意思。
如果不是喜儿坚持进来,她也不知道,浑身无力的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遭遇。
等喜儿忙完,坐下来,刘草儿就像一下子找到了知音。
也不管一个九岁的女孩儿听不听得懂,她强烈的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从小就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两个哥哥全都下乡了,我以为自己能幸免,但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
“我做不来农活,甚至在这个地方都养活不了自己。虽然在哥哥的庇佑下,不用饿肚子,但我不甘心,我的人生怎么能只有泥巴和粪土?”
刘草儿眼中的不甘让喜儿看到了很多人的缩影。
“我要改变,两个哥哥为了能让我来这里教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河床上工,那么苦那么累,全年无休才争取到这个机会,我走的时候,一个哥哥生病了,躺在床上,吩咐我好好教书。”
讲到这里,刘草儿忍不住哭出声来,这是最疼爱她的两个哥哥用健康和汗水换来的机会,可现实却如此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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