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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难度不小
顾洪超对于自己的女儿也是有些无奈，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一次回来居然是惹下如此大的一场祸事。能够在这一场祸事中幸免于难么？
这个顾洪超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只不过现在对于顾洪超来说，这件事情必须不能伤害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是顾洪超的底线，也是顾洪超能够在这件事情上的一个立场。
顾洪超对于陈和平的意思了解的非常的透彻，陈和平和顾洪超虽然不是一系的，但是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中原省的常委会内部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
最近中央针对中原省的布局还没有完全展开。凌总刚刚上台，很多地方已经完成了新老更替，但是中原省和晋西省这些省份都是没有动。不过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晋西省出现了那么大的案子，最后才完成了履新。
中原省委书记茆栋梁到中原省正好五年，这五年可谓是惊心动魄的五年，风波、苏联解体等等都在考验着这位省委书记的神经。
茆栋梁现在就是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可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又一次的让他心惊胆战了一下。焦市市委书记汪秉国向茆栋梁报告了此事，实际上汪秉国也接不下此事，在他看来，省委书记的荣光可是要比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含金量要高很多了。不过汪秉国不知道的是茆栋梁实际上也是犹豫了半天，这件事情太大了。
“书记，我是小汪啊！”汪秉国的声音有些急促，这个是他给茆栋梁的一个信号，那就是他要说的事情有些严重。
“秉国啊，什么事情？”茆栋梁没有接到消息的时候听到是汪秉国还笑着道，汪秉国可谓是茆栋梁的老部下了，这一层关系知道的人很多，茆栋梁就是汪秉国最大的后台。
“书记，我们焦市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想向您单独汇报一下！”汪秉国的本意是想要去省城汇报这件事情的，因为这种事情当面说比较好一些，也显得对于这件事情是非常的重视。
茆栋梁道：“有什么事情啊？电话里面说吧，还跑过来一趟干什么？”
汪秉国道：“是，书记，是这样的……”，汪秉国说完就将李天舒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汪秉国没有听到茆栋梁任何的声音。
过了大约半分钟之后，茆栋梁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道：“嗯，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这样吧，我考虑一下回复你！”
茆栋梁的神经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李天舒来到中原省实际上是中组部的干预，这件事情茆栋梁是知道的。不过这个里面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但是作为省委书记他自然要知情的。
茆栋梁不知道李天舒的身份和背景，但是在他看来，李天舒本人应该是名门之后。茆栋梁也没有在意，毕竟这件事情很难避免，而且李天舒的履历还是颇为的不错的，茆栋梁觉得来一个年轻人补充一下中原省的血液也是有必要的。
可是没有想到此人才来了一段时间就变成了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发表了这样的言论，其实茆栋梁真正生气的还不是李天舒发表这一套言论。
他生气的是媒体怎么会将这件事情给报道出来，这个不是无形中给自己添堵么？要是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的话，那么还好说一些。
毕竟小范围的事情小范围内解决就行了。但是现在却不行了，焦市晚报已经刊登了这一则的文章，刚才汪秉国说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则文章是顾洪超的女儿写的。茆栋梁知道顾洪超的女儿在焦市电视台工作。
顾洪超在这件事情中到底起了一个什么作用呢？作为省委书记的茆栋梁自然要考虑这件事情。他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这件事情的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魄力呢？茆栋梁怎么说也不相信这件事情背后没有人，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茆栋梁决定开一下常委会，他要讨论一下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不过茆栋梁的常委会还没有开，来自外部的压力就已经出现了。
中原省龙钢集团董事长付云清直接就将电话打入了茆栋梁的办公室中。
“茆书记您好，我是付云清啊！”付云清是副省级的大员，属于央企，虽然比茆栋梁低了一个档次，但是却也不受茆栋梁的节制。
“老付啊，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啊？最近龙钢怎么样啊？”茆栋梁心中大概知道了付云清的电话是什么意思了，这种人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书记，我也不兜弯子了，今天我下面人拿了一个焦市晚报给我看了一篇文章。咱们中原省的干部素质是越来越高了啊，呵呵，一个县委书记竟然舍己救人……”付云清说不兜弯子，但是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兜了个弯子。
茆栋梁道：“哦？有这样的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样的同志我们是要好好的鼓励和嘉奖一番的。”，茆栋梁揣着明白装糊涂。
付云清一愣，不过随即笑着道：“书记，不过下面还有一段话，我想问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这种话说出来是极度不负责任的。”
茆栋梁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付云清将报纸读完之后。
茆栋梁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个李天舒简直就是……”，茆栋梁没有借着往下说，但是却给了付云清一个信号，就是省委压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付云清道：“我不是要在背后说一个小辈的坏话，但是这种话说出来是极度的不负责任的。要是让我们下面的员工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大家伙还有什么心思去生产？还有什么心思去为国家创造利润？有些同志总是不能脚踏实地……”
茆栋梁呵呵一笑道：“年轻干部嘛，有些热血和冲动也是可以理解的，当年我们也还不是一样么？这件事情我看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小地方折腾一下，结果被媒体给捅出来了……”
付云清其实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是造成的反响是非常的巨大的。国企改革是一个敏感的神经，刺激着很多的人。
付云清其实在给茆栋梁打电话之前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好几个国企的老总，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话，付云清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经过他们几个商量一下之后，才决定由和茆栋梁关系最好的付云清打电话询问此事，现在既然茆栋梁都这么说了，付云清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茆栋梁在这件事情的表现是极为的理智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付云清发现自己的电话打的并不是时候，要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再过一两天等风起云涌的时候再打这个电话的。茆栋梁现在完全可以推脱自己不知情。
不知情的情况下，付云清就有些感觉过于紧张了。他在紧张什么？国企改革难不成对他的威胁很大吗？这些都是付云清打电话之前没有考虑到的事情。
其实付云清不知道的是，或者说他后来最为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打听清楚李天舒的背景和身份就给茆栋梁打了这个电话。那帮人为什么让付云清打电话？实际上他们表面上将付云清尊为老大，却刻意的避开这些事情。
如果最后国家真的决定改革了，人家这县委书记就是英雄，就是有远见卓识的。当官的谁都害怕秋后算账这件事情，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很多人虽然很愤怒，却也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付云清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这些，毕竟在他的意识形态中，国企改革的难度多大谁不知道？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坚持国有企业改革呢？这个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做么？
国家想要改革是不错，但是阻力有多大？这个付云清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付云清挂完电话之后，茆栋梁就让秘书通知召开常委会，这件事情必须要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而且是要着重讨论，要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到很多的问题，不仅仅就是一个恒梁县的问题。
顾碧君知道了自己闯祸了，从自己老爹的表情就知道了结果。顾碧君心中郁闷，要知道原本是想要帮助一下李天舒的，因为在她看来李天舒是一个不错的人。
至少她没有看到过有人能够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当然了，她指的是官场上的人，尤其是到了这样一个级别的，一般到了这个级别都变成指挥系毕业的了。
所以顾碧君决定好好的宣传一下李天舒，当时她也觉得李天舒说的有道理，那帮人混吃混喝的，还不如改革一下呢。所以顾碧君觉得写这篇文章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哪里知道那个主编竟然也没有审核呢。
顾碧君终于知道，实际上自己能够进入焦市还是自己父亲打招呼所致，原本顾碧君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能力，还看不起看些纨绔子弟，现在她发现自己和那些恶人本质上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的。
顾洪超道：“碧君啊，这件事情爸爸要跟你道个歉，我也是怕你自尊心受到伤害，所以没有及时的告诉你！”
顾碧君也不是那种不知理的人，笑着道：“老爸，看你说的，我只是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的努力，我知道老爸你关心我，我怎么会怪你呢。不过我在焦市电视台生活的还是蛮开心的，暂时还真没有调动工作的想法。”
顾洪超道：“嗯，什么时候你厌倦了就回来，老爸这边是你永远的港湾。”
顾碧君的鼻子一酸道：“谢谢爸爸，对了，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啊！”
顾洪超拍了拍顾碧君的肩膀道：“有爸爸在，任何的事情都能够为你遮挡住。何况这件事情跟你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只不过是根据事实报道了一下。我相信焦市的那帮人还没有能耐动我的女儿。”
顾碧君摇摇头道：“老爸，我可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是担心那个李天舒，我原本就是想要帮助他一下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有担当的人。可是没有想到最后弄巧成拙了。”
顾洪超道：“刚才陈和平部长打电话过来的，这件事情恐怕真的有些严重。者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更是牵动了无数人关心的问题。这个小伙子还是有些不够成熟啊，不过我欣赏他的勇气……”
顾碧君问道：“老爸，你觉得这个人说的有没有道理啊？我当时感觉很有道理，所以我才报道的，我觉得这样可以给他加加分，可是……”
顾洪超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国有企业大家都知道有弊端，但是要改革的阻力实在太大，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非常的多，尤其是很多政治群体的利益问题，所以改革有可能会动摇国之根本。正是因为这样，中央才慎之又慎，没有想到居然被一个县委书记明目张胆的提出来了，我看他这个小家伙也要当到头了。”
顾碧君道：“刚才您不是说了么？改革就是要有勇气和魄力的，而且咱们不尝试怎么知道成功不成功呢？”
顾洪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女儿啊，现在的关键不是成功不成功的问题，而是改革不改革的问题。可以预见的是，改革必然是对人民的负责，国家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时机……需要的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顾碧君摇摇头道：“这个也太复杂了一些吧，我搞不明白。不过我就是觉得要是因为我把人家的官位给弄下来了，我这个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顾洪超笑着道：“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件事情本身不是你的错，恐怕这个李天舒也早就看出来了，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真正的幕后推手绝对是那帮在背后的国企大佬们。他到时候还有闲工夫顾忌到你么？碧君啊？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伙子了啊？”
顾碧君脸色一红道：“老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当然我承认我对他的印象很好。但是不能印象好就是看上人家了吧？”
顾洪超笑眯眯的看着顾碧君，心中却有些哭笑，自己的女儿刚才那脸色的变化并没有能够逃过他的双眼，或许自己的女儿还没有真正的喜欢上这个年轻人，但是顾洪超可以预见的是，随着事情的变化，恐怕……
顾洪超现在的立场也是非常的郁闷，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恐怕这个年轻人还能够成为自己的女婿，只不过这件事情顾洪超如果一旦站在那帮人的对立面，恐怕自己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
顾洪超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凡是涉及到国企改革的问题，一般人都承受不了。就不说他一个省委副书记了，恐怕就是中原省的一把手，省委书记茆栋梁此刻也有些心惊胆战的吧。
顾洪超对着顾碧君道：“丫头，行了，你好好的呆着吧，我看最近一段时间就呆在省城。焦市现在可谓是多事之秋，我想过不来多久，整个全国的重心都会集中在这边了。”
李天舒在恒梁县的办公室中，他平静的感受着现在的一切，国有企业改革虽然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但是李天舒却觉得是时候打开一个缺口的时候了。
其实真正的国有企业改革试点也就是在两三年后的事情，恒梁县既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李天舒完全有可能给自己造势。现在负责国有企业改革事宜的正是自己的大伯，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宏远。
只不过这件事情目前还处在一个保密阶段，甚至李天舒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胡翠华对着李天舒道：“书记，市委的电话打了好几个了，让您去市委那边去一趟，看样子挺着急的。”
李天舒道：“我也接到电话了，说市委汪书记要见我。呵呵，就是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一番话，现在恐怕弄得是人尽皆知了，这件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弄不好我这个书记屁股还没有做热就要完蛋了。”
胡翠华的心情有些沉重，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胡翠华刚刚过上两天好日子。现在却要面临着一个抉择，或者说艰难的抉择。当然了，胡翠华觉得这个不是艰难的抉择，他一心一意的要和李天舒一起战斗到底。
如果没有李天舒，胡翠华甚至可以想象那种一辈子碌碌无为的样子，胡翠华绝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活在自己身边发生。或者说现在是他唯一可以战斗的途径。
不知道为什么，胡翠华看着李天舒的自信也是非常的有感染力，人这一辈子能够有多少奋斗的机会？现在不奋斗以后还有什么机会呢？人生能有几回搏？胡翠华觉得如果没有李天舒，恐怕自己拼搏的机会都没有。
胡翠华道：“书记，那我陪你一起吧？”，胡翠华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要和李天舒同生死共存亡。李天舒其实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看似很大，实际上却很好摆平。为什么呢？因为李天舒有高层路线。
那些国有企业的老总蹦跶的在欢快最后他们的命运掌握在谁的手中呢？
国有企业的改革既然李天舒提出来了，这个时候就没有后退的道理。李天舒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作主张的将家族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了。
李宏远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看到了这篇报道之后，李宏远甚至想要打个电话关心一下自己的这个宝贝侄子。
但是李宏远忍住了，他耐心的看完了顾碧君的文章之后，嘴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种笑意是一种赞赏的笑意，虽然这一次李天舒依旧没有和他们商量就定下来整个事情了。
这件事情李天舒肯定是不知道，虽然有传言说国家要针对国有企业改革拿出一个方案，但是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实际上李宏远也就是近几天才受到凌总的指示办这个事情的。
不过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李天舒搞出这么一出，李宏远的第一反应就是，凌总要是知道了的话，恐怕还以为自己给自己的侄子透入了口风呢。
李宏远欣慰就欣慰的这一点，李天舒压根就没有得到一点点的消息。李宏远相信这些都是李天舒的真实想法，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就算是李宏远透入给李天舒又能够怎么样呢？要知道李宏远才接到的任务，他压根都不清楚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李天舒已经开始要拿出一个大刀阔斧的改革方案了，就算是撞枪口也不是这样撞的。
凭借凌总的眼光，恐怕一眼就能够看透这件事情应该是李天舒即兴所为。李宏远知道，凌总如果没有国企改革的决心，他怎么可能将这件事情教给自己呢？
所以李宏远并不担心李天舒的政治前途问题，相反，在这个时候需要做的其实就是因势利导，最大限度的保护住李天舒。
国企改革涉及到的问题很多，涉及到的人和事也是非常的复杂。李宏远头疼的原因就是在于此，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一个不能自拔的漩涡。
李家看似庞然大物，但是面对整个国企势力范围，实际上李家看上去也是非常的渺小的。不过凌总交给李宏远做这个事情，本身就已经超出了李家本身的范围，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真正实行国有企业改革。
国有企业的问题很多，突出表现在人浮于事、机构冗长、职务重叠等多个方面。而且最为重要的是随着发展的深入，国有资产流失的现象越来越明显，地方政府和国家财政的矛盾也日益突出。
没有一个有效的改革，是绝对没有任何的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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