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生活穷苦，学校里所有孩子衣服裤子都穿得很破烂。
那时谁衣服裤子要是仅有三四个杂色补巴，还算是比较新的。
所以大家追逐打闹起来，稍不留神，衣服裤子便撕破线缝，扯出张大旗来。
衣服撕烂了无所谓，要是把裤裆扯破，暴露出屁股髀肉、以及隐私愤部位来，可就有伤大雅了。
——以前山里人原始蒙昧，生活落后，很多大人孩子都不知道要穿内裤。
就像我吧，在读高中前，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内裤是为何物。
所以只要把裤裆撕破，腿胯髀肉脏屁股，便果肉鲜瓤似地暴露出来了。
所以那时大家发现裤裆绽线了，磨破了，都不敢在学校里随意活动。
有些学生会赶紧向老师讨来针线，躲到别人宿舍里，自己将裤子缝补好。
有些学校没有住校生，只能躲到院墙外面那些背僻角落里，将裤子缝补好。
以前我们那所公社初中规模比较小，就两三个住校老师，脾气还都不怎么好。
所以大家衣服裤子扯烂了，很少有人愿意陪着笑脸，去跟他们借针借线。
没有针线，不能缝裤子，只能坐月子般老老实实地呆坐在教室里，哪里都不能去。
曾经有个男生把裤裆撕破了，裸露着半边屁股，下课后想上厕所都不敢出去。
后来实在忍不住，上课时把尿撒出来，浸湿裤管腿脚，在课桌下淋出潭小水塘来。
还有个男生，也是裤裆补巴撕烂了，开出个比烧饼还大的天窗破洞来。
他想去上厕所，只能侧着腰，用手捂着破烂补巴，忸忸怩怩地往前走。
结果走出教室没多远，就被旁边几个调皮捣蛋的高年级男生发现了。
于是这些家伙赶过来，强行将那手拉开，然后控制着他，拉着他到处游行示众。
还有人故意蹲着身子，将他裤裆后面那块破补巴给门帘似地掀将起来。
这男生年纪小，刚升进初中没多久，哪惹得起这些高年级学生啊。
他骂不敢骂，打不敢打，只能拼命挣扎着，高声号哭着，求他们放过自己。
幸好有老师及时赶到，高声喝斥着，将那帮家伙赶走，他才终于逃出来。
还有个女生，裤裆撕烂了，不敢去上体育课，只能独自坐在教室里埋头做作业。
结果被班主任老师发现了，进到教室里，质问她为什么不去上体育课。
她不好意思说裤子扯烂了，便扯着谎，说肚子痛，没法上体育课。
班主任看着她红光满面的，哪像得了病，疼痛得连体育课都不能上的模样？
所以班主任很生气地斥骂了她几句，要她赶紧站起来，出去上体育课。
那女生却涎皮赖脸地坐在板凳上，无论她怎么骂，怎么喝斥，就是不起来。
班主任感觉权威受到挑战，恼羞成怒，忍不住冲过想将她强行拖出教室。
那女生怕出丑丢人，只能蹲着身子，抱着课桌腿，死活就是不愿跟着她出去。
还好班主任老师眼睛尖，很快发现她裤子烂得厉害，连腿胯髀肉都露出来了。
她这才知道这女生是裤子烂了，害羞，怕丢人，所以不敢去上体育课。
她知道真相后，赶紧将手撒开，放掉那女生，然后不无抱歉地骂了她几句：
“裤子烂了，就说裤子烂了，扯啥子谎嘛？还生病呢，还肚子痛呢！”
她骂完后，还有些过意不去，赶紧去找来针线，让她把裤子缝补好。
这时大家都还在上体育课，所以教室里空空荡荡的，就她们两个人。
但班主任还是让她躲到角落里，脱掉裤子，蹲在课桌下面缝补裤子。
在整过过程中，班主任老师都没离开教室，一直站在门口给她放哨站岗。
由于时间短，缝隙开得较大，那女生直到下课后还没将那条裤子给缝补好。
班主任看着我们上完体育课回来，赶紧堵着教室门，高声喝斥着，不准任何人进教室。
她还指派几个女生站在窗边，不准任何人靠近，不准任何人朝着教室里张望。
我们远远地站在操场上，都感觉很好奇，不知道教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一个叫李福华的讨厌男生，也是因为裤裆破烂，闹出件大笑话来。
当时好像是六月份，我们这群学生已经读初三，就快要毕业了。
那天是第五节课，我们都在上自习，各自深埋着头，爬伏着做作业。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里突然变得喧嚣起来，就像蜂巢受到天敌骚扰似的。
我抬起头，发现周围那些同学个个精神振奋，人人神情都很诡异。
有些人捂着嘴偷偷暗笑，有些人凑着头窃窃私语，有些人伸着手指指点点。
女生羞红着脸，就像走到水渠边，突然看到前面有群男生光着身子在洗澡似的。
我不知事情原委，便压低声音，满脸迷茫地询问着右前排那个男生怎么回事。
这家伙没说话，只是诡笑着，幸灾乐祸地用钢笔偷偷朝着左前方指了指。
我顺着笔尖望过去，才发现原来李福华裤裆绽线了，裂着破口，将其黄生生脏兮兮的屁股蛋儿给暴露出来了。
当时天气炎热，把大片屁股蛋儿裸露出来，也不会吹着风觉得冷。
所以李福华毫无知觉，自顾站着身子，爬伏在桌面上，跟前排男生讨论数学题。
他撅着屁股，把裤裆后面那补巴线缝撑得很大，将大片屁股都裸露出来了。
我们这些后排学生，只要抬起头，都能看到他那团果肉嫩瓤似的发黄臭屁股。
这家伙很久没洗澡了，那片屁股脏得发黑，糊着灰垢，还印着板凳痕迹。
透过线缝破绽处，甚至还隐隐约约能望到****周围那些赭褐色褶肉。
所以很多女生都羞红着脸，咬牙切齿地低着头，不敢朝他那个方向张望。
李福华爱拍老师马屁，爱打小报告，大家都很讨厌他，对他毫无好感。
现在看着他出洋相，都幸灾乐祸的，谁都不想提醒他，谁都想让他多出会儿丑。
所以后面教室里嘁嘁喳喳的，欢腾得跟锅泼汤沸水似的，他却浑然不知。
因为不知道丢丑，他躬着身子，爬伏在桌面上，很长时间都没想到要坐下来。
可能那道数学题太难，太艰深，让他俩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办法都解不出来。
他俩专心致志地解着题，对后面各种喧嚣吵闹声毫不在意，像根本没听到似的。
自习课嘛，只要没有老师，教室里便经常吵闹得沸反盈天的，谁在乎呢？
后来还是两个男生实在看不下去，偷偷从墙皮上，扣下来两块碎泥巴来。
然后他们瞄准他那团脏黑臭屁股，不怀好意地、恶狠狠地砸打过去。
一个男生瞄得准，打得精确，一泥巴丢过去，正巧打到他那脏屁股上。
李福华被打疼了，很生气地掉转过头，想看看到底是谁想捉弄他。
他这才发现教室后面许多男生都盯着他，捂着嘴，幸灾乐祸地诡笑着。
那些女生遇着他那探询目光，全都很羞涩很嫌恶地掉转过头去了。
因为疼痛难耐，他在转过身体的同时，已经用手在搓揉屁股了。
这一揉，他才发现裤裆绽线了，破着个大洞，把脏黑屁股裸露出来了。
当着后面教室里那么多学生，把片脏黑臭屁股裸露出来，简直丢死人了！
闹出这么大个洋相，他哪还敢继续骂人，哪还有脸去追究那使坏男生啊。
他羞窘难耐，脸臊得跟火烧似的，恨不得脚底裂出条缝隙，能钻进去躲起来！
当然他现在躲没法躲，藏没处藏，只能满脸羞愧，自吃哑巴亏，装得像很大肚、不想跟人计较似的，赶紧转身坐下来，埋着头继续做作业。
只是闹出这件惊动大半个教室、让很多同学看了半天笑话西洋镜的糗事来，他哪还有心思继续做作业，哪还能做得进去啊。
所以接下来那段时间，他都深深地埋着头，身体像凝固了似的，手里拿着钢笔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下课铃响过之后，他才赶紧用手捂着屁股，过街老鼠似地逃出去了。
之后两节课，他那座位都空空荡荡的，连老师都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说他逃课吧，他是老师们眼里的好学生，从来就没有逃过课。
而且他书包还在抽屉里，课本钢笔还原封不动地摆放在桌面上，感觉随时可能回来。
然而直到放学他都没有再回来，连钢笔课本，都是同桌帮他塞进书包里的。
而他那破书包，也是他们村子里那个男生，帮着给他背回去的。
之后连着两天李福华都请着病假，说头痛得厉害，没法到学校来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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