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摸金校尉都是小说里写的吗?”柱子伸长脖子,好奇地看着那堆骨头。
“盗字行里有很多不见不说的规矩,这是其中之一。”为了保住面子,我决定编一套瞎话。
“不见不说是啥意思?”柱子挠挠脑袋。
“就是没看见的情况下不能说。比如你没见过摸金校尉,问我时我就不能承认,盗亦有道,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必须互相保守秘密。”
“那哥你到底是哪一派的?”
“我……”有时候柱子的脑回路让我招架不住,“现在还不能说。”我灵机一动。
“那你们这些个门派里多少应该传了点儿对付野兽的方法吧?”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我无奈地摇头,一边想辙一边看向门外。我惊讶地发现外面的那几只狼不知何时竟悄然消失了。
“狼走了?”我指着外面,不敢置信地问。
柱子抬眼看,面露喜色,“兴许是呗!就摸金校尉这气场,怎么——”
一声细微却无比清晰的爪子挠墙声出现在窗下那面墙上,回身看的瞬间,一个身影从狭小的窗洞飞进来,直扑向我俩。
我推开柱子,就地一滚,捡起身后的刀,胡乱向上一戳。
狼的后腿踩在我背上,跳到别处,刀尖刺空。不等我转身,腥风袭来,我又直接从胯下捅出一刀。
刀尖正好切进狼的肚子。狼前腿搭住我的肩膀,刺骨的寒气直逼我的脖子。
我一缩脖,衣服领子被叼住,一股力量勒紧我的脖子。我拼命挣脱,试图转身,可狼的力量太大,扯着我左右晃动。
僵持一会儿,衣领撕裂,我匆忙转身,见柱子骑在狼背上,正死死地勒着狼脖子。我挺刀而进,刀尖插入狼腹。我拔出来,在一片血光之中又给狼肚子来一刀。
狼顿时失去野性,踉跄地倒向一旁。我拉着柱子退到一旁。
狼看着自己的伤口,发出悲鸣,外面群狼响应。
“外面有多少狼?”我惊讶地问。
“一大群。”柱子愁眉不展。
“咱俩杀了这只,能吓住它们吗?”
“能吧……”柱子看着我,“但是狼记仇,肯定会报复咱俩。”
“先过了今晚再说。”
我把心一横,来到奄奄一息的伤狼跟前,瞄准它的大脖子,举起砍刀,狠狠劈下。
狼骨头很硬,一刀只砍掉一半儿,它还在叫,声音更加凄惨。外面群狼的响应也跟着变得悲愤。
我再次举刀,连砍数下,直到把狼头完全砍下来才停手。群狼好似看见这一幕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放下刀,提起血淋淋的狼头。
“哥你干啥?”柱子问。
“吓唬人就一定要吓得彻底一点儿,没准儿下次它们就不敢了呢!”
说完,我顺着窗洞把狼头丢到外面。密集的脚步迅速聚到狼头附近,而后朝四下散开。林间接连响起狼的低吼,越来越远。
柱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道:“哥,你真狠。”
我在地上抿了抿刀身上的狼血,道:“斗野兽你只能比野兽更狠。”
“现在怎么办?”柱子问。
“再等一会儿,我到外面看看,狼群要是全走了,咱俩轮班休息。”
“你可千万别出去,指不定哪只狼就在外面等着呢!”
“我觉着不能。”我故作轻松,其实心里紧张得不行。
我花十分钟时间用松树枝扎了一根火把,点着后推门出去。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北风刮着积雪,似有无数脚步。
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确定周围不再有野兽的气息,我回到猎人小屋里,顺道在门口的雪堆里又抠了些柴火。
别上门,柱子问:“走了,哥?”
“应该是走了,你先睡一会儿,我看着,到时见我叫你。”
“我来吧哥,我不累。”
“不行,”我板着脸,“咱俩这就说好,在外面一切都得听我的,让你睡觉你就睡觉,我不是跟你客气,我是在让咱俩尽量保持最佳状态。”
“行行行,只要带我盗墓,啥都听你的。”说完,柱子找个墙角,搂紧他的大棉袄闭上眼睛。
两个小时后,我把他叫醒,提醒他注意看着火不要灭了,之后我也睡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亮时,柱子正在打瞌睡。我清清嗓子,他立刻坐直,道:“我可没睡奥,哥,我看天亮了才打个盹。”
我没吱声,整整火堆,从包里掏出饼干递给他。
“还是你想的周到,居然带吃的了。”柱子接过去问。
“对了,你的东西呢?我记着你把背包腾出来了啊!”
“昨晚让狼撵,丢林子里了,别着急,我记着地方呢,一会儿能找着。”柱子边吃边回答。
“你都带什么了?”
“凿子、铁锹、镰刀、锤子、绳子、蜡烛还有几根现成的火把。”
“这家伙,你是要给人家墓拆了呗!”
“我光寻思怎么进去,怎么开棺了,吃的都忘买了,还好你带了。”
“吃的只够五六顿的,石马村还有多远?”
“咱俩现在出发,要是没啥意外,过晌就能到。”
“好,吃完咱俩就走。”说完,我看到身边的尸骨,“对了,还不行,我昨天答应这前辈给他埋坟了,咱俩得耽误一会儿。”
“这冻天冻地的,咱俩上哪给他挖坟去啊?”
“那就埋这屋里吧,火堆烤一宿的地方应该能挖个坑。”
“要不埋雪里吧,省事儿。”
“你是不跟那糊弄鬼呢?来年开春雪化了怎么办?”
“这么干有点不江湖了哈!行,哥,你歇一会儿抽袋烟,我挖个坑,把他埋了就是了。盗完这个墓,我也算个盗墓贼,跟这前辈就是同行了。”
“你挖吧,就拿我这刀,我去外面搬点儿石头,好歹垒个坟头儿。”
兑现这个承诺多花费我们一个小时,我俩踏着晨光上路,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沿途柱子不断找到昨晚丢弃的工具,最后找到那个背包。我很惊讶地发现,这货昨晚居然在树林子里跟狼纠缠了至少半个小时。
这脚力,没准儿还真块盗墓的料,可惜我没这本事,要是刘叔在,说不定当场收个徒弟。
在背包那,我俩整理工具和物资,丢弃一些笨重无用的东西,轻装上阵。为了防止他再问些盗墓门派的事儿,我抢在他说话之前询问关于石马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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