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忍不住在想: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柱子爸妈回来一定大为恼火,不会准许柱子再出村,至少短时间内不行,那么我俩再见面就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
同样的原因,如果我不见柱子一面,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回到镇子后,我找一家破旧的小旅店住下,等柱子回来。
旅店是民房改的,破旧却整洁,一截小炕,一床被褥,一个只有三个台的电视,只要十元钱一夜。
我付了五十块钱,告诉老板用完再续,如果没用完就算小费。
老板很热情,赠送我一盘饺子。当晚,我出去买了一些水,一些食物,在一个频临倒闭的小澡堂洗了个热水澡,回到旅店休息。
躺在炕上,热气上涌,我浑身疲惫,却毫无睡意。这两天发生的离奇之事,在我眼前反复掠过,而就算是见过诸多奇迹的我,仍不敢相信那些都是真的。
电视里满是雪花,连看广告都成了一种消遣。
晚上九点多,我披上衣服,出去撒尿。回来时,见店老板屋的灯还亮着,便去敲门。
老板正坐在炕上,把着一张炕桌喝闷酒。桌子上有一叠生花生米,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小鸡炖蘑菇。
见我进屋,老板赶忙迎出来,问:“咋了你?”
我道:“我没事儿,睡不着,见你屋灯亮着,过来看看。”
“上炕说,上炕说。”
“你这弄炖宵夜?”我爬上炕,盘腿坐下。
“没事儿整两盅。你来两口不?”
“来两口也行,我没揣着钱,明早给你。”
“这说的是啥话?别说你是咱家客人,就算是路过的,到大爷这喝顿酒,大爷也不能要钱呐!”
“不不不,这是你的营生,我肯定给钱,要不我就走了。”
“行行行,收你一块钱,你赔大爷喝两盅。”
“妥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被东北人这种实在劲儿感动,准备走的时候再好好答谢他。
店老板出屋,拿了一套新餐具和一个酒杯放在我面前,又从一盆热水中把酒壶拿出来给我倒满。
“你这是哪儿的口音?”老板问。
“北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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