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月问道之境的修为,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所以宁月也对血神教总坛什么的并没有多大的畏惧。从东部往西走,渐渐的来到了血神教控制的区域。
而果然,血神教控制的区域也那么的不同寻常。就算草原部落依旧那样平静的放牧生活,但宁月敏锐的感觉到空中中弥漫着浓浓的血煞之气。
越往西走,这种血煞之气也变得越来越浓郁。受到血煞之气的感染,牧民们的脾气性格变得越来越凶厉。行走在草原之上,宁月仿佛就像行走在冥界地狱一般。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宁月清晰的感觉到西部的部落竟然变少了那么多。经过七年的休养生息,照常理来说草原此刻应该是人口爆发的好时期。但是,宁月一路走来只感觉草原的人口变得稀薄了,至少少了一半。
这是什么概念?草原上的人口至少有两千万,少了一半,这是何等的杀戮何等的灭绝?宁月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推测大致的数字。
莫无痕还一心想着踏破草原成就万古伟业,现在看来都不需要莫无痕动手草原都快灭绝了。就算曾经草原经历了四十年的战乱,都没有让人口稀薄到这等程度。
宁月看似随意的走着,但他的身影却仿佛幽灵一般。踏出一步,人已在百丈之外。这还只是宁月随意的行走,要是赶路的话,以宁月的速度身形早已经化作了一道光。
天渐渐地黑了,夜幕之上的星辰闪烁着光芒。但是这个光芒在宁月的眼中是如此的昏暗。他曾经也欣赏过草原的夜空,那时的星辰如一颗颗珍珠一般,光芒就像灯火一样。但现在,草原的天空上仿佛染上了一层雾霾,很多相对暗淡的星辰已经看不见了。
宁月漠然的行走在草原之上,突然顿住了脚步。侧过脸,远处的天际竟然出现了一点篝火。宁月从天黑之后就横跨了五百里,这么长的距离也没有遇到一个部落。但现在,竟然看到了一个部落,还燃烧着篝火。
因为宁月知道,草原牧民在天黑之后就会睡觉。在夜晚围着篝火,要么是为了招待客人要么是在举行什么集会。此地已经是咔嚓格尔的外围,再往里走就是真的到了血神教的总坛所在了。
宁月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去问问血神教的情况吧,纵然自己对实力有自信,但必要的小心还是要的。心思打定,身形一闪便向部落激射而去。
十几个篝火熊熊的燃烧着,整个部落的男人都聚在一起。这原本应该是无比喧闹的场景。但事实上,整个部落如同这片压抑的天地一般死寂。
部落之中没有女人,也没有小孩……不对,应该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小孩。但此刻,这个小女孩竟然被残酷的绑在祭坛之上,成大字型平躺在十字交叉的木板上,手脚都被禁锢,此刻的她,瞪着茫然的眼睛望着天空的星辰。
她的眼神是空洞的,仿佛没有灵魂。甚至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转动。眼角还残留着泪痕,但此刻,小女孩已经停止流泪了。也许此刻,她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她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在她的身上,一个男人正在奋力的忙活,也许快要结束了,也许才刚刚开始。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也记不清都是谁?小女孩不明白,白天还亲切可爱的族人们,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了恶魔?
祭祀血神?血神是什么?小女孩记得以前也祭祀过长生天,但从来没有见过会有这么邪恶痛苦的祭祀仪式。而为什么,族人们偏偏选中了自己?
小女孩已经不计较这些了,因为她唯一期盼的是,这一切能早点结束,早点给她一个解脱,早点让她回到长生天的怀抱。
终于,肚皮上的身影在发出一声怒吼之后离开。离开之后,并没有另一个人迫不及待的上来。难道结束了?小女孩空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的神采。
“还有么?”一个男人粗重的声音响起,声音之中带着厚重的喘息。周围的人没有回答,都沉默的摇了摇头。看到族人的反应,那人脸上再次露出残忍诡异的笑容。
“莎莎已经携带了我们所有人的灵魂,现在该送他到血神哪里告诉血神我们的忠诚!”说着,那人缓缓的来到小女孩的面前,伸出手温柔的**着小孩姣好的脸庞。
粗糙的手掌,仿佛是干枯的树干。轻轻的**过脸庞,替小女孩整理好散乱的头发。轻轻的**过身躯上的淤青仿佛能抚平她的痛苦,轻轻将扯乱的衣服又整理完毕然后轻轻的从腰间取出一根手指粗头上被削尖的竹竿。
“嗤——”一声残忍的入肉声音,小女孩的眼睛刹那间瞪得浑圆。被禁锢的身体剧烈的挣扎痛苦的扭曲,整个脸,瞬间变得苍白,起伏的胸膛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其中剧烈的撞击。
小女孩想叫,但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刺鼻浓稠的鲜血在张嘴的一瞬间涌入咽喉。而更多的鲜血,沿着竹筒喷出落在了祭坛边上的一个陶器里面。
鲜血激射,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而残忍杀死小女孩的男人取出瓷碗,舀出一碗鲜血一饮而尽,张开血盆大口仰天嘶吼,“血神在上,我等将永远侍奉血神信仰血神,求血神赐予我们神力吧——”
所有人都跟着男人仰天鸣唱,所有人都跪倒在祭坛前面诚心的祷告。但在他们头顶的虚空中,却有一双死神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宁月赶来的时候,竹筒已经插进了小女孩的脖子。宁月就算要救,也来不及了。但看着小女孩身上的痕迹,宁月也瞬间猜到了小女孩经历了什么经历过什么。
在宁月的眼中,底下的人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畜生,甚至畜生不如。人有信仰自由的权利,但这种邪教,却不再包容之内。宁月不是圣母,但他此刻却第一次这么想杀人,这么想对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出手。
“嗤——”一道剑光从天空洒落,仿佛雪花飞舞。那一瞬间,宁月的剑气如银色的月光。小女孩瞪着空洞的眼睛突然间有了神采。因为她是唯一仰着天空的,所以也是亲眼见到宁月出手的。
从天空洒落的剑光好美,而宁月缓缓飘落的身姿更美。那一瞬间,小女孩无比的相信是神来拯救自己,是神明来接引自己,是神明来消除自己的痛苦。
宁月的身影从天空缓缓的飘落,底下的这群畜生们,此刻却早已在宁月的剑光下飞灰湮灭。宁月缓缓的落地,缓缓的走上祭坛。
小女孩瞪着空洞的眼睛,瞳孔早已经扩张。而临死之前,她的嘴角,竟然绽放了一丝幸福的笑容。死亡的过程是痛苦的,死亡之前的经历也是痛苦的。但是至少,她在死亡的一瞬间是幸福的。
小女孩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冰凉,宁月缓缓的抽去她脖子上竹竿留下了一个狰狞的血洞。手指一挥,祭坛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宁月没来得及救下她,这是宁月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
宁月知道,在周围黑漆漆的帐篷中,有几十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宁月,看着宁月所做的一切。而宁月也知道,这些眼睛的主人,都是一些女人和孩子。
宁月将小女孩放入坑洞中,大手一挥地面再一次填平。也许在小女孩的心底,自己是天使,在周围那些女人的眼中,自己是恶魔。但有什么关系,宁月不会在意。甚至只要他想,他可以将所有人都送进地狱。
只是,在出剑之后,宁月的愤怒已经彻底的消散了。突然间,宁月感觉到了精神上的疲惫。他有一种冲动,立刻离开,离开这个罪恶之地。
也许错的不是这个部落,但宁月却可以肯定,错的一定是血神教。就算血神教将来无心侵犯中原,宁月也绝对不容许他的存在。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宁月的身形瞬间消失不见。而直到宁月彻底消失,周围的帐篷中,一个个身影仿佛泥塑木雕一般踉跄的走出。
看着脚下湿润的土地,嗅着空中刺鼻的血腥。但他们,却找不到一个男人的尸体。在宁月愤怒的一剑之下,所有畜生都已经被砍成了肉末与尘埃搅拌在一起不分彼此。
也许是因为被方才的一幕刺激了,宁月感觉自己的胸膛仿佛被压这一块石头。就算宁月在努力,胸膛中的一口恶气却怎么也出不了。
不论怎么平心静气,眼前总会浮现小女孩空洞绝望的眼神。这个小女孩和宁月没有任何关系,但不知为何他就是那么的愤怒那么的怒火中烧,甚至以宁月问道之境的修为也无法压制。
宁月一步步的踏出,身上的气势一点点的升高。原本打算偷偷潜入血神教王庭的宁月,突然间改变的主意。他需要一个杀戮,一场疯狂的杀戮以抚平自己的怒火。
而随着宁月的气势提高,远处的王庭也仿佛从惊雷之中苏醒。浓郁的血腥,从远处传来,整个天地,仿佛都被浸泡在尸山血海之中。
随着宁月的踏入,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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