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宁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不自然,“皇上,恕臣直言,皇上还是息了将玄阴教主和水月宫主拿下伏法的念想吧!”
“此二人乃是首犯,罪无可恕罪当凌迟处死,你何出此言?”莫无痕一听宁月的话,顿时暴怒,眼睛一瞪眼看要瞪出眼眶了。
“皇上,玄阴教主和水月宫主在天榜上可是排名第二第三啊,如此修为别说轻易拿下,他们要走谁能奈何?据臣的推算,此刻他们二人也许早已经不再九幽岭逃之夭夭了。”
莫无痕表情一怔,转瞬间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宁月说的他当然知道,只是之前只想到他们是这次谋逆动乱的首犯,怒火攻心之下一时间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自己也是位列天榜之上的武道高手,当然明白步入武道再也不受凡尘束缚,想走就走天下无人能奈他们怎么样。
莫无痕轻轻的一叹,“算了,就算不能拿下他们,但玄阴教决不能留,就算九幽岭已经成了空壳子,你也要将他们飞灰湮灭。”
“是,臣遵旨!”
“还有……”莫无痕突然说道,当他看着宁月抬头露出的疑惑眼神之后,到了嘴边的话却生生的咽了回去。眼神中精芒闪烁,过了一会儿才挥了挥手,“没什么了,等你们攻上九幽岭的时候记得开启通讯,朕要看着九幽岭被彻底铲除。”
“是!”宁月答应完便断开了**连接,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莫无痕要对自己说什么?刚才明明是有什么要交代,但却最后生生的咽了回去。这个迹象表明,莫无痕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已经不再了。至少有些事他已经不放心让自己去做了。
琢磨人心向来不是宁月喜欢做的,而揣测皇帝的心思宁月更不屑于去做。反正打算荡平九幽岭之后就归隐江湖和千暮雪努力造人,莫无痕爱咋咋地吧。
莫无痕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缓缓的从眼前的法阵之上取下了一枚令牌。九州传言**有十二座天幕法阵,但是如果九州各有一个却只有九个。
江州特殊,江南道和江北道被长江阻隔,所以江州有两个天幕府总部。而剩下的两个天幕法阵,就在皇宫。皇帝的御书房,就是其中之一。
莫无痕低着头,静静的思考,眉头却在不经意的时候已经皱起。宁月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腹,任何事莫无痕都愿意交个宁月去做,而且宁月也一直没有让他失望。
宁月的忠诚,他的身份都如此的让莫无痕放心。但是有一点,却是莫无痕对宁月最满意却又不满意的地方。宁月还保留着赤子之心,他还如此的重情重义。
这一点无论是大内高手的调查和自己的观察都印证了这个结果,宁月重亲情,重友情,看中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人,哪怕是一个下人婢女,宁月都把他们当成家人。
他没有一点身为皇亲贵族的傲气,但也同样没有皇亲贵族的进取之心。宁月愿意为自己鞍前马后,不是因为他想着能加官进爵,而是仅仅因为自己是他的舅舅,自己长乐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长辈。
这一点也许宁月不知道但莫无痕却看得很真切,可是这个世界的很多肮脏残酷,宁月却没有看到。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莫无痕让宁月看到了至情至性的一面,当却不想让他看到冷血无情的一面。所以,杀死那个人的事不能交给宁月去做更不能让他知道。让他做,绝对下不了手,让他知道一定会搅得天翻地覆。
“来人——”莫无痕冷冷的喝到,一个幽灵一般的鬼影出现在莫无痕的面前,恭敬的五体投地的蜷伏在地上,仿佛只是地上的一个影子而已。
“向朕证明你忠诚的时候到了,就在这几日,宁月会率领天幕府和武夷派一同荡平九幽岭。那个时候,九幽岭已经是个空壳子,你趁乱进入玄阴教总堂,找到宁月所说的那个密室!该怎么做,你该知道吧?”
“是,老奴明白,老奴立刻动身……”黑衣人苍老的声音响起,连连扣头之后,身形一闪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雪停之后的夜空异常的绚丽,满天的繁星仿佛调皮的眼睛不断的眨着,要不是气温依旧那么的冷,这样的星辰美景该是多么令人流连忘返啊。
星辰之下,长乐公主和公子羽并肩的默默的走着,长乐公主低着头,娇羞的模样丝毫没有白天的那种泼辣劲。
公子羽和长乐已经有一年没见面了,相聚少,离别苦,唯有鸿雁寄相思。长乐公主没有说话,而公子羽却不知道找什么话题。
以公子羽的自持,他也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也不会无聊到问你吃了么?天气不错这样低俗老套的话题。就这么走着,感受着身边伊人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芳香。
公子羽由心的觉得,只要能和长乐公主待在一起,已经是今生莫大的幸福了。公子羽已经老大不小了,他比长乐公子还大上四五岁,而今年,长乐公子已经三十六了。
一阵寒风袭来,卷起地上的一层飘雪,长乐公主不禁身体一哆嗦,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雪白的貂皮披风。公子羽轻轻的解开自己的兔皮披风,轻轻的来到长乐公主的身后,温柔的将披风裹在了长乐公主的身上。
时间在那一刹那定格,长乐公主缓缓的抬起头,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刷着眼帘,会说话的眼睛中溢满着浓情蜜语。
看着长乐公主的这个眼神,公子羽突然有些哽咽。虽然长乐公主今天画了美美的妆容,但是她的眼角却不知何时爬上的风霜。
长乐公主常年在玄州塞外,风吹日晒自然不可能像宫廷里的女人那么的年轻细泽。一时间,仿佛有一种愧疚流转心田,公子羽突然间大胆的将长乐公主拥入怀中。
换做平常,就是借公子羽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长乐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堂堂的公主,她是金枝玉叶,而且还是让公子羽双手双脚都能打的他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彪悍女子。
但是,在长乐公主这样的眼神下,公子羽不能无动于衷。而长乐公主也并没有生气,而是顺从的依偎在公子羽的怀中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公主……过年年会之上,皇上定然会论功行赏,到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只求皇上赐婚如何?”公子羽大胆的,有些颤抖的问道。
“那是你的事,问我作甚?”长乐公主闭着眼睛,慵懒的操着浓重的鼻音应道。但连他们彼此都没有察觉到,他们彼此之间的心跳,已经快跳出胸膛了。
“你是皇朝的长公主,没有你的同意皇上也不能赐婚啊,再说了,到时候要是你不愿意,我不是太尴尬了么?”公子羽紧紧的搂着长乐公主,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调笑道。
“你现在的行为,如果我不答应你早就断手断脚了!”长乐公主轻轻的抬起头,缓缓的妩媚的捋起耳边的发丝微微的斜着眼邪魅的一笑,“轻薄调戏公主该当何罪?要是年会之上你敢不提赐婚的话,本公主就治你轻薄之罪!”
公子羽脸色一怔,连忙站直了身体恭敬的向长乐公主躬身行礼,“臣,遵命!”
寂静夜很美,这样的夜色之中,一点寒风似乎算不了什么。身为武林高手,他们有怎么会顾及这点寒风而放弃那如钻石一般宁静炫美的夜色呢?
玄阴教主静静的搂着水月宫主,他就这么坐在玄阴教的屋顶之上望着天空。抬头望着天空,一滴滴晶莹的眼泪却沿着眼角不断的滑落。
一滴一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在水月宫主的脸上。为了救自己,水月宫主伤的如此的重。千暮雪的这一剑,没有一丝一毫的手下留情,所以水月宫主在救下玄阴教主的时候,呕出一口血便陷入了昏迷。
在那一刻,玄阴教主才真正的明白水月宫主对自己多么的重要,什么皇权霸业,什么心障心魔,和水月公主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的太晚了,明白的也太晚了。
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水月宫主的伤势依旧不得好转。那一剑刺中的了要害,那一剑的剑气切断了她的所有生机。要不是有自己的内力吊着,水月宫主也许早就死了。
但是,自己却也只能吊着水月公主的生机,却无法阻止水月宫主慢慢的死去。当玄阴教主意识到自己对水月宫主伤势无能为力的时候,他的心和灵魂仿佛被撕成了两半。
还记得以前水月宫主问过他,有多久没陪着她在月下走走,多久没陪着她看看天上的星星。那种浪漫,也许也仅仅在年少的时候有过。
玄阴教主记不清了,大概有几十年了吧?所以他抱起水月宫主,轻轻的跃上屋顶。紧紧的搂着,将水月宫主的头轻轻的靠着自己的肩膀。
玄阴教主嘴里喃喃的说着情话,将这几十年来欠下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但是,这一夜为什么这么短?他还有好多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东边的天际,出现了一丝白光,一夜就要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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