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无痕眉头轻轻皱起,缓缓的抬起头望向宁月的眼睛,“宁月,水莲说的……可是属实?”
宁月缓缓的仰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悲愤,哀怨,委屈的表情一一从宁月的脸上划过。
安阳王有些蒙逼,陈水莲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的人被你杀了,你还露出这么委屈悲愤的表情是几个意思?搞的那个被杀的好像是你的人似的。
莫天涯一见到宁月的这个表情,蓦然间低下了头。嘴角微微抽搐强忍着心底的笑意。在这里,对宁月的尿性最了解的就是莫天涯,他一见宁月这个表情就知道,宁月要使坏了。
眼泪溢出眼角,沿着脸庞缓缓的滑落,宁月漠然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再次跪倒在地,“臣有罪——”
莫无痕眼睛一瞪,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朕自会替你做主。”
“启禀皇上……臣此次进京,并非独身一人而来……”
“这个太子已经向朕说过了……”莫无痕突然轻笑了起来,“你倒是好本事,千山暮雪月下剑仙何等的惊才绝艳风华绝代,竟然会是你的未婚妻?如此一来,我朝廷又多一位武道高手,这于大周江山社稷实乃大善!”
“可是……昨夜……昨夜……昨夜那个长空竟然贪图暮雪美色欲图不轨……”
“你血口喷人——”陈水莲猛然间直起身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宁月,“长空,长空可是宦官啊……”
“有些人,身残心不残啊!”宁月一语双关的淡淡说道,“敢问陈公公,长空被杀之处可是在暮雪的房间屋顶?若非意图不轨,半夜三更躲在暮雪屋顶做什么?臣一时心急,打算将他吓走,想不到……想不到错手就把他给杀了……”
“荒谬,长空乃是半步天人合一的高手,就凭你也能一剑杀之?还是错手?”
“启禀皇上,臣真的是错手之下……臣实在没想到镜天府的高手如此脆弱……臣有罪!”
“皇上,您可千万别信宁月信口雌黄,长空作为一个宦官怎么会心怀不轨?定然是宁月做贼心虚……”
“够了!”莫无痕淡漠的喝道,“镜天府有监察天下官吏之权,朕不愿多说。但是,这是监察而非监视!镜天府只需确认官员是否严苛职守,有无贪赃枉法之过就可。你半夜三更命人监视宁月做什么?而且,监视到千暮雪的头上做什么?千暮雪好歹是位列天榜的武道高手,你们就不怕惹得千暮雪进宫找朕讨说法么?混账东西死了也是白死!退下!”
可以说这次觐见算是不欢而散,原本的封号神捕也只是给了一个承诺,具体封号没有赐予。但皇上既然没有收走他的映月莲柄,那么这个封号神捕应该也不会放鸽子。
安阳王出了听雨轩对着宁月冷哼一声便甩手离去,倒是陈水莲脸上堆满笑容来到宁月身前,“恭喜宁大人贺喜宁大人……”
宁月缓缓的转过脸,看向陈水莲的眼神有些怪异。眼前的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天榜第十。但是,宁月却无法生出一丝的敬畏之心。
按理说,每一个踏足天榜的人都是追寻武道心无旁骛,所以要么霸道要么冷酷。每一个天榜高手都该有他特有的气质性格。
而这些,在陈水莲身上全都没有。他就像一个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狐狸,跪见叩拜如此的娴熟。逢人都是笑脸如花,一口一个奴才自称的如此的自然。
“陈公公有礼了,在下的封号神捕被无限期延后,不知道何喜之有?”宁月不阴不阳的说道。
“洒家贺喜的自然不是宁大人职位高升,贺喜的是宁大人与千暮雪姑娘喜结连理百年好合……”陈水莲收起脸上虚伪的笑,也是淡淡的说道。
“那就多谢陈公公吉言了!”
“不过……原本洒家有意与暮雪姑娘切磋一下武道感悟,可惜……听说暮雪姑娘散功重修了?实在遗憾之极啊!”
“在京城……似乎还有一个武道高手等着陈公公上门讨教,到时候还望陈公公知会一声,小子好去沾沾光啊。”
“哼!诸葛巨侠已经封拳多年,恐怕你是没这个福分了!宁月,洒家好意提醒你一句。千暮雪散了功,你还是多多关心你的未婚妻吧。我镜天府查到了点蛛丝马迹,有人似乎不想让千暮雪活着离开中州啊——”
宁月的脸色猛的一沉,看着眼前那张如吸血鬼一般的脸庞突然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恐惧。会笑的武道高手也是武道高手,会笑的天榜还是天榜。那一瞬间,死亡的阴影直冲头顶让宁月再次体验到了濒死的感觉。
“宁月!”一声呼唤将宁月唤醒,陈水莲的气势猛然间一收。
“太子殿下!”陈水莲低眉顺眼的躬身对着莫天涯行礼。
“陈水莲,燕返水阁的帐,我会和你慢慢算!”莫天涯冷冷的对着陈水莲的耳边说了一句,伸手抓着宁月的手离开。
“父皇要和我们谈谈,跟我来!”宁月悄悄的运起功力将体内翻腾的气海平复。陈水莲这一招异常的歹毒,竟然想侵入宁月精神识海以破坏宁月的武学道基。但可惜,宁月的武学道基是不老神仙亲手打下的。牢固的不受外邪干扰,除非陈水莲的精神力比不老神仙还强。
七拐八拐,莫天涯领着宁月越走越深。突然间,宁月停下了脚步,“天涯,别坑我,再往里走可是皇上的后宫了……”
“由我领着你,你怕什么?父皇要我带你去天阙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经过我确认的不会错。你跟我来就行。”
放下了疑虑,宁月跟上莫天涯的步伐。一开始,宁月还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宫女,但走着走着却越显的冷清。等到宁月到达天阙宫的门前,宁月都怀疑这里是不是冷宫。
若不是皇上的行辕就停在宫门口,就连莫天涯也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宁月,天阙宫我这辈子只来过一次。那一次我只有六岁,却是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天。”莫天涯望着天阙宫的牌匾似乎感慨万千。
“那一天我逃了课,和轻舞两人玩耍。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天阙宫,我们觉得好玩就推开了宫门。原本以为这里应该是一个荒废的宫殿,但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就像一个皇宫的宝库一般。
富丽堂皇甚至比父皇的寝宫还甚,古董字画挂满了每一个角落。当初我就像发现了宝藏一般别提有多高兴了。轻舞拿了个玉雕观音,我拿了一个玛瑙錾。你说这整个皇宫都是我家的,我拿点东西有什么关系?”
“挨揍了?”宁月嘴角微微抽搐的笑道。
“哎——差点没被吊起来打!要不是母后哭着求着,估计我会被父皇给打残了。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踏足天阙宫半步。就是现在,我都感觉浑身有点痒,走吧,父皇应该在里面等我们……”
莫天涯率先跨出步伐,宁月紧跟上前。天阙内果然如莫天涯说的那般,富丽堂皇的恍若天上宫阙。纯白的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两人甚至有些不敢跨入生怕自己脚上的泥土给汉白玉染上尘埃。
清晰的倒影就像镜子映着两人的形象,尽眼望去全是如钻石般炫彩夺目的霞光。宁月点着脚尖跟着莫天涯往深处走去,墙壁上挂满了古朴的名人字画而其中竟然一半以上是流云字帖。
“太子殿下,宁大人!皇上在里面等候……”
随着一个老太监的指引,两人跨入了天阙宫的外殿进入了寝室。而寝室之中,又是另一番光景。西域羊绒铺成的地毯,充满浓郁书香气息的卧室。从装饰和布局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闺房。红纱帐暖,整个色彩都是喜庆的红色。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臣,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都起来吧!”月娥空灵的声音响起,而莫无痕却不为所动的背着手看着墙壁上的一副画像。画像之中,是一个极其美艳高贵的女子,虽然面容有些朦胧但宁月还是感觉到女子的样貌似乎似曾相识。
“涯儿,还记得你六岁那年误闯天阙宫,被朕狠狠打了一顿的事么?”
“儿臣顽皮,确实该打!”莫天涯在莫无痕面前老实的就像乖宝宝一般,低眉顺眼丝毫没有一点的纨绔气息。
“朕打你不是因为你顽皮,一来是防止你下次再来天阙宫。当初你年幼,和你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所以还是打一顿的实在。二来嘛……自然是为了杀鸡儆猴!朕就是为了告诉其他人,误闯天阙宫就连太子我都不心慈手软更何况他人?”
“呃——”莫天涯顿时被噎的直翻白眼,而宁月却在一旁冒出了心虚的冷汗。这莫无痕的教育方式还真简单粗暴,说的这么直接就不怕天涯心里不舒服么?
“宁月!”
“臣在!”
“这天阙宫就算在皇宫大内都是禁地,你知道为什么朕会让你过来么?”
“臣……不知!”
“那你知不知道眼前的这幅画像中……是何人么?”
“臣……有些眼熟,但是臣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宁月的心头更是有无数个疑惑从心底划过。他真的对画像中的女人有点熟悉,但宁月可以保证,那种熟悉感绝对不是因为见过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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