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疯子一摸脸上的血,勃然大怒,跳着脚叫道:“姓张的,你听好了,今天我肯定让你死!”
张书恒听得真真切切,他也不说话,举枪又打死两人。只见面前寒光一闪,一刀已然劈到近前,张书恒再开枪,只听“啪”一声,没子弹了。
“操”他骂了一声,赶忙回身躲避。那一刀紧挨着张书恒的右臂擦过,一下砍在地板上。张书恒见状,一手抓住那人的头发,一手倒持手枪,用抢把一下打在那人的脸上。那脸上顿时血肉横飞,鼻涕眼泪再加上鲜血,溅了张书恒一脸。
张书恒又打了几个,伸手把那人的刀就拿在手里,回手一刀就从一个人的眼窝处扎了进去。这次张书恒未敢用大力,生怕那刀又被卡在骨头里。那人只全身一抖,就委顿在地。刀甫一拔出,鲜血和脑浆红白相间的从眼眶里淌出来,粘稠推荐如同打翻在地上的蜂蜜。
众人见状,都不敢再上,持刀站在门口,一个个跃跃欲试。
张书恒叫道:“今天我只要杀这个三疯子,跟你们无干,想活命的滚开!”
话音一落,一个人狂叫一声向他冲了过来。张书恒转身让过攻势,回身一把,从那人的太阳穴直插了进去,从另一边“噗”一声穿了出来。张书恒这次发了狠劲,那力道不减,一直带着那人的脑袋“咚”一声,钉在墙壁上。
众人之前知道张书恒的凶残,但没有想到他居然凶残到这个程度。望着被钉在墙上的人,已然死透,尸体却被挂在那里,不由战心立散。见张书恒又来,发一声喊,有一个人已然往门外跑去。剩余的人左右看了看,也大叫着夺门而逃,仿佛见了恶鬼一般。
三疯子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瞬间就被张书恒一个人杀退了。他见众人早已跑远,而张书恒正一点一点向自己走来,狰狞的脸上显现出极端的恐惧。他总算明白那么多为什么会怕眼前这个人,那根本就不能称为人,而是择人而噬的魔鬼。那全身弥漫的,是无形的杀机和生命流失的阴寒气息,只要一与他对视,那股心惊胆战的感觉就会从灵魂深处升腾起来,遍布全身。
三疯子打了个冷战,大叫一声转头就跑。张书恒抡开手臂一把将手里的刀就掷了出去。那刀在夜空里闪着寒光向三疯子飞了过去,“噗”一声砍在三疯子肩头。三疯子一个站立不稳,便扑倒在地。
张书恒抢上两步,一脚踩在想要爬起的三疯子的后背上,三疯子一下又被踩趴在地上,回头恶狠狠地说道:“姓张的,你杀了我,你的兄弟和女人,一个也活不了!”
张书恒也不说话,但全身上下透出的阴寒之气更加重了。他一把抓住砍在对方肩头的刀,用力一拧,三疯子尖利的惨叫声就响彻了夜幕。
“张书恒,我操=你妈!”
张书恒闻言,缓缓地拔刀,那钢刀磨擦着骨头,发出令人心惊的“吱吱”声。三疯子已然痛不欲声,大声叫道:“有种就一刀杀了我!”
张书恒终于把刀拔了出来,冷声说道:“我女人在哪儿?”
三疯子也够有种,现在的情景,嘴上依旧不软:“我操=你妈!”
张书恒抡起刀来,又劈柴一般劈在刚刚被吹中的伤口之上。“喀”一声响,颈骨已被砍断。三疯子又惨叫一声,张书恒双手持刀,冷冷地问:“我的女人,她在哪儿?如果不说,我说把你的整条手臂砍下来。你不会死,会像一条被斩断了脑袋的蛇一样在地上翻动。我会再砍下的另一条手臂,然后就是双足双腿,鼻子耳朵和眼睛,我会让你觉得,活得比死亡要痛苦千万倍!”
三疯子喘着气,他现在已然被张书恒的手段震慑,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完全不是死这么简单。眼前的这个人比自己想像得还要狠毒,那低沉的声音如果一把把小刀,不断挑拨着自己的神经。
张书恒说着,又拔出刀来,一下又一下朝着他的伤口处剁来。一时候肉沫和着鲜血到处飞溅。三疯子狂叫着:“在……在京华戏院……在方俊亭那里……”
方俊亭!自己对他处处手下留情,他还是对自己动手了!而对象,居然是自己最在乎的女人!张书恒低下身子,一手抓过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缓缓将刀伸在他的颈下。
“好,我相信你!”
话音一落,手里的刀已然从对方的左颈处切开一道切口,而后站起来点上一根烟,看着那三疯子身体如刚刚被甩到岸上的鱼一样在血泊里挣扎半晌,慢慢地不动了。
他慢慢抬起目光,投向远方的夜幕。方俊亭,你杀我兄弟,抓我的女人,我张书恒与你不死不休!
当下他回身向汽车走去,这时,二虎大叫着从前方奔了出来。张书恒见状,站在当场。二虎飞快地奔到他的近前,低头看了看三疯子的尸体,惊恐之色溢于言表:“恒哥,你把三疯子杀了?你没事吧?”
张书恒摇头道:“我没事,快说,外面情况怎么样。”
二虎脸色发白,说道:“全死了,恒哥,他们全死了,小四也不见了。”
死了?张书恒怔在当场,半天才缓过神来,一把抓过二虎的衣领,眼睛里早已凶光四射:“你说,谁死了!”
二虎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掩面,哭道:“兄弟们全都死了……全都死了……”
张书恒一把拉起二虎,上了汽车,一声轰鸣,汽车飞快地向前方驶去。
按照二虎的指引,张书恒将车停在路边,一下车,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百来。定睛一看,只见前方马路上,十来个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就躺在阴森的路灯之下。张书恒忙向前走了两路,果然是自己的人。当下蹲下身体,想起之前自己与众人同甘共苦的日子,不由鼻子发酸,但是他没有流一滴眼睛,他把那股悲愤硬生生压在心底。
“恒哥……”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张书恒一惊,忙随着声音来源处走去。只见一个兄弟靠着路灯,冲着自己看着。张书恒忙将他抱在怀里,看着对方全身的血洞和汩汩流出的鲜血,他有点手足无措。他几乎可以感到这个怀里的生命正一点一点地离自己而去,但是自己没有办法挽救他。张书恒抓起那兄弟的手,只听那兄弟道:“恒哥,快走,你快走……”
听到时至此时,那兄弟眼睛里依旧闪动着对自己关切的光,张书恒悲痛之情如洪水一般泛滥开来,他的牙几乎都被自己颗颗咬碎,问道:“告诉我,是谁干的,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不要……不要……恒哥,你快走……快走……”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没了动静。张书恒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见到过死人,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兄弟像这样死在自己的怀里。这时的他,终于感觉到,杀人绝不同于杀只鸡杀只狗,他现在真真实实地感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的怀里悄然逝去。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风雨交加,只是这样悄悄地走了。
他伸出手,颤抖着将那身体缓缓放下。
二虎站在旁边已然泣不成声,说道:“恒声,我要把兄弟们的尸体带回去葬了……把他们葬了……”
张书恒站起来,异常地冷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二虎吓了一跳:“不用,他们……他们只是……只是睡着了,他们会跟我们一起去战斗,去把那些狗杂种碎尸万段。”
说罢静静地往前走,二虎抬起头来,望到不远处的闪着“华庭夜总会”大字的招牌。
他站在那里愣着,而后悲痛的脸上没有了泪痕,眼睛里闪动的,尽是仇恨。他从地上捡了把刀,跟着张书恒向前走去。
风卷起路边的黄叶,打在两个人的身上,但是两人仿佛都无从知觉。
杀机。
杀机漫延起来,仿佛要把这浓重的黑幕撕碎。
华庭夜总会没有一个人,台上灯光闪动,桌子上的红酒杯中的红酒尚未喝完,但是却没有人,整个大厅里一派死气沉沉。
张书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而后不再停歇,直接上二楼。二虎定了定神,也跟在他后面上了楼。来到办公室门前,张书恒静下了脚步。本来打算一入华庭就要有一番拼死冲杀,但是没有想到华庭里边这么安静。这安静的气氛反而让张书恒不舒服起来,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极为不好的感觉,周糟的气氛似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回头看向二虎,两个相视点头,“嘭”一声,门被推开,放眼一看,只见办公室内的灯也开着,没有旁人,偌大的办公桌后面,方万通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张书恒一动不动。
“方老板!”张书恒的心头杀机涌现。
方万通没有动静,张书恒更加小心提防。
“方老板!”他下意识地大声地叫道,但是依旧没有回应。
二虎走了过去,小心地扳过那椅子,却见方万通的身体一斜,跌落在地上。在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张书恒一怔,那匕首似乎很眼熟,当下定睛一看,不由心头一跳,那匕首就不是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一把么?
想到这儿,他不由脸色一变!
就在此时,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方俊生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一见房内的场景,惨叫一声:“爹!”
而后冲着张书恒恶狠狠地说道:“张书恒,枉我父亲对你如同儿子一样,你居然杀了他!你这个凶手!”
二虎道:“放屁,我们没有杀方老板!”
“不是你们那还有谁,那把匕首,难道不是张书恒的吗?你们还有话说!”当下也不多说,一挥手,身后的手下就冲了进来,一个个手持砍刀就向张书恒和二虎身上招呼。
张书恒手里没有带家伙,当下后退几步,一眼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那把武=士刀,当下来不及多想,冲上去就把刀拔了出来。一股寒光袭来,张书恒居然被那寒光浸得打了个冷颤。
此时,已然有人冲到近前,张书恒不退反进,用肩头扛住对方持刀的手,手里的刀一下就没入了对方的肚子,从后背穿了出来。张书恒不由怔了怔,果然是把快刀,几乎没有怎么用力,居然就能把一个人刺穿,当下杀心大起,一脚就把那人踢翻,回刀切在另一个人的脖项处,鲜血顿时喷洒出来,那刀上却没见半滴血。
二虎也已然砍倒几个人,办公室空间本来就小,对方虽然人多,但是空间有限,两个左砍右杀,不一时,十几个人都死在了二人的刀下。
二虎现在越战越勇,他咬着牙向方俊亭冲去。方俊亭脸色一变,退到门外,不见了影子。二虎抓过一个人的脑袋,拿刀柄连打数下,直打得那人脑浆迸裂,溅得墙上皆是红白交杂的脑浆。
张书恒也连杀了几人,但见人依旧源源不断地挤进门来,他有点体力不支。如今的情景,先脱身要紧,当下一拉二虎,叫道:“跳窗走!”
那窗子之下,正好是楼下的大厅。放眼望去,足有十几米高。然而此时只有这一条后路,顾不了其他。二虎也没有犹豫,冲上前又砍倒了两个人,然后与张书恒一起破窗跳出。
两人从二楼跳将下来,直接落在大厅里的沙发之上,那沙发被两个同时一踩,登时就被踩翻。两人同时一个打滚,卸掉力道起身就向门口奔去。
张书恒边跑着边抬头一看,不由心下叫苦。
对方似乎早就防备,只见那门口早已被那些手下堵得严严实实。
见二人跳下来,一众打手吼叫着冲了过来,光晃晃的刀子在灯光之下闪动着刺眼的寒光。
张书恒后退几步,举起身旁的桌子冲着人群就扔了过去,令对方前冲之势稍稍一滞,反身拉着二虎向舞台跑去。旁边有人冲过来,张书恒手起刀落,将那人半个脑袋削了下来,那人冲势未减,猛地扑倒在地,脑中之物一下就泼洒在前方。
两人速度不减,身后的人也来势汹汹。
张书恒跑到吧台之后,一见那酒柜和吧台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洋酒,当下随手拿起酒瓶没头没脑地向对方掷过去。“啪”一声,一个酒瓶直接砸在一个大汉的头上,鲜血混合着酒水劈头洒下来。那大汉暴怒,大叫一声就要冲来,只听头顶劲风响动,又一个酒瓶飞了过来,迎面直接打在脸上,瓶子应声而碎,那玻璃扎得满脸都是,那大汉也直接被砸倒在地上。
这一招得手,张书恒更无顾忌,当下把刀放到一旁,左右开弓,酒瓶不断的掷向对方众人。众人停下脚步纷纷躲避,但那酒瓶即便是没有砸到人,摔在地上也是玻璃飞溅。几个人被扎了脚,摔倒在地,反而被更多的尖利玻璃扎在身上。
二虎见状,学着张书恒的样子见人前冲就拿酒瓶砸去,顿时酒水洒得满地都是,场面混乱不堪。
此时的张书恒却停了手,他向那些人看了看,冷笑一声,伸手把火柴取了出来。对方众人一见,脸色大变,高声呼叫着转身就往外跑,但是为时已晚。张书恒划了根火柴就向前方丢了过去。只听“呼”一声,那明火见酒,立时就被点着了起来。对方身上都沾有酒水,一下子都陷身火海,一个个疯狂挣扎,却把火焰扑到更多的人身上。那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大厅里的沙发桌椅窗帘等可燃之物,一时全都被点燃。
张书恒感到热浪一阵又一阵扑面而来,不一会儿火势大起,很快就扑上了二楼。
门外的众人见那烈火之势,一时也不敢进来。
张书恒眼望着大火,点了两根烟,递给二虎一根。两个人深深吸了几口,张书恒来回头看了看,却未见方俊亭,对二虎道:“看见方俊亭了吗?”
二虎闻来,放眼找寻,却也没有找到,当下摇了摇头。
张书恒大怒,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他跑了。此时火势渐大,站在这里,也快有了窒息之感。张书恒知道这个地方不宜久留,随手拎起一把椅子就向窗户丢了过去,“哗”一声响,玻璃应声而碎,外面的风一下灌了进来,使得里边的火势“呼”一声更加猛烈了,本来已快要熄灭的火焰也一下子重新跳动起来。
张书恒拉过二虎道:“快走!”
二虎会意,两个人一先一后,从窗户跳了出来。
脚刚一落地,从旁边一把手枪伸过来,直顶向张书恒的脑袋,同时,方俊亭的声音传来:“别动,不然叫你脑袋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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