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黯然别离

  山洞之内,萧逸放心地吁了口气,但觉浑身无力,突然猛地想起自己方才坐的一个春梦,脸上顿时只觉一阵火辣,再也不敢多看司马玉一眼,转过身去说道:“玉儿,你……你没事吧?”

  司马玉闻言莫名一酸,心中叹息一声,万分哀怨地道:“萧大哥,难道玉儿在你心中,就没有哪怕是一丁点儿位置吗?”

  “玉儿,你……我……”萧逸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顿时,山洞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良久的沉默!

  司马玉沉吟了一会,叹了口气道:“萧大哥,如今这山洞里只有你我两人,你……你是真的要伤我的心才满意么?”

  “玉儿,我……哎!”萧逸虽然痛苦地转回了头,但是总感觉愧对司马玉,不敢直视对方,他也是有口难言!

  “萧大哥,梦茹是谁?你刚才在做梦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喊出了她的名字,她是你的红颜吗?”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便告诉你也无妨,梦茹便是我的未婚妻,按照你们这里的说法,便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那萧大哥这般千里崎岖不辞苦,便是仗剑江湖为红颜喽?”

  “不错!梦茹就是梦茹,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就只有一个梦茹。”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情深至此,夫复何言。

  “那我呢?”司马玉说完便万般幽凄地深望着萧逸。

  萧逸闻言心中颤抖,抬头看着司马玉那千种柔情,妙目之中清泪将涌,令人悴不忍睹,揪心不已。

  “这……”

  萧逸心中顿时一片沉重,眼角一酸,不忍再看她一眼,因为他只要看她一眼,他的心就沉痛一分。

  萧逸更不忍看着司马玉痛苦的表情,但司马玉却早已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紧紧地抱在他的怀中,将泪淌在他的胸膛之上。

  萧逸但觉浑身猛地一霎,方才梦中的感觉倏地如风吹云开,他猛地将司马玉推了开去,惊惶地问道:“玉儿,方才我……你……我是不是和你……”

  司马玉呻吟一声,美眸中涌出泪珠,道:“萧大哥,你和我如何?”

  萧逸神情痛苦地颤抖着,哺喃念道:“我……我是不是……”

  但是那句难以启齿的话,萧逸终于说不出口,他突然将头抬起,望着司马玉的眼睛,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夜月如水缠绵绵,风吹树舞似潺潺流水,空旷的天际滑落无数流星,星光下的薄雾轻饶一颗凡心,莹莹泪滴,闪闪如滑落的流星,一片深情与谁叙?

  司马玉心中泣泪,语气故意平静地道:“萧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恶梦,我方才看你精神萎靡,还以为你受了重伤,所有就出去找了些水来,你……你怎么一醒就来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玉儿……你……你方才真的只是出去找水了,是么?”萧逸虽然知道有点自欺欺人,但还是心怀期望道。

  “是啊,怎么了,是不是我出去时,你所中之毒又开始发作了?”司马玉按捺住心碎的声音,故意反问道。

  红尘有谁能为谁痴情一生?

  一缕柔情难相随,几度夕阳几度红;

  花红柳绿添春色,日新月异心无悔;

  岁月轮回日依旧,暮色萦绕醉晚霞。

  这一刻,司马玉心中一片苦涩,问花花不语,问地地无声,问到浮云雨落下,一片冰心痴不悔。

  萧逸闻言,稍稍一定,这时再看他自己与司马玉的衣服头发全都整整齐齐,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多疑,但这件事他依然不能释怀,踌躇良久,终于不再多说。

  说到底,刚才那梦如幻似真,萧逸心中虽然怀疑那可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处,萧逸便不敢再继续深思下去。

  故而他甚至有点自欺欺人地相信了司马玉的说辞,概因他明白,若是说开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司马玉,更加不知道今后如何面对未婚妻柳梦茹,她能否接受自己有其他女人,这需要打一个问号,而柳梦茹更是他一生的心结。

  闲看楼空处,

  旧人梦断肠;

  欢歌心中结,

  旧颜铭骨髓。

  正如他所说,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只有一个梦茹。

  此心结不解,他的心再难容得下别的女人……

  一夜无言,夜尽天明,司马玉本就不是笨人,知道有时候一昧地逼迫未必有好的结果,与其现在两人尴尬,还不如潇洒离开。

  两人离开山洞的时候,萧逸显得有些忧郁,没有作声,而司马玉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继续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之后,来到一条岔路之前,双方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相望一眼,只听司马玉说道:“萧大哥,我要走了。”

  “什么,你真的要走了?”萧逸大惊。

  司马玉点了点头。

  “那你要去哪?”萧逸继续问道。

  司马玉摇了摇头,并没有作声。

  “不想告诉我吗?”萧逸眼中的忧郁之色更浓。

  “不。”

  司马玉苦涩地说道:“我现在没有家,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儿好。”

  “那你还要说离开?离开之后你打算去哪呢?”萧逸关心道。

  “我还没有想到去哪,走到哪算哪吧。”司马玉看了看萧逸,叹了口气道。

  “那我们以后要再见的话,怎么见面?”

  “若是有缘,总会有再见的一天。”

  “你不打算回晋国吗?”萧逸疑惑地道。

  “父皇被奸人害死,母后殉情,我在晋国再无亲人,干嘛要回去?”司马玉凄然摇头回道。

  “你一个女孩子,即便有武功傍身,一个人行走江湖也多有不便,我看你还不如跟我一起如何?”萧逸心中顿时一软道。

  “不用了,更何况萧大哥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我跟着你只会拖后腿,范不着如此。”司马玉随即举起脚步,眼瞳闪起了一抹泪光说道:“我走了!”

  萧逸想叫住她,但又将话咽回,目送司马玉,一脸愧疚。

  司马玉说完头也不回,向前面走去,一个人形单影只,看起来是那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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