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阴阳家夜帝!”
“不愧是蜀山箭王!”
两道锐利的眼神就此碰撞在了一处,就好似两道惊雷在这无垠的天地之间猛然炸开,这一方山河都为之震撼!
——啾——,——啾——,——啾——
空旷的山水之间猝然间惊起无数鸟兽,一株株古树细琐摇曳,期间飞出的鸟类不知继续,那蒲然之间洒落的羽毛更如同冬日飞絮。
“即知我是何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谢苍羽上代紫薇祭司首徒,蜀山年轻一辈弟子当中你的确可算作是数一数二,然!要本座束手就擒……你还不配!”
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略显轻浮的摇了摇,腰身也随之挺得笔直,左手负于身后,双眼却如鹰隼一般目不转睛的锁住那三支寒光闪闪的羽箭。
左手指缝之间扣住三支羽箭,右手的拳头却是越收越紧,掌中粗糙的皮肤与那精细的玉石发出细碎的摩擦声,箭王二字绝非浪得虚名。
每一箭都是例无虚发,可是今日谢苍羽却发现,百步开外的那一双眼睛,居然是的自己失去了准心。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可说那样的目光本就已经不是一个人所能拥有。
透过漆黑的瞳孔,谢苍羽看的的是一片无尽血海,血浪翻涌永无止息,什么样的武者才能拥有如此浓厚的血气!
谢苍羽微微磕上双眼,那一双充斥这血海的双瞳却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忽然间,谢苍羽的鼻尖微微跳动了一下,一股腥臭的味道随之涌入自己的脑海,再次睁开眼,却发觉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如拳头大小的泡泡在自身的四周产生,又随即破灭。
想要前行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这一片赤红的血沼之中,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的双臂似乎绑上了万斤巨石,就连活动一下手指头也要使劲全身的力气。
“我……我不是再蜀山吗?……我不是应该与阴阳家的人对峙……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内心深处,谢苍羽发出尖锐的呼喊,可当他惊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没能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双唇开合之间,咽喉似乎成了一座空洞,无尽的寒气倒灌如自己体内,紧接着便是那浓稠无比的血水,狠狠的堵住了他的咽喉,其中的恶臭,其中的咸腥为就这么灌进他的胸腔!
速度似乎并不快,只是这么缓缓地,缓缓地,就好似温水煮青蛙,又好似你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项圈,它正在一点点的收紧,一点点的消磨他的意志,一点点的吞噬他的生命。
忽然间,整个天空为之一暗,举目望去,那滚滚赤红的云雾,仿佛在一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就好似千年冰泉,瞬间冲散了着令人窒息的血气。
“放了他吧……”
四个字,却如同这世间最美妙的音符,那无尽的血色如潮水一般渐渐退去,这一方天地又恢复了原貌。
山还是如此翠绿,水还是如此澄清,只不过不知何时天空中已经下起了小雨,深秋的雨带着彻骨的凄寒!
重回世间,谢苍羽的第一抹触感却是颈间那一抹渗人的冰凉,一抹寒光闪闪的剑锋正直指自己的咽喉!
一寸!只有短短的一寸!自己便会身首异处。
眼前却是两个人影,一位洒然不羁,一位清丽出尘。
“你——!”谢苍羽的双目猛然扩大像是要突出来一般,他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地面上全都是失去战力的蜀山弟子,而自己却只是傻愣愣的站在这里,那一柄自己引以为傲的宝雕弓以不知何时掉落在地,脚下还静静的躺着三支精致的三棱羽箭。
“本座说过,要本座束手就擒……你还不配!”大袖一甩,燕弘将长剑负于身后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仿佛丝毫不在意将自己的背后留给这世上数一数二的神箭手。
”为什么要救我?“望着那一同远去的紫发少女,谢苍羽大声的质问,那一抹淡蓝色的目光,他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他相信是这位少女从那无边血海中救了出来。
少司命脚步一顿,柔美的长发被风带起,淅淅沥沥的雨水就这么随意的洒落在发梢之间,给她那原本纯净的美,增添了一丝别样的朦胧,“告诉我……!”
——锵——,——锵——、——锵——
电光火石之间,弓弦极速崩响,三支羽箭迅捷而出,神箭连珠摄魂夺命。
太多的疑惑,使得谢苍羽必须要将他们留下,至少要将那位紫发少女留下,他从她的目光中品味出了一丝熟悉。
然而,下一秒他却再次被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震惊了,水天一色之间,一道道轻柔的绿叶凭空出现,缓缓的凝成一个圆环,而就在三支羽箭通过圆环的一瞬间圆环化作了锁扣,顷刻间便将锐利的箭枝拦腰折断!
绿叶消失了,三支残缺的羽箭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好像死了一样完全没了生气。
这一刻,谢苍羽忽然觉得心中沉甸甸的,刚刚消失的那一股窒息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双眼微微垂下,看着箭身那整齐的切口,他笑了,笑的却是如此的苦涩。
双手抱着肩膀,就这么缓缓的蹲下,蹲在那已经‘死去’的箭枝旁边,好似一个陷入,迷途的孩子,无尽的迷茫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追忆。
七岁,他第一次拥有了一张弓,从此他的路便已注定。
十岁,他于五十步外命中靶心,师父笑了。
十八岁,他于一百不外命中靶心,师父却只是摇了摇头。
“你的箭是死地……”曾经师父说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箭是死的,箭如何能活,死物又怎能活?
……………………
山道上,少司命与燕弘并肩而走。一路而来。便是一路血,一路雨,山道上不知有多少伤残的蜀山弟子在哀嚎。
眼前,却又七人,缓缓的向他们走来。
“元勿,你也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吗?”燕弘语含讥讽。
为首一人叫做元勿,紫薇祭司之心腹,燕弘却还记得。
“血债,只有用血来还——!”七人散开,隐为阵法。
“可惜,你的剑还不够利!”
雨中,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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