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空如碧。
雨已然停了,两个萍水相逢的少年,都没有睡下,只是静静的盘膝而坐,细细的凝练着体内的内息,武者跨入先天之境之后,打坐调息的效果往往比睡眠的效果更好,这也就是绝世武者为何能长期闭关参悟天道的原因。
破旧的屋子不时有一缕缕寒风泄入,丝丝寒意不经意在屋内蔓延,中央的火盆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也许是这慢慢长夜唯一的伴奏乐。
渐渐一丝均匀的呼吸声传入两个少年的耳中,那一家人似乎已经睡熟了,双目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对视神光熠熠,精神抖擞、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一同看着这幽蓝色的星空,燕弘的目光有些怀念,或许这星空的另一面就是自已来时的地方,那一颗蔚蓝色的星球,或许这一生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乱世走过,但是比起哪一个曾经的物欲纵横的世界,他更喜欢这里,纵马江湖,快意恩仇,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进一步折戟沉沙,君临天下,退一步红颜相伴,仗剑天涯。
这是他今生的目标,也是他为之活下去的动力,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只想随心所欲,最终白发飘扬只是,仍有爱人在旁,仍有兄弟对饮,还有儿孙共享天伦这就够了。
同样的星空,同样淡然的笑容,但此刻皇甫明嘉的眼中却是划过一丝深邃,似乎这片星空本就应该随他起舞,伴他同游,那一份好似浑然天成的飘渺,令人感觉总有一日他会成为这一片星空的主宰。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虽然急促但却有条不紊,张弛有度。
——嗡嗡嗡——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虽然沉闷但却进退有序,整齐划一。
对视一眼,一个黑衣长发,一个青衣斗笠,微微一笑。
“似乎今晚有些不愉快的事要发生。”推开门,来到院子中望着漆黑的夜色,燕弘轻轻的说道。
“似乎,赵兄的背后,还有没有斩断的尾巴,不知明嘉所言然否?”皇甫明嘉取下腰间长剑,左手平局与胸前,这个姿势更像是拔刀式,而不像是拔剑式,一丝疑惑自燕弘的眼中闪过但此刻他却没有问出声来。
“子嘉何以见得是赵某的尾巴,而不是你自己的?”
“赵兄说笑了,在下一介儒生,布衣麻鞋行走天下,习武之位博闻强记,强生健体,何来尾巴?”哈哈一笑,却是立即反唇相讥。
“哈哈——子嘉所言有理,既如此那子嘉为何要留在这是非之地,不尽早抽生而退?”同样的洒然一笑,却问出了燕弘自己此时最在意的问题。
“因为这里,还有数百无辜之人,所以明嘉自然要留下,明嘉一生虽自认不为侠者,但也不愿大秦铁骑伤及无辜屠戮百姓。”
“好——说得好,子嘉由此一句,深得我心,到得今日过后,你我当浮一大白!”声音清亮,铿锵有力,自是认可了皇甫明嘉这个人。
“好!今日萍水相逢,想不到得遇知己,杯中之物正是明嘉一生挚爱,当痛饮一番啊!”
“哈哈——”
齐声大笑,大战在即,生死一线,两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却是已然无惧,自是谈笑风生,自是一派侠者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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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近了,星光漫撒之下,已然可见高大的秦**马,若隐若现,沙场铁军的嗜血杀弑之气,在空气之中逐渐扩散。
“大秦帝国,龙虎骑兵,缉拿要犯,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否则格杀勿论!”
人未到,声先至,大秦龙虎骑兵对的千夫长此时已然高声大喝起来,此刻燕弘与皇甫明嘉,有理由相信,若是有人敢违抗,那这一千人的龙虎骑兵对会毫不犹豫的屠刀斩向这些赵国旧地的百姓。
乱世烽烟,哀鸿遍地,人命如草间,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燕弘——你这乱臣贼子,本将知道你就在里面,若你乖乖走出来自刎谢罪,本将可以留你一个全尸,若不然,本将绝对可以让整个村子的人给你陪葬。”
骑在马上的千夫长,扯开破锣一般的大嗓门,大声喝道,但是这一喝却让皇甫明嘉心中微微一惊。抬眼望去,正对上燕弘的目光,后者点了点头,投来一丝抱歉的目光。
皇甫明嘉微微一笑,“想不到我皇甫明嘉,还有机会见到燕国少君,当真是一大幸事,今日一场大战也不枉了,哈哈——”
轻轻一抱拳,却再无多余的言语,眼中的感激之意,却是被皇甫明嘉看的真切,对方也是一扬手中长剑,算是接受了燕弘的感激之意。
下一刻,两位少年并肩而行,一行一跨之间,步履稳健,面色从容,当真是视千军如无物。
迎风而立,长发自动,燕弘朗声道“燕弘在此,何人可出来答话?”声音沉稳,自有一排王孙贵胄的从容与大气。
“既然来了,那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一声大喝,千夫长一派洋洋得意,一千人对付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知道,本公子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就是斩将夺旗——”
大喝一声,身法以瞬间发动,长剑出鞘宛若追星赶月一般,剑芒直指千夫长的头颅。
“杀——”那千夫长也是百战余生之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剑,也是应对自如。
——轰——
一阵闷响,左右两翼骑兵狂奔而来,中门大开之后,燕弘赫然发现,中路正有两百人架着秦弩,黝黑的弩箭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好似一条条嗜血的毒蛇。
“射——”
一声大喝,两百架小型的手弩瞬间爆射,下一刻,漫天狼牙箭宛若飞蝗骤雨,幽深的的夜色中将实现完全遮蔽。
“唳——”
长啸一声,两个少年,将自身功力运转到了极致,在漫天箭雨之中好似游鱼一般,迎着骑兵而起,借着骑兵的马匹遮蔽自身,待到骑兵身前,剑光一闪,战马前腿应声而段。
空余的左手顺势抓住倒下的秦军铁甲兵挡在身前,这就成了纯天然肉盾。
待到一轮箭雨过后,将手中秦兵扔出去,就在接触大群人群的一瞬间,皇甫明嘉迎击而上,又是一轮厮杀,而燕弘在秦兵身体中注入的一丝凤凰灵力瞬间爆开,于是活脱脱的一个人肉炸弹就这样产生了。
瞬间血肉漫天,破碎的甲胄漫天飞散扎入肉中也是疼痛欲裂。两个少年,对着一个秦军千人对,却是硬生生的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将战场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绞肉机,当真是尸横遍野,血肉漫天。
深邃的星空下,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成了,人间炼狱。
原本洁净的长袍在此时也已经污浊不堪,两个少年就像是两尊活生生的血手阎罗,全身上下尽皆流淌的敌人的鲜血,一掌一掌打出的都是鲜红的血手印,一步一步迈出的都是血色弥漫脚步。
——咣当——
一声脆响面不知是谁,首先放下了兵器,之后接二连三的脆响,剩余的一百多名秦军,用极度恐惧的眼神看着这两位血衣修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让活着的人倒下,一声大喝,就能使余下的所有人精神崩溃。
“还要继续打下去嘛——”异口同声,两声大喝,却仿佛成了最后的催命符。
“啊————”终于一名秦军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三国中有猛张飞长坂坡一声大喝吓退十万曹军,今日燕弘对于自己的这一声大喝也是很满意,不知不觉间自己就成了张翼德的前辈。
“你····你·····你,两个到底是人是鬼!”
一声惊骇欲绝的厉啸,如今的千夫长,已是盔甲散乱的千夫长,此时强作镇定的问道。
“嘎嘎——下辈子你会知道的。”
两声狞笑,下一刻剑光暴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咚——,血如泉涌,身首异处,长剑清啸,声若龙吟,龙泉剑名不虚传!
“将军死了,鬼啊——”
一声惊叫,纵横天下的龙虎骑兵,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夺路而逃。
“哈哈——”
一阵大笑,白衣贵公子,血手绝阎罗,到底哪个才是真正他;白衣逍a遥,血衣纵横,不失本色,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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