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正是最能够表彰自己功绩的时候,李启天是不会放过机会的。”冰糖撇嘴。秦宜宁有些感慨:“恐怕今日之后,那些人就都该问斩了。”“王妃难道还同情他们?”寄云见秦宜宁眉头微蹙,禁不住问。秦宜宁惊讶抬眸,随即怕噗嗤一声笑了:“你当我是什么佛心的人?那些人都不清白,落到今日的下场也算不得冤。”虽然对于生命的失去有遗憾和感慨,但那也是出自于秦宜宁对生命原本存在的尊重,并非烂好心。%大朝会上,奉天殿前的空地壮观的摆着一列牢笼。笼中人各个面如死灰的被堵住了嘴,只能绝望的仿若牲畜一般任凭殿内大臣围观。大臣们今日都不必如往日那般守规矩,一个个对着牢笼指指点点,更有脾气暴些的武将指着思勤破口大骂,将他祖辈尤其是女性的祖辈都问候了一遍,粗鄙之言惹得文官频频侧目。李启天端坐龙椅之上,垂眸看着笼中那些人,心底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仔细去打量他们的神色,看到就连思勤都露出了几分紧张和颤抖,他的心中当真前所未有的爽快。“多年来,鞑靼侵扰大周边境从未间断,上次被定国公打的大败,答应岁岁朝贡,如今竟也反悔了。乌特金可汗传闻之中是个一诺千金的真汉子。想不到,到头来乌特金可汗会让朕与天下百姓,都看到一场精彩的闹剧。”思勤垂着头,口中被破布堵着,双手也被紧紧的绑缚,即便想努力去拔掉嘴里的破布,手指都用不上力气。他想反驳又不能张口,心内着实憋屈。多日来押送回京所经受的苦楚,让思勤此时甚至有一种急求解脱的心情。够了,真的够了。身为一个可汗,他已经被折辱的足够了,左右注定是一死,为何不能早写超生?看来陆衡是个聪明人,上车前就已经料定了以后的一步步,既然这生命成了自己的负担,便不要罢了。其余大臣听闻李启天之言,纷纷指责起来思勤来。什么出尔反尔,忘恩负义、丧尽天良之类的词都没含糊,一句句的往思勤的耳朵里砸。连日的折磨和沿途百姓的虐待已快要将人逼疯。如今又被这些大臣蚊子似的在耳边嗡嗡乱叫,竭尽嘲讽之能事。思勤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他眼神越发决绝,已抱了死志。李启天任由大臣们羞辱怒骂,待到声音渐渐弱了,才摆了摆手。臣子们见状,立即齐齐的闭了嘴。“不论是出尔反尔也好,毁掉降书也罢,就算是带兵攻打大周,这也算是身为鞑靼可汗分内之事,虽说胜者为王,可朕处事历来公正。乌特金汗在此事上只有胜负,没有对错。”李启天的话,引得大臣们纷纷沉思,随即便有许多大臣附和着点头,对李启天的想法深感赞同和敬佩。可李启天话锋一转,便又道:“但是,原本身为驸马鞑靼前一任阿娜日可汗以你头夫妻之情,又有知遇之恩,你却因妄图夺位而杀害了妻子,这样狠辣又不择手段,着实让真看了都觉得心里发凉啊!”关于阿娜日可汗之死,众说纷纭,很难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可是李启天此言,却是有十足把握让思勤变色。果然,思勤像是被戳中了痛脚,虽然关在牢笼中,却是剧烈的扭动挣扎起来,鲜红的血滴顺着他手腕滑落,沿着脏污的袖口,最后一滴滴的落在地上。而这般疼痛之下,思勤依旧没有放弃挣扎,双目赤红仿若充血一般,死死地瞪着李启天。“怎么?难道是朕所言不对?身阿娜日可汗可是一心相信你,将一切大小适宜都交给你去办,可你呢?觊觎可汗之位,甚至短情决义,亲手将之杀害,又嫁祸别人!你这等卑鄙之徒,朕真是看你一眼都污了眼睛!”“呜!呜!!”思勤挣扎更激烈了。“哦?你还有话说?”李启天挑起眉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摆着手笑道:“去,将他口中破布拿掉,朕倒是要听听,这位鞑靼可汗是有什么能为自己辩解。”“是。”殿内立即便有侍卫上前,将思勤口中破布拽了下来。思勤口干舌燥,乍然见了空气,嗓子都是干的,连连咳嗽了一会儿,就连眼泪都快涌出来了,才平静了一些。李启天见了也并没有不耐烦,等了好一会,才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操着一口流利的大周话,大声道:“说本可汗卑鄙,难道你一个谋害忠臣一心只想着霸业却不管百姓死活的昏君就不卑鄙?”“你”!李启天大怒,忽然后悔为什么要给思勤说话的机会。他原想着思勤一行已经是死到临头了,想不到他还有那个硬气的胆量!听思勤骂的不像话,大臣们都纷纷侧目。李启天恨不能将思勤的嘴堵上,可话是他自己说出去的,又不能出尔反尔。思勤见李启天陡然变色,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天命之子?不过是一个盗取别人成果的庸才!当初天机子神算便曾经说过,这帝王之位是紫微帝星当做的,而你是紫微帝星吗?你再想想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你为你们国家的百姓做过哪一件事实?我倒是见你像个突然发财的土财主,就只顾着自己享乐,完全不在乎百姓的疾苦!“有人说你一句不是你都不想听,可你仔细想先个,你有哪里比的上紫微帝星?”紫微帝星的传说众人都知道,天机子的批算他们也都有耳闻,只是这会子没有人敢在李启天跟前提起。今日被乌特金可汗当面戳穿,所有人都慌乱起来。他们不知道,李启天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开解尴尬?他们这些什么都听到了的,该不会被灭口吧?李启天怒极,又怕叫人看了自己狰狞的表情显得自己心虚,深呼吸两次才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了一些。“奸诈小人,死到临头还来挑拨我朝君臣关系!”“恕我直言,你们朝廷里,你和谁有君臣关系?你说他们是真的信服你吗?”思勤左右打量了一圈儿,摇头失笑道:“真是暴殄天物!我鞑靼若是有你大周这般地大物博,我有信心鞑靼必定比你们现在要强大十倍百倍!你占了最优越的先决条件,却将事情弄的一团糟!你自己去问问你们国的百姓,赈灾是谁用银子去卖粮食的?他们是感谢你,还是感谢赈灾的人”“住口,住口!”李启天终于大怒,抖着手指着思勤,扬声道:“来人,把这个人给朕活剐了!”“遵旨。”见其余大臣们没有应声,熊金水只好快步到近前,急忙招呼殿前的大汉将军,“快着些,圣上的旨意,你们都听不见不成!”大汉将军与侍卫们仿佛这才回过神,急忙到近前来打开牢笼,将思勤给抓了出来。思勤却依旧悍不畏死的大骂:“昏庸无德之能,也能做大周的皇帝?我看你们大周怕是要亡了吧!你就算杀了老子也没用,老子变成厉鬼,也要看着你是怎么自取灭亡!”“放肆!”李启天目眦欲裂,指着思勤大吼道:“不必带走,就在这里!朕要看着你们行刑!谁都不准走!朕倒是要看看,今日是谁先自取灭亡!”“行刑!”“行刑!”当即便有人将思勤展开双臂捆了起来,要千刀万剐,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必须每一道都割下薄薄的一片肉,让人体会到生不如死的痛苦,却不能让人真的死了。大周的臣子们眼看着有人预备刑具,有人去寻有这方面经验的老人来,人人背脊都是一层冷汗,就连小腿肚都有些发抖。大周臣子尚且如此,一旁囚车里的人,早已经吓的面无神色抖若筛糠。卞若菡张大了嘴巴,口中的破布让她只能“呜呜”的叫,她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她想活命,却也知道可能活不了了。思勤要千刀万剐,她若是能得个全尸恐怕都是优待。卞若菡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笼子里用力的挣扎。不只是卞若菡,就是那些鞑靼将领和陆衡的手下,亲眼看到活生生的凌迟场面,也都吓的腿软。思勤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连活剐之苦也要受,索性更不在意了。待到刽子手来了,他被架上了木桩牢牢地绑缚着,仰头瞪着李启天,思勤依旧有胆量高声骂道:“你个狗日的昏君,天下交给你本汗可是一万个不放心,你们国的百姓也是人,难道都不声不响的成了神仙?你手中有多少银两,够不够养活这些百姓的?李启天暴跳如雷,大步前,却在想与之前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只道:“勾不够,朕说了算,你就是忧国忧民胡思乱想也要明白,不论将来如何,你可是看不到了。”思勤仰天大笑,笑声震的李启天的耳膜刺痛。思勤那无所惧怕的眼神,让李启天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幸而熊金水和侍卫们忠心,都纷纷挡在了李启天跟前。第一到下去时,思勤已疼的说不出话来,脸上像是凝了冰霜,额头却练练冒汗。许多大臣胆量小一些的,甚至不敢往前看。那样鲜血淋漓燃湿了地面,不知要多少雨水才能冲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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