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剑再次回到富华里酒楼的时候,西门春雨的表情又是一种模样了,他现在显得春风得意,非常开心,就像是捡到了宝物一样愉快;见南剑走上楼来,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愁容满面,而是乐呵呵地随意说了句:
“你回来了!”
南剑也感觉到了他身上奇妙的变化,但是他一时半伙还不知道原因,因此他只得耐着性子,装着若无其事的样跟他说:
“我回来了!前辈不问我事情干得如何?”
“不用问!”西门春雨哈哈大笑说,“结果我已经知道了。”
“喔!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剑不无吃惊地走过去,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落了座。
“因为,那八个轿夫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我。”西门春雨再次哈哈大笑,而这一次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对南剑的鄙夷。
“原来是这样,”南剑尽管知道他在嘲弄自己,但他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他现在还不大清楚为什么事情变化会这么大,因此他说,“那八个轿夫原来也是你安插在牛虎身边的人!”
“很遗憾南少侠”西门春雨忽然神情严肃地盯着他说,“他不叫牛虎,我也不叫西门春雨!”
南剑一听如雷轰顶,立即就像弹簧反弹似的站了起来,并且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准备随时应敌;而西门春雨却悍然不惧,只是冷冷地说:
“南少侠不要冲动,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说着他竟大大方方地走到南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他完全相信,现在南剑不敢贸然对他怎样,就像是豹子,在饲养员的抚弄下也只得温顺屈从。他说:
“你刚才杀死的轿中人,他不叫牛虎,也不叫牛头虎!”
“那他究竟是谁?”南剑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地问。
“他叫潘远强,是江北地区最大一个帮派的帮主,这个帮派就叫巨鲨帮!”
“什么,我杀死的是巨鲨帮帮主潘远强?”南剑讶异地惊叫起来,神情十分痛苦,他说,“不,怎么可能!潘帮主我认识,我们刚才才从江南过来,不可能会是他!”
西门春雨信步走到面向江边的窗口,看着江面上幽静的夜色,听了他的话立即回转身来哈哈大笑着说:
“一切皆有可能!因为你们过江后,是我亲自带着帮中的弟兄去迎接帮主潘远强的。”
“那你究竟是谁?”南剑问。
“我叫陈大良,是巨鲨帮副帮主!”西门春雨悠悠地说,神情非常得意,“我十三岁加入巨鲨帮,而今已经四十三岁了,你说,潘远强不死,我这一辈子那有机会当上帮主;而现在他死了,并且我又抓到了凶手,你说当前做巨鲨帮的帮主,还有谁会比我更合适呢?”
“你真是丧心病狂!”南剑愤慨地指着他说,“你能做上副帮主,想必也是潘帮主的大力扶持吧!”
“没错,你说得很对!”陈大良说,“我的确要感谢他的栽培,也是他把我引进帮会的,并且他也说过,等他百年之后,帮主的位置就是我陈大良的;可是,他忽略了一点,他才比我大十岁,并且身体一向健朗活跃,等到他百年之后,我能不能熬到那一天,还不知道呢!”
“所以,你费尽心机就是要潘帮主早点死,好让你接替他的位置!”南剑冷冷地说。
“是的。”他声情并茂地走到南剑面前,摊着双手,显得十分无辜的样子说,“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这一个愿望,不也合情合理吗?”
“哼!”南剑冷哼一声,不屑地斜睨着他说,“你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
陈大良却反而哈哈大笑说:
“人性,什么是人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人性!”
“那潘帮主刚才在轿中见了我,为什么不直接说出他的名字来呢?”南剑不解地问。
“因为,他浑身缠着绷带,已是面目全非,你纵然见了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潘远强!”陈大良冷笑一声说,“他的伤情很严重,一过江我就让帮中的大夫把他全身裹上绷带,并且告诉他,有一个叫南剑的青年剑客要杀他,但是他不相信,非要乘着轿子过来看个究竟!”
“所以,你就安排了这场误会!”南剑愤慨地说,“让我把他当成牛虎,而他却知道要杀他的人就是我,但是他已经百口莫辩了!就像他在临死前说的,他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了!”
“没错!你很聪明。”陈大良拍着巴掌兴奋地说,“可是,你现在知道得太晚了!”
“那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南剑拔剑而起说,“再去向巨鲨帮的兄弟们解释清楚。”
“已经来不及了!”陈大良说,“现在,这栋酒楼里里外外已经围满了巨鲨帮一百零八位堂主和俩位武艺超群的左右副使。并且……”
“并且怎样?”南剑立即问。
“并且铜面人——我们的少主就在这间客座里,只要你敢拔剑,他立即就会出现!”陈大良说。
“原来,你已经串通好了青龙帮铜面人,”南剑说,“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南少侠!”陈大良走到桌席前,倒上一杯酒,一仰头干完杯中酒说,“现在,只要把你杀害潘帮主的消息公布江湖,你就立即成了众矢之的,成了江湖正派人士群起而攻之的坏人,而你这一生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都会有人追杀你!所以,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跟我们合作,帮我们少主做事!”
“哦!如果我不答应呢!”南剑冷冷地说。
“你是聪明人,”忽然房门开处,铜面人走进来悠悠地说,“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南剑深知不是铜面人的对手,而外面巨鲨帮的高手云集,他也没有把握可以逃脱,他似乎没有退路了,似乎人生已经走到了绝境!
就在这时,楼下一个轻快的脚步踏着楼梯愉快地走了上来;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听从南剑吩咐,下楼去为他挑选三根须的活鲤鱼的那个少年。
“是不是我不答应,他也得死!”不等那少年人走上前来,南剑急忙问铜面人。
“是的。”铜面人冷冷的回答了两个字。
“那你们必须保证他的安全!”南剑最后说。
“很好!”铜面人最后也说,“我完全同意你的要求。”
当那少年走进客座的时候,铜面人已经不见了,他愉快地告诉南剑:
“南大侠,没有呀!所有的鲤鱼都只有两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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