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的人,也未免来得太少了吧!”南剑冷冷地说。
“哦!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身后那灰袍中年人略显惊奇地说,因为他完全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讥诮之意。
“害怕就不来了!”南剑冷笑一声说,“都说青龙帮总管方平算无遗策,出师必捷,看来今天你的光辉历史巩怕要改写了!”
对方一听,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带着万分惊诧的神情问:
“你怎么知道我叫方平?”
“我不但知道你叫方平,我还知道,你们青龙帮,今晚出动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南剑说着悠悠转过身来,将全场迅捷地扫视了一遍说,“苏州城五大分会的会主们,你们还坐着,就不怕打起来手忙脚乱吗!。”
话一出口,就像在马蜂窝里捅了一杆子,立即轰隆一声,那五伙客人站了起来,并都从席桌下面抽出了兵器。
此时,离南剑最近的那五个人,其中的白面书生,拿着一副判官笔,指着南剑厉声喝问:
“臭小子,你倒还有点见识,你实话说,是谁让你来苏州城的,你来苏州城究竟想干什么?”
“苏州城又不是你们青龙帮的禁区,我想来便来你管得着吗?”南剑冷冷一笑说,“再说了,就算你们青龙帮是龙潭虎穴,又能奈我何!”
“好大的口气!”那白面书生纵身一跃,操着一对判官笔,向南剑扑来,并激愤地说,“先让你尝尝我判官笔的滋味!”
而南剑却悍然不惧,不仅如此,脸上反而牵起一丝冷笑,仿佛在说,就你这两下子功夫,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
当白面书生的判官笔将要刺到他的面门,谁会想到,他陡起一脚,疾似流星,把对方扑来的身躯当胸踹飞了出去。而他的身形依然未变,松纹古剑在左手的持握下,也好像依然没有出鞘的意思!
好在方平就在身后,也好在他一伸手就接住了白面书生被踢飞的身体;这样一来,虽然胸口疼痛难禁,口中吐血不止,但毕竟,也回了一条残命!
与此同时,脸上胡子拉杂的庄稼汉模样的中年人,操着一对板斧,嗷嗷的叫着,像一头疯狂的野牛一般,挥舞着双斧,跳上桌面,朝南剑扑来。
而这一次,不等对方的一双板斧劈到面前,南剑的右脚,突然一勾、一挑,便将身旁的一条长凳甩了出去;对方见板凳迎面飞来,用双斧一分,啪啦一声立即砍成两半,那神情显得得意极了!
可在同一时间,他脚下站立的桌子,也传来一阵噼啪的断裂声!那是,被南剑的扫堂腿扫断的桌脚;然而,挥板斧的中年汉子,只料中其一,不知其二。
结果,轰隆一声!他便跟着桌子一齐跌倒在地上了!
直到此刻,南剑握在左手中的利剑,依然没有出鞘的迹象!
见对方从桌面上狼狈不堪滚下来,并跌得屁滚尿流,进门左手边那个翘鼻子翻嘴唇的黎超前会主,竟忍俊不禁失声大笑起来。
当即,把跌倒的持板斧的汉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吼一声说:
“黎会主有什么好笑的,有种你来!”说着他强忍疼痛,用板斧拄着地面,艰难地站起来,一拐一瘸灰溜溜往外走。
“我来就我来!”翻嘴翘鼻子的黎超前会主绰着一把九环大刀,走向前来,在南剑三尺开外停下来说,“喂!小子,不准使坏,要打就拔出剑来!”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拔剑!”
“耶嗨!你好狂妄!奶奶的,看刀。”话未落,刀先出,一道白光一闪,朝南剑中分砍来。
可是,他的刀却嘭的一声,砍在了柜台上,而对方早已闪到他身后,并且,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
“哎!我在这里。”
黎会主一听,恼羞成怒,抽起刀正要翻身砍来,但南剑的右手早已挥出,在他脸上,摇拨浪鼓也似的左右开弓,噼噼啪啪扇了七八下;打得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并且优美地旋转身子,昏倒在地。
这样一来,没有一个人再敢单挑了,而总管方平也不想在这些分会主们的面前丢脸;因此,他喝一声:
“还愣着干嘛!都给我一齐上!”
顿时,刀光剑影,人声嘈杂,大家挥舞着手中兵器,纷纷朝南剑砍杀而来;有人跳上桌子,有人从过道里直冲而出,有的绕到后面,一齐形成了四面包抄的形式,将他围裹在中间。
可是,南剑依然没有出剑,这使立在柜深里的客栈老板看得心惊胆战,暗暗点头钦佩;对方纷纷涌来,谁也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击迎敌的。只是,不断听到有人惨叫、有人哎呦呻吟,并且还夹带着骨头挫折的咔嚓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最后一个向他挥刀砍来的人,被踢飞,撞在了进门右面的门扇上,嘭的一声门扇被撞断,人也在地上蜷缩痉挛爬不起来。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青龙帮总管方平一个人完好无损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动手。
现在,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抑制不住战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不打算走过来,南剑只好走过去,他并没有为打败了这么多人而惊喜,也没有因为把他们一个个打得哀痛呻吟,满地打滚而感到内疚不安;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那是一种透着冷峻而肃杀的表情。
“现在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他冷冷地问。
“不、不知道!”对方嗫嚅着说。
“我现在想喝酒,想喝陈年的女儿红!”他说,“并且,我还想让你们前任帮主郑泰伦的夫人——玫瑰夫人陪我喝一杯!”
对方听闻此言,渐渐地镇静下来,虽然感到莫大的耻辱,但始终没有勇气出手,仅仅是目光尖冷地看着对方,良久才一字一顿地说: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他转身就走,并与地上的人喝一声:
“都给我起来,走!”
于是,大家呲牙咧嘴强忍着疼痛,挣扎起身,跟着方总管灰溜溜地走了出去;可就在方平将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却又被南剑陡然喝住了:
“等一等!”
对方立即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就好像,横竖都是死,转过身来也一样!
“告诉你们尤帮主,我有点累了,叫他备一乘最舒适、最华丽的轿子来;并且,其中一个轿夫,就是他自己。”
“明——白!”对方说着就要迈步走,却又听见南剑在他身后冷冷地说:
“一个时辰为限,希望你们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对方走了,当他走到远处街心里的时候,人们看见他带着那群人跑了起来——就像是受了惊吓的人,疯狂地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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