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严宋就和耿汉说了邱闯的话,她没有将话改动,也没有自作主张的将话变得委婉,有时候,越是伤人的话,就越能刺激人的血性,以及不服输。
这样才能打起精神,一定会战胜自己。战胜敌人并不难,难的是战胜自我啊!
耿汉听完严宋的话后,明显也是有点失落,他不明白,自己别的方面足够优秀,为什么就不能包容一下自己的这个小毛病呢?
到底还是年纪小,他的想法都表现在了脸上,因为他的年纪小,严宋很迁就他,看着他有点转不过弯来,她也耐心地给他解释,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会嫌弃对方的心胸不够宽广,为人比较自私。不过刀了耿汉这,因为年纪的原因,也让他躲过了一劫。
“耿汉,你不能指望着别人迁就你,你只能自己改变自己的毛病,来适应别人。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是否会因为怕血就不敢朝敌人开枪,彼时你的战友正命悬一线,等着你去救他,可是你却迟迟不能开枪,就算最后你真的开枪了,也会因为犹豫的时间过长,而导致战友的牺牲。难道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他之前从未想到这么多,只想着自己的小毛病被战友和朋友们嫌弃了,却没有想得这么深,是啊,如果真的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而导致战友们牺牲,别说别人了,就是他自己,也原谅不了他自己。
然而让他现在放弃,也不现实,走到这一步,谁都不容易,吃过的苦就更不用说了,严宋觉得,还是努力一下把这个毛病克服了,恐怕都会比现在退出要来的轻松。
“其实晕血症也不是什么罕见的疑难杂症,现实生活中不少人都有这样的毛病,自己好了的也不少,所以只要你想,肯定也是可以的。”
这不是鼓励,而是事实。这不是身体上很难克服的病毒,而是存在与人的内心中,这可能是由于人的潜意识里就不喜欢血,有的是不喜欢颜色,有的不喜欢它的气味,原因也是多种多样的,所以克服起来还是要靠自己。
“耿汉,不是大家不能帮你,而是因为,这是你的心里毛病,别人想帮也帮不上,所以还要靠你自己。”
“那教官,我需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不再怕血呢?”
“可以采用循序渐进的方式,不过可能时间来不及,你最好是这几天就差不多了,然后才能跟上我讲的东西,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自己去调整,先把解剖课挪到后边,先讲化妆。”
耿汉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的老家是在农村,也是很老实的人,要不是家里人怕他总是待在家里,没什么大出息,也不回过来当兵。
他也是要强的人,想着自己既然来了部队一趟,而且又恰好赶上特种部队招兵,他就报名了,九九八十一难都挺过来了,让他现在放弃,不可能。
耿汉点点头,对严宋的安排他很满意,这已经是尽量的迁就他了,现在,他的首要目的就是要赶紧的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尽快的将严宋教的东西掌握了,不然就算是他再不甘心,也会被请出“烈火”的。
“你可以选择手段比较猛一点的,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方式,只要是符合不损害你的身心健康的前提,一切都可以尝试,最主要是要让你适应一下血腥的场面。对了,你看过恐怖电影,或者是杀过鸡吗?”
“看过恐怖电影,但是很害怕,看的时候也会吓得哇哇直叫,晚上的时候不敢出门。杀鸡的话,就没有了,我家的鸡都是我爸杀的,我只管吃。”
他挠挠脑袋,憨憨的说道。也有点觉得挺老大的男孩子,竟然连机都没有杀过,有点难为情。
“那过年的时候你放过鞭炮吗?”
耿汉依旧摇头,严宋嘴角隐晦的抽了抽,这孩子好像不怎么好对付啊,这点需要胆子大的人才能进行的活动,他都没有进行过,难不成男孩子对鞭炮爆竹这类东西,不感兴趣吗?
“你不喜欢爆竹吗?”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有点害怕,怕点火的时候躲闪不及被炸到。”
“那你来到这里,就不怕上战场的时候,被人下黑手捅了?或者是被手榴弹炸伤?那个东西可是比鞭炮厉害多了。”
如果真的胆子这么小的话,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而且据她所了解到的来看,训练的时候不仅是脏,而且也很吓人啊,在他们经过的路上,埋着一些地雷什么的,而且这里打枪都是不断的,他应该不会胆小到这种程度吧?
“其实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是否继续留在这里了,要是真的成了正式的队员,你以后面对的危险肯定是不会少,每年因为参加演习、训练、战争等牺牲的人数也不少,你真的要慎重考虑了。不要仅仅因为自己已经走到这步了,而且吃了很多苦,从头再来有多么不甘心。你要考虑现在走的路是不是适合自己。”
“嗯,我知道了,谢谢教官。”
严宋暗道,谢她有什么用啊,重点还是你能不能把胆子练的大一点,不然谁都留不下你。
严宋愁眉苦脸的样子被时刻注意她的陈旭尧看到了,他走到她的身边,将人揽到了怀里,让自己成为她的支撑,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这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啊?”
“你这个队友他晕血,而且我看不只是晕血这点事,他的胆子还很小,你知道的,能用到特种部队的任务肯定是很艰巨的,并且有很大难度,我觉得他有点不适合当特种兵。胆子太小,不仅会连累自己,还会拖累别人!”
严宋的音量并不小,听到的人都能听出来,其中对耿汉的不满以及担心,说实在的,严宋确实没想到,一个男生的胆子会这么小,而且她接触的男生都是胆子极大的,又因为这是陈旭尧问她的,所以她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有意思,她看不上耿汉,甚至瞧不上他。耿汉怎么她了,不就是解剖的时候没有按她的吩咐做吗,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平时和耿汉关系比较好的人站出来反驳严宋。
“教官这么说就不对了,特种部队都能要您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要胆子比较小的男生,耿汉他怎么得罪您了,要您这么评价他?”
“是啊是啊,你不能因为你是教官就随便说话,我们能不能在这里你说了又不算,不就是临时过来教我们几天,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是啊,你是我们的教官,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高层,凭什么信口开河,凭什么侮辱人?严教官,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任吗?”
“是啊,道歉,道歉。”
严宋没理会那些挑衅的学员们,而是转向了耿汉。
“你刚才说很感谢我说的这些,我刚才和陈旭尧说的话和你也说过,你觉得这是我对你的侮辱吗,还是你很赞同他们说的话?”
耿汉低头不语,严宋讽刺一笑,亏得自己还以为他是个小弟弟,要好好照顾一下呢,原来人家以为她是找事的,可是那为什么不当面说出来,非要借着别人的口说呢?
“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就一点都没有走心吗?”耿汉知道,严宋指的是她先前说的不克服晕血可能带来的后果,可是那也只是可能啊,也不一定就会发生是不是!
耿汉确实觉得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战友们无辜送命,他是会自责,但是这是假设不是吗,也不一定真的会发生的。
严宋看出他眼角存在的那丝怀疑,也知道他心里肯定在想,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生的,她冷笑,看来这孩子不是年纪小,而是没脑子啊,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能用侥幸来思考吗?
所幸不理会这个自私的小鬼了,严宋转向第一个炮轰她的人,说道:“什么叫我这样的女人,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了,至少我不会胆小的不能见血,就算现在要我执行任务,手无寸铁去杀人,我也能毫不犹豫的把人的脖子拧下来,不拖累战友的后腿,扪心自问,你们能吗?”
那个士兵显然是没想到严宋会第一个挑中了他,被问的哑口无言,他确实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话负责?我能负责呀,我自认为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凭什么道歉?怎么,以为你们人多就能以多欺少,姑奶奶上战场杀人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干什么呢。说这话没有倚老卖老的意思,只想说,这样的战友平时觉得挺好,可是关键的时候不能和你并肩作战,还会把你们扔下,独自逃命,这样的战友值得你们为了他,得罪教官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关乎自己的性命,都变得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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