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吧,你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原本想要破口大骂,可是随即想到根本无济于事,恐怕甚至连激怒对方都办不到,老刀把子不禁一阵气馁。
自己只是一介凡人,跟已经成为术道修行者的李小白作对,不啻于自寻死路。
与他站在一起的心腹已经少了一人,方才混乱中不知死在了哪里,余下的这几个无不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身为刀俎,
“要杀要剐?好啊!那便随了你的愿!有谁愿意替本公子杀剐了他!”
李小白微微眯起眼睛,他历来喜欢让对方挖坑自埋,老刀把子故作豪勇的草莽之言正中他的下怀。
为了逃得一条性命而刻意讨好李小白的山匪大有人在,当即数十,甚至上百人接连跳了起来大喊大叫。
“小的愿意,小的能使一手好刀,绝对剐的痛快!”
“公子,用小的吧,小的祖上是刽子手。”
“小的以前是厨子,剐人和剐畜牲没什么分别。”
“小的家传的宝刀,割肉绝对利索。”
……
其中不乏各个山寨的当家,他们与自己的手下一样,嚷嚷着卖弄自己的本事,以求一条活路,那条仍然在虎视眈眈的妖蛇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宁可被这位年轻公子或那个游侠儿杀死,也不愿意被妖蛇虐杀。
李小白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句话,却让这些幸存下来的山匪们人才辈出,居然有这么多擅长屠剐之辈。
咕咚!
老刀把子的心腹马匪之一再也承受不住恐惧,一头栽倒在地,生生吓晕了过去。
他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再也不用害怕,也不知道痛苦,不幸的是,直接被身旁的其他山匪一把揪住,直接现场开剐了。
当利刃加身的剧痛刚让他快要醒来时,倒过来的刀柄直接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动手的几个山匪里面还真有人才,知道晕死的可以比清醒的更能多剐上几刀。
看到李小白没有阻止,越来越多的山匪将主意打到了老刀把子和其他心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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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老刀把子等人一起同样没有跪下的,还有天狼峰峰主哥舒烈。
他满身狼狈的勉强站着,一条胳膊无力垂下,显然在方才的混乱中受了伤,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狂傲,站在那里就像一条失魂落魄的丧家之犬。
腰间护身法器张开的护盾法术在妖蛇的撞击下根本没能坚持多久,便宣告灵气枯竭,变成了废物,在手忙脚乱间,根本来不及拿出所剩无几的丹药补充灵气,眼下更是有如群狼环伺,让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不少山匪,甚至连天狼峰的山匪都在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只要那位年轻术士一句话,他们立刻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生吞活剥。
老刀把子忽然察觉到身上有异样,低下头一看,竟有几只手在不知何时摸到了自己身上,他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挥刀暂去,登时两条手臂跌落在脚下,两个捧着喷血断臂的山匪惨叫着向后倒去。
然而血腥气与断手却刺激了更多的山匪,他们不顾一切的扑向老刀把子,将他强行摁住,几个自恃手艺高超的家伙狞笑着拔出刀子,开始在他身上比划起来。
满脸惊恐的老刀把子依旧在垂死挣扎的叫喊:“他,是他,他要征服大黄岭的各路好汉,要成为大黄岭的霸主,你们不要怕他,跟他拼了!他是官府中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刺耳的惨叫声替代了他的胡言乱语,天作孽犹为违,自作孽不可活。
现如今的形势,这位年轻公子究竟是不是前来征服大黄岭的已经变得不重要了,被妖蛇断绝了逃跑希望的所有山匪都知道,想要活命就只有老老实实的听话,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
“公子,公子?”
商队护卫头领胆战心惊的回过头,他还是头一次见大剐活人,哪怕知道动刀的与挨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血淋淋的依然让人心惊肉跳。
“莫怕,那只是一头畜牲!宰杀鸡犬牛羊尔!”
李小白神色如常,在某种程度上,他默许了那些山匪的“自救”行为。
有些血腥活计总得有人去干,当日西延镇的血债用这样的方式讨回,无论多么残忍都是理所当然。
老刀把子和他的手下在用自己的血肉和哀嚎来偿还西延镇和李家的生死债。
惨叫声迅速衰弱下去,很快消失不见,只剩下利刃割开血肉脏器和筋膜骨节的沙沙声。
昔日之因,今日之果。
昔日之恶,今日之死。
哪怕是老天爷也没有办法阻止李小白的索债。
亲眼目睹李小白从容面对几个大活人一点点变成血骷髅,不仅面不改色,嘴角依然带着微笑,邓侠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子彻骨寒意,别看这位年轻公子彬彬有礼,可是这副铁石心肠却仿佛恶魔一般。
围住李小白的商队护卫们哪里见过这般血腥场面,腿都早就吓软了,现如今依旧还能站着,完全是在强撑。
“这位公子,我等愿意奉公子为主!小的对天起誓……”
参与杀剐的十几名山匪浑身沾染着触目惊心的鲜血,犹如刚刚从阿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们却漫不在乎的五体投地,向老天爷发出恶毒的誓言。
这些山匪完全抛弃了所有的底限,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如果不这么做,他们恐怕很快就会变成肉饼肉泥,甚至葬身妖腹。
“没兴趣!”
李小白撇了撇嘴。
他实在看不上这些没前途的家伙,什么虎躯一震,霸气侧漏,八方小弟纳头便拜,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兴趣。
与老刀把子等人的恩怨已消后,小白同学就打算抬腿走人,轻轻一挥衣袖,留下一堆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即便想要打打杀杀,封狼道折冲府边军里多的是职业杀才,怎么也轮不到这些没用的,甚至连给清瑶当点心都不够资格的山匪。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云山宗的人!你不能杀我!”
被人摁住,即将步及老刀把子等人后尘的天狼峰峰主哥舒烈大喊起来。
尽管他已经被云山宗开革,哪怕父亲依然担任着内门管事,宗门也没可能替他出头,为了活命,还是不得不祭出术道宗门这块大招牌。
云山宗乃神州术道五宫七宗之一,地位超然,对方若是能够有所顾忌,自己的性命定然无忧,顶多吃些苦头罢了。
哥舒烈头一次体会到没有宗门庇护,即便在俗世中过的逍遥自在,甚至无法无天,依然如同孤魂野鬼一般不得真正的保障,若是能够逃过这一劫,定然要让父亲想办法让自己重归宗门。
李小白停下脚步,回过头打量了哥舒烈一眼,对于大多数眼高于顶的术士,他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你们随便!”
竟是头也不回的,不管了。
不是一向看不起凡人吗?视凡人如蝼蚁吗?那就死在凡人手上吧!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啊……”
绝望的嚎叫戛然而止,一名天狼峰的小喽罗将手中兵器狠狠捅入哥舒烈的身体,残忍的搅动了几下。
可怜曾经叱诧大黄岭的数一数二山匪势力首领竭力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抽搐了几下,终于气绝。
“从今天起,我就是天狼峰的峰主!”
下黑手的那个山匪拔出带血的直刀,意气风发的大叫起来。
然而在下一秒,一柄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他脖颈间掠过。
他的表情一滞,脑袋忽然从从脖颈上掉了下来,满腔血箭喷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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