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齑粉中的吕典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躺在那里。他死去了吗?当然没有,但无疑失去了意识。轰然一声响,韬和突然出手。默音等一众猝不及防差点被他砍伤。等到众修罗反应过来,韬和猛退,启慧挥手便是一道诡异的红光。本想反击的默音不得不急退,这红光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
韬和和启慧借此机会迅逃去。默音起身要追,却被荣迈一把按住。荣迈摇了摇头,指了指吕典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阿古,还有靠在一边半死不活的阿陀罗。默音咬了咬牙道:“便宜那两个家伙了!”
荣迈扶起阿古和阿陀罗,默音则抱起了昏迷中的吕典。一行缓缓向外走去,一向以强悍著称的铁塔修罗没有一个敢出来阻拦,都只目送着一群比他们更加强悍的家伙离开。
一直走到族居地之外的荒原,杭一格和阿澈罗正在外面等着并没有依照吕典的要求远远逃离。默音道:“你们怎会在这里?”
杭一格苦笑道:“他一定要来找师父,我只能带他来这里等。”
默音没有多言,阿澈罗跑到吕典身边道:“他怎么了?阿达罗呢?”
默音皱了皱眉并没有回答,气息稍适平缓的阿陀罗小声道:“阿澈罗,他们都没事,咱们快离开这里。”
“可是……”阿澈罗好像还要询问一些什么,却被阿陀罗急促地咳嗽打断了。
“他们很快会回来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阿陀罗急道。
一众人不再说话快进入荒原中,荒草丛生的世界一下子将所有的痕迹掩盖了干净。
吕典是在入夜之后才逐渐醒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生了什么事,只是自己的左手掌心多了一枚诡异的绿瞳,不管自己怎么弄都无法弄掉,尤其是自己在闭上双眼之后那绿瞳竟然能够代替自己的眼睛,更为奇怪的是,绿瞳眼中的世界显然有些不同,所看到的世界中有着许许多多流动的雾气和细线,仿佛透过模糊破碎的玻璃在看世界一般。
篝火噼噼剥剥燃烧着,一众修罗沉默不语。本该高兴庆祝的事情,却不曾想让两个白修罗跑了,所有修罗都高兴不起来,那两个修罗显然来自于白修罗最核心的机构——圣殿,一旦招惹上这群信仰疯狂的家伙,恐怕之后再难有清净了。
吕典没有看到两个白修罗,心下便猜到了七分。
“我要去一趟帝寝,你们若是不想去就算了。”吕典淡淡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众依然没有一句回答的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吕典的判断是理智正确的,问题是这样的风险实在是太大,即便是想要跟白修罗对抗的默音也选择了沉默。过了好一阵,阿古的大斧子突然砍在了吕典身前的泥土里,只听他瓮声瓮气道:“我去,打架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
吕典的脸舒展开了。他抬头看了看比自己近乎高了一半的大块头阿古,什么叫做大智若愚,他就是典型代表。
默音轻咳了两声把自己的火红双刃插在了吕典面前:“把打铁的救出来,让他给我修刀。”默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对吕典的肯定。荣迈不能说话,但他也用不着说话,因为他早已经坐在了吕典身边。从吕典救他那一刻开始,他便认定了吕典,一生追随,生死无悔。
“我跟师父去。”杭一格急道,看众修罗都表态了生怕吕典认为他贪生怕死急忙站起身。
“小家伙跟着凑什么热闹,这一路顺路就把你送回去。”阿古道。
吕典按了按手,看了看杭一格道:“真心的吗?我不强求,教你医道的事情我决不食言,你大可以在地下城等我们回来。”
吕典说完杭一格犹豫了一阵,突然坚定地道:“师父,我想要成为一个强大的修罗,决不退缩。”
吕典赞许地点了点头。默音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杭一格坚定的眼神便默默闭上了嘴,修罗是战斗的生命,杭一格不应该在他们的羽翼下成长,必然有一天也要经历战斗,早与晚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阿陀罗张口却咳了两声。
“阿澈罗,你带着阿陀罗去地下城躲起来吧。”吕典淡淡道。
阿澈罗张了张口,但知道前途艰难,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阿陀罗撑起身体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被吕典按住道:“保护好阿澈罗,我不希望你们再有什么闪失。”
阿陀罗长长叹了口气,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缓缓委顿下去。吕典知道阿陀罗的心,也了解这个看似温和的修罗内心中住着一只恐怖的野兽,渴望战斗,渴望鲜血是阿陀罗的本性,但现在吕典要做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很可能是枉送性命,没有必要把自己看重的东西置于这样的境地。
夜空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安和焦躁在吕典的安排之下清扫一空。战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战斗之心。阿古那一斧重新燃起了这群人向前冲的战斗动力,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有闯一闯的勇气。
这一夜,所有修罗睡得前所未有的安静。吕典却瞪着眼睛看着星辰遍布的夜空,修真似乎已然忘却,但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快提升,具体有多强没有可以比对的对象他也不能确定。左掌的妖瞳有着什么样的本事自己还不清楚,但是一定不凡,这妖瞳长在冯子山布置阵法的真正万鬼窟中,冯子山显然很看重,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拿走。
一颗流星在天空一闪即逝,吕典脑海中飘过了龙千玉和林舒语的影子,不知道他们究竟怎样了?冯子山最后虚虚实实的一局,吕典始终没有能真正弄明白情况便身入局中,难以脱身。林舒语真的死了吗?龙千玉真的几次三番想要杀死自己吗?那万鬼窟中的一吻究竟是真的还是龙千玉有意为之?如果她想要向自己透露信息,所透露的信息究竟有什么用?大伽叶和尹喜之间究竟生了什么?那一个三千年前的故事,跟现在自己所有的经历,乃至冯子山所有布置有什么关系?
吕典虽然已经释然,却始终难以忘记那段挥之不去的欺骗与仇恨。思考间,吕典突然感觉到一个影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阿澈罗身上淡淡的香味飘进了吕典的鼻孔。吕典皱了皱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搭在了自己腰间,随后便是阿澈罗的手臂和腿。手臂软软的搂住了吕典的脖子,大腿跨住了大腿根。他仿佛试探了一下舒适程度,一下子把吕典搂紧在怀里,一股淡淡的清香一下子冲进了吕典的脑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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