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琛在一边笑着道:“要我说今天这茶、水、器、艺,无一不精,我今天也是赶巧了,托了您两位的福,才能喝到这香如兰桂,味如甘霖的好茶。”
听完楚琛所说,朱大富和宋骏两人不禁相视而笑,都道合该如此。
“好,小琛说的对,这茶、水、器、艺的确是缺一不可,现在吴叔就考考你,从咱们这次品茶中你有什么感想?”
楚琛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富叔,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品茶,我对茶道了解的并不深,不过都是些从书上看到的知识,下面如果我说错了,两位可别见怪啊。”
他见朱大富两人鼓励的眼神,就接着说下去道:
“宋徽宗赵佶在《大观茶论》中就提出,饮茶要讲究“采择之精,制作之工,品第之胜,烹点之妙”,同时还要求“祛襟涤滞,致清导和”,“中澹间洁,韵高致静”,这宋徽宗的这几句话,我们可以看出品茶需要物质和精神两方面的要求。”
“其中物质方面有水、器皿、还有环境。咱们先说这环境,古人言道,品茶最好的环境就是清山秀水,小桥亭榭,琴棋书画,幽居雅室,当然这是理想的品茗环境,一般人也达不到这个要求,不过总的来说,只要环境安静优美就可以了。”
“富叔这里的环境也就不用多说了,可以用三个词来形容,清静自然,古朴典雅,别具匠心,每一次来到富叔这里,都不禁让我烦恼顿消,心旷神怡,用作品茶之场所,当然就没有问题了。”
“宜茶之水有三个要求,一是“清”水质无色、透明,无沉淀物;二是“甘”,指的是甘、冷,或甘、冽。水一入口,舌尖顷刻便会有甜滋滋的感觉,颇有回味;三是“洁”就是干净清爽,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无污染。”
“满足这三个要求,就是泡茶的好水,咱们这次泡茶所用的水是“天下第一泉”中的玉泉水,这水也不愧它的名号,完全把茶叶的醇厚甘滑,音韵显现给体现了出来,真是茗香溢口,回味隽永。”
“俗话说:“水为茶之母,壶是茶之父”,刚才我一进来,就被这套茶具深深的吸引住了,光是这些白如玉,薄如纸的茶杯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更何况这重中之重的紫砂壶。”
“我对紫砂壶了解的不是太多,观其式样,这应该是一把调砂笠帽壶,总体造型简练浑朴,而且赋予刚强于巧丽之中,展现出了制作人高超的制作技艺,而且此壶还带有一丝火气,不会是宋师傅刚刚带过来的作品吧?”
两人也没有急于告诉楚琛答案,只是微笑着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明代杨慎曾说过:“君作茶歌如作史,不独品茶兼品士。”这句话就点出了品茶的意境,而同是明人的张源,在《茶录》中说道“独啜曰神,二客曰胜,三四曰趣。”,这“神、胜、趣”同样也突出了茶道的精神方面。”
“当然,环境不同,人不同,从茶中领悟的精神也是不同,有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我而言,我觉得品茶如品人生,“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动心”,三口茶,让我体会到人生之甜蜜,人生之苦涩,最后那一口回味正是苦尽甘来。”
“最后再说这茶艺,为什么放到最后说,一方面我对茶艺是一窍不通,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觉得茶艺在整个品茶过程种,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我认为茶艺就是茶道中物质和精神的桥梁。”
“简单的说,没有宋师傅高超的茶艺,茶道物质也就无法体现出它应胡的本质,而茶道精神的体悟也就无从谈起。”
“以上这些,就是我的一些拙见,有什么不到位或者错误的地方,还请两位见谅。”
说完这段见解,楚琛松了一口气,这些可都是他绞尽脑汁想起来的,如果他们不满意,也就没办法了。
朱大富微笑着点头道:“小琛你说的挺到位,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品茶啊,就算一些经常品茶的人可能都得不出你的一些见解,看来你对茶道还是很有悟姓的。”
楚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可不当富叔你如此夸奖,不过这次品茶之后,我对茶道倒是的确感兴趣了,觉得经常品茶能够静心品姓,说不得,以后还要向宋师傅多多请教。”
宋骏笑着点头道:“没关系,不过请教不敢当,咱们可以相互探讨,说实在的,现在的年经人对茶道感兴趣的不多了,都静不下心来,觉得太麻烦。”
朱大富听闻之后,也点头道:“的确啊,现在的人越来越急功近利了,满脑子以金钱为目标,不要说茶道,就说琴、棋、书、画,又有多少年轻人肯真的全身心投入到里面?”
“我觉得吧,这一方面是因为毅力不足,同时也是因为现在生活压力大的关系,能轻松谁不愿意轻松啊,但是没办法,总要先满足生活所需吧,就说这房价,今年和去年比,就涨了好多了。”同为年青人当然要为青年人解释一下。
朱大富有些嗔笑道:“臭小子,你是说富叔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吧?”
“没有,没有,我哪敢这么说,我只是说这现在一些人的习惯,也是因为大环境所引起的,而且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并不在少数。”楚琛连忙摆手道。
“好了,好了,莫谈国事,咱们再来说说这把紫砂壶,就这么看,小琛你老实说,这把壶怎么样?”
楚琛仔细的再把桌子上的紫砂壶打量了一遍,考虑了片刻说道:“从内心里说,这把紫砂壶还是挺好的,“泥、形、工、款、功”,虽然款我没看到,不过其它四个方面,可以说非常精湛,是一把非常不错的紫砂壶。”
楚琛话刚说完,宋骏就急忙说道:“朱老,怎么样,楚琛也觉得这把壶不错,您就答应我吧。”
见此,楚琛都迷糊了,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于是宋骏就开口解释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宋骏的制壶手艺是祖传的,当年学自时大彬一脉,不过时光消逝,这家传的手艺一代代传下来时,却有些东西失传了,这也是古代手艺传承的一种弊端。
到了宋骏这一代,他就想把一些失传的手艺给复原起来,想法虽好,却苦于自己没有一件时大彬的作品拿来参考。偶然间,他从朋友那里知道朱大富有一件时大彬的真品,于是就来求朱大富能否把壶转给他。
时大彬的真品得来不易,朱大富也对它十分喜爱,当然就不肯转手了。不过宋骏毅力惊人,可以说是锲而不舍,几次三番下来,朱大富也被其诚心所打动。
虽然如此,朱大富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于是就让他按照那件真品的造型制作一把,如果他觉得满意了,就把真品转给他。
要说这样的难度的确不小,不过宋骏不愧为一位制壶大师,前两次虽然没让朱大富满意,不过却也非常的有神韵,让他挺佩服宋骏和本事的。
今天是宋骏第三次带着他的作品前来,这一次朱大富看了到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于是就对宋骏说,一会我有位侄子前来,如果他觉得好,就把时大彬的真品转给他。
楚琛听了其中的缘由,不禁就觉得有些尴尬,朱大富明明是不太舍得把藏品转手,现在这样一来,也就没了不转手的理由了,让他真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朱大富见此笑道:“小琛,你还以为富叔会生你的气不成,其实之前宋师傅带着这把壶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躲不过了,至于带上你,也不过是因为心中确实有些不舍。”
宋骏见朱大富不舍的神情,于是就道:“朱老,要不这样,这把壶算是我租的,等我研究了一段时间,再来还给您。”
朱大富笑着摆了摆手:“我也想清楚了,那把壶在我这里充其量不过是件藏品,有时候数月都不见天曰,而且我也并不精于茶道,这样在你那里能发挥的作用要多的多,你们稍等,我这就去把那把壶给拿出来。”
过了一会之后,朱大富小心的捧着一个锦盒走了回来,并放在了桌子上,刚才那点时间,楚琛和宋骏两人,已经把桌子上的茶具都收拾干净了。
打开锦盒,一把和则才相同造型的调砂笠帽壶,就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朱大富示意可以上手观赏,宋骏就道:“楚琛,你先观赏吧,我之前已经观赏过好多次了。”
楚琛闻言也不客气,带上手套,小心的拿出盒中的紫砂壶就开始观察起来。
时大彬,明万年间宜*兴人,说起紫砂壶,没有人会不提起时大彬的“时壶”,他是继供春之后,知名度最大,影响力也最大的制壶大师。后人提起他的作品,无不赞不绝口,更有人将他推崇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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