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玄铁山庄醉酒之后,卓亦凡似乎迷恋上了它,与酒也有了一番真挚的感情,遇到棋逢对手的人,自然会多喝一些。
那道人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再来一壶又何妨。”
卓亦凡好像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站起来大喊道:“小二,再来一壶。”
那道人笑道:“小兄弟,如此豪爽,不知贵姓。”
卓亦凡回道:“在下姓卓,名亦凡二字。”
那道人略微点头,笑道:“原来是卓亦凡卓公子,幸会幸会。在下何清风,你也可以叫我清风道长。”
卓亦凡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的笑看起来有些伤感,但又不全然是伤感,里面掺杂着太多复杂情愫。
卓亦凡知道,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必定是个阅历丰富的人,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不一会儿,小二把酒拿了过来,这对于两个爱喝酒的人来说,有酒喝就是人生一大幸事。
两人便开怀喝了起来,只是你一杯,我一杯,至此两人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卓亦凡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看得出这个俊俏又不修边幅的道长,是一个喝酒时讨厌多话的人,对于钟爱喝酒的人,喝酒说话,通常是饮酒的大忌,所以他没有多口。
正在两人举杯痛饮的时候,卓亦凡的酒杯突然停顿了,因为他看见从门口走来四人。
他们衣着华丽,四人中为首的是个大胡子。也就是途中“换他白马”的那个大胡子。
望着四人走进来的面容,卓亦凡惊疑的望着他们,喃喃自语道:“他们怎么来了?”
旁侧的清风道人,看到卓亦凡惊疑的面容,不解的问道:“怎么?你认识。”
卓亦凡连忙转过头,掩饰道:“不认识,不认识。”
那四个人像饿狼一样走进客栈人群,一边横冲直撞,一边恶狠狠的扫视着客栈里的人,仿佛在寻找着猎物。
他们在马背上时,并没有看到他们带着刀,此时他们却带着,而且每个人都有。
人们看到他们的面色,和手上提的锃亮大刀,一个个四散开来。本来拥挤的人群,陡然间稀疏了不少。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只有远处桌子前,有两人没有看他们,一个是卓亦凡,另一个就是清风道长。
卓亦凡是因为怕他们认出自己,而不敢看他们,清风道长则是不屑。
清风道长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投到卓亦凡脸上,问道:“怎么?你怕他们看到你。”
卓亦凡抬起一只手,挡住脸颊,低声道:“他们不好惹,路上还抢了我的马。”
清风道长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只见四人离卓亦凡越来越近,走到一桌子前,对坐在桌子上的人喝道:“还不赶快滚!”
那桌子上两人站起来,吭也没吭,瞬间吓得向外跑去。
那为首的大胡子俯身而坐,其余三人也分别坐下,并把刀放在桌子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大胡子环看众人的时候,突然看到卓亦凡,脸色也瞬间一悦,对其余三人打了个眼色,三人齐刷刷的便向这边看来,顿时也露出一片讥笑。
大胡子对着卓亦凡说道:“小子,你也在这呢!你的马还真不错。”说着四人一起大笑起来。
卓亦凡偏过头,尴尬一笑,道:“你的马可不怎么好。”
四人听后,又是一阵大笑。
听到四人的大笑,卓亦凡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为自己和清风道长各倒了一杯,轻声道:“别管他们,咱们喝酒。”
说着,一仰脖子,桌上自己的那杯酒,就一饮而尽。
随后倾吐了一口气,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而清风道长却再没有碰过那个杯子,当然也不会去喝那杯酒。
卓亦凡见状,面容不解道:“清风道长,怎么不喝啊?”
清风道长看他一眼,道:“酒的味道不对,我不喝。”
卓亦凡听后,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奇道:“酒还是这个酒壶里倒出来的,又没有换第三壶,也没有被人掺水,怎么就不对了?”
清风道长沉默了一会,抚了抚胸前红绳吊着的铜钱,他的手指很长,也很白皙,有点像女人的手。
他对自己的手指吹了吹,幽幽道:“环境影响心情,心情被影响了,喝在肚子里的酒,也就变味了。你刚才喝的这杯酒,有前几杯好喝吗?”
卓亦凡摇了摇头,笑道:“是没有前几杯好喝了。”
卓亦凡接着又道:“清风道长,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
清风道长抬头看了看卓亦凡,眼睛突然像一道闪电,灼向他的心扉,低声道:“因为你。”
卓亦凡心中一颤,不解的表情望着他,惊疑道:“我?”
清风道长淡淡道:“是的,你。”
这时间卓亦凡开始有些糊涂了,他没有说话,他正在为这句话思索。
清风道长阖起眼睛,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你请我喝了酒,也就成了我的朋友,朋友的马被抢了,我自然不会高兴。”
说完,他突然站了起来,而且向那四人走去。
看着他走动的背影,卓亦凡一脸茫然,“朋友”这个词,第一次走进他的心里。
清风道长一边走去,一边盯着那四人,仿佛片刻也没有离开过他们。
见有人走来,大胡子警惕的看着他,对着清风道人喝道:“你是何人?过来做什么?”
清风道长,吐着满嘴的酒气,指着卓亦凡那边道:“那边太挤了,我来这边坐坐。”
卓亦凡看到清风道长指向他这边,瞬间偏过头,暗忖这下不好了,清风道长这次给自己捅到马蜂窝了。
那四人看了看卓亦凡,一个桌子上就坐他一个人,而这张桌子坐了他们四人,这分明就是来挑事的。
大胡子打量着他,捂着鼻子,喝道:“哪来的臭道士,喝醉了,跑到大爷这消遣来了!”
清风道长抚了抚道袍,看着四人笑道:“臭道士不假,喝醉倒谈不上。”
他的声音很慢,也很稳,仿佛道观里敲击的洪钟。
那桌前坐的一个年轻人,脾气有些按耐不住,突然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刀,向清风道长砍去,随口喝道:“哪来的疯子,找死!”
那清风道长脸色突然一白,冷笑道:“就你,也敢在我面前耍刀。”
他身形一动,右手闪电般向后一挥,那柄木剑就突然出现在他的掌中,木影一抖,那出刀的年轻人,大刀还未沾他分毫,瞬间轰然倒地。
喉咙处开了一寸长的口子,还在不停的向外冒血,显然就是他手中的木剑所划出的。
四周的人都傻眼了,没有一个人说话,仿佛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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