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如果你的心里足够阴暗,在你看来那就是一个断头台,而那些穿着苍白衣服的刽子手会随时要了你的命。
人们说医院是一个晦气的地方,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害怕……这是一个会迎来新生命的殿堂,也是一个会送走亲人和朋友的伤心地。
“嘀……嘀……嘀”很单调的声线,苍白的感觉。
偌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医生的神情渐渐染上窘迫,原因不言自明。
2000年8月2日清晨,杰克突然呼吸急促,血氧急剧下降,可能因为食物呛到了气管,耳鼻喉科大夫来了,当时要割开气管,不然有可能窒息。
在和两个妹妹商议之后,作为长子的詹姆斯无奈,又下狠心同意了。
气管割开后的当天,杰克确实呼吸平稳,状态平静,但是后来的情况就开始越来越糟,一是痰越来越多,有时伴随发烧到39度,二是胃管打进去的米汤有时会从气管随痰冒出,医生也找不出原因。
如果说胃有问题,但是杰克的年龄及身体状况是无法做胃镜的,所以只好输点胃复安、脂肪乳等来缓解一下,效果甚微。
3号清晨,杰克再次呼吸急促,被再次拉进重症监护室,上了呼吸机,这一去再也没有出来。
4号,作为长孙的我一周内的第六次去探视,杰克张着嘴说话,但是气管割开后是发不出声来的,这一点当时做手术时是没有经验考虑不到的。
杰克的胃管在倒流着发绿的胃液,呼吸机时停时用,根本无法知道杰克想说什么,猜测估计杰克问后事如何办,因为先前日子中杰克在痛苦中做梦安排后事如何办理。
现在我只能安慰杰克放心养病,告诉他一切都安排好了。
实际上父亲、母亲和两位姑姑这几天已经准备好了后事。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杰克清醒时的状态,要知道的话就会告诉杰克好多事。
后面的几天探视,杰克均在昏迷中,呼吸机已经不能停了,而且脉搏微弱,只有颈动脉还能感到微弱地跳动,脚步血液循环已经不畅,开始浮肿。
我使劲对着杰克耳朵喊,想唤醒杰克,把想说的话说给他,但是杰克他再也听不到了。
杰克弥留之际,每天靠输人血蛋白维持,但是身体状况还是越来越不妙。
我问医生有没有回光返照,期望这一时刻把想说的还没有说的话给杰克说,医生说这种深度昏迷状况估计不会有回光返照了。
让我们面对现实,做好准备吧。
这真是我最不想听到的内容。
……
2000年8月5日下午探视,杰克手已经浮肿,小腿部已经发凉,只有上身及头部还是热的。
下午,在医生允许下,家族成员一一到重症监护室看望了杰克。
下午六点,索菲亚突然跑到家里告诉父亲,说她做了一个梦,买了两张从伦敦回来的火车票,写着10点56开8点到,醒来后感到车票没有日期,一个人坐车为什么买两张车票?
是不是杰克给他托梦了?
难道杰克8点要走吗?
是晚8点还是早8点呢?
所以父亲急忙赶到了医院,我们目不转睛盯着墙上的钟表,当时针过了晚8时后,大家松了一口气,感觉应该可以过明天了。
但是,晚21时,医生突然喊我们进重症监护室,说杰克睁开眼了,嘴在动,估计是不行了。
我和父亲、两位姑姑和姐姐等全都拥在杰克身边,呼喊着杰克,摇晃着杰克。
杰克嘴颤抖着,努力睁着眼睛,后来慢慢地慢慢地并且安详地合上了,监护仪显示心率线慢慢变成了一条直线。
杰克跳动了84个年头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这一刻是21点10分,勤劳一生的杰克在与病魔抗争了36天后,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杰克躺在临时搭的“床”上,身体下面铺着白布,身上盖着寿衣,盖着被子。我走近,只见杰克嘴角上扬,神色平静,看见与我离别的杰克的遗体,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不经意中,我跪在了地上,这时,索菲亚过来将我扶起。
经过了难熬的30分钟,我们回到了沃克家族的老宅,家里聚集了许多人,有家族中的近亲,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我只是兴趣索然地和他们交谈了几句,便显得有几分失礼地往卧室里蹿,我感觉腿发软脚发麻,浑身像散了架似的。
……
这些天我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仍要强忍着疼痛,跟着族人们一起送杰克一程。
第二天,有四个人抬着骨灰盒,还有我们跟在后面,一起送杰克去他的“新家”。就这样,我的爷爷将长眠于地下,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杰克的脾气很大,记得幼时,奶奶总拿他吓唬我,如果不听话就把杰克请出来教训我。记得有一次,我把他的鼻烟壶藏了起来,闹得他四处找不找,问我,我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杰克明白是我搞的鬼,便把我叫到他屋里,我以为他会打我,但没有,而是耐心的教导我说:“撒谎不是好孩子,做人一定要诚实……”
回忆终归是回忆,我的思想又回到现实生活中,周围依旧是洁白的墙壁,书还是堆在原来的位置。
这时,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我许了一个愿:祝愿杰克在天堂过得幸福!
虽然,此刻的我还未曾知道,从明天开始,我的生活就将截然不同,因为杰克的那份遗嘱。
——节选自《亚瑟王朝》第一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
在家人都在为杰克准备下葬仪式的时候——之前在杰克弥留之际,各方面的具体安排都已经敲定了,而亚瑟也终于得知了杰克遗嘱的全部内容。
杰克遗产中被切割了几大部分,在尽可能保持完整的情况下,兼顾了公平,其中价值最高毫无疑问是杰克掌握沃克家族企业百分之五十六点四的股份,这杰克将价值近五亿英镑的百分之三十九点四的股份继承给了长子詹姆斯。
获得这部分的股份的詹姆斯,再加上自己手中的股份,依然掌握着沃克家族企业超过半数的绝对控股权,保持着沃克家族企业依旧属于沃克家族旗下的原状。
杰克将价值在三亿英镑左右的余下沃克家族企业股份、房产等不动产和存款平均留给了两位女儿——不要说中国人重男轻女,某些观念是放之四海全人类都共通的。
对于沃克家族的下一代,身为祖父或者外祖父的杰克并没有直接将某些财物赠予,而是成立了沃克家族关爱下一代基金会,每一名沃克家族第三代的成员都享有这个基金会的股份,可以每月中从获取数万英镑不等的“月薪”。沃克家族第三代成员中,只有一个人除外——
身为杰克长孙的亚瑟沃克。
杰克对于家族中这位唯一跟自己一般对于足球有着痴狂热情的长孙,留下了一份特殊的遗产。
杰克将他所握有的布莱克流浪者俱乐部的股份都转移给了亚瑟,包括翻修一新的埃伍德公园球场,以及三百万的银行低息贷款。
亚瑟清晰地记得,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变数,原本“历史”上未来几年布莱克本的发展会是如何:
2000/01赛季开始之前,杰克与世长辞,俱乐部上下一心为杰克而战,终于在这个赛季以英甲亚军的身份重回英超。
次年,俱乐部以800万英镑的创纪录价格引进了曼联“黑风双煞”之一的安迪科尔,并于同年夺得了历史上第一座联赛杯冠军。
04/05赛季,索内斯去了纽卡斯尔,布莱克本在马克休斯的率领下面貌一新,以彪悍球风成为闻名英超的“暴力本”。
2010年11月,印度Venky's集团以2300万英镑成为了布莱克本的新老板。权力交接之后,印度的养鸡场老板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炒掉名帅阿勒戴斯,代之以史蒂夫基恩,这也为后来的降级埋下了伏笔。
2011-12赛季,布莱克本在基恩的带领下一路跌跌撞撞,虽然偶尔灵光闪现,比如在老特拉福德3比2取胜,搅了弗格森的七十大寿,但最终还是提前一轮降级。之后一直厮混在英格兰低级赛事。
“杰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不会让你费心打造的布莱克本落入前一世那般沦为不入流小球队的局面。”亚瑟在遗嘱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心中默默发誓道。
荣戴王冠,肩承其重,执锐披坚,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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