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历2006年
这是木拓第一次遇见慕媤雅,而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在未来会对他产生一个什么样的影响,只是对于这个清冷的女子,他不是那么的喜欢。
那时候的他还是村里刚刚成年的男孩,而在那个落后至极的地方,这样的年纪,便是挑起一家大梁的时候了,父亲早逝,是母亲一个人把他同三个妹妹拉扯长大,所以在成年的那一天,他就发誓一定要让母亲过上最幸福的生活,之后理所当然的,他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而第一次见到慕媤雅,是在一次劳作回来,她似乎伤得很重,浑身都是血,还一直都是昏迷着的,最后是木母实在见不过,所以给带回了家里来。
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木拓是不同意的,但是因为实在是拗不过自家母亲,便只能把她留了下来。
后来,那个时候还昏迷着的慕媤雅,便就是由木母来照顾的,因人真的照顾得比较细心,所以那个时候慕媤雅其实恢复得很好。
而慕媤雅醒来的那天,木拓恰巧闲赋在家,也因此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有多冷。
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忘记那天那个女子醒来的那刻,眼睛里刻骨的冰冷。
她冷漠地看着面前所有的人,眼睛里惊异不定,眸光一直都是幽深的,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在那一刻,木拓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了点点地凉意。
同时也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比较于当初,他便对这个女子没有了太多的友好。
甚至于,还有些许对她的防备。
所以他那时候最希望的事情,便是这个才刚刚醒来的女子能够赶紧离开。
……
然事实却没有如他所愿,慕媤雅醒过来之后,便就留在了村子里,只是那神色间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冰冷,总是浅浅地却又带着些许和善的,看着村长里的所有人。
似乎曾经的冰冷和防备,不过是木拓的幻觉而已,可是木拓的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幻觉,所以对于这个女子,他总是多方警惕的。
但又因为要忙着家里的事,其实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盯着她,只是过了许久,也没有见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最后他对于她,也就仅仅是心里上的警惕罢了。
而她,似乎总是沉默的,对于村里的人,没有太大的恶意,却也没有太大的善意,所以除了木母之外,她也从来不轻易同任何人说话。
这也是他放心的另一个原因。
……
他和她也很少说话,或者说,基本不说话。
所以他可以很清楚的记得,她那一次突然同他的谈话。
那天,他才刚刚忙完家里的事,正准备去村子里的那条小溪边散步的时候,她却突然就叫住了他。
“木拓”她清冷地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不太,他却听得很清楚。
“我同你一起去吧”
她这样说道,却让他有些讶异。
“为什么?”少顷,他才有些疑惑的问道。
“有些事要说”她开口,又见他更加疑惑的表情,便补了一句“就只能你一个人”
“好”闻言他便明白过来,点头表示同意“那走吧”然后他转过身,这样说着,又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了。
见状后面的慕媤雅也跟着走了上去。
……
小河边
这是木拓他们村子里唯一的一条溪流,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养育了村子里多少代人,因而村子里的人们也亲昵的称呼这条河为母亲河。
他们两人走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已经到了这里,随便找到一个地方坐下之后,木拓才又看向慕媤雅。
她依旧站着,神色清冷地看着他。
“好了,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可以说了”木拓开口。
“你想要你家人过得很好,对吗?”闻言慕媤雅轻声问着面前的男人。
“不然呢?”木拓有些无聊地看了她一眼,在他家待了这么久,这件事不是很显然吗?
他自然是很想家人过得好的。
“……”而慕媤雅则是眸子深邃地看了他一眼,少顷,她才开口“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的家人过得很好,那么,你愿意吗?”
“是什么?”她话音刚落,木拓就立刻开了口,连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跟我离开这里”慕媤雅还是清冷地说着。
“你说?离开?”闻言木拓却显得有些异常。
“嗯”慕媤雅轻轻点头,又问“你不愿意吗?”
“……”而木拓却是沉默了,他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母亲和妹妹她们,如果只是她们在家里的话,我怕出了什么事情”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看向慕媤雅,眼睛里也极其的复杂。
现在的木家就只有他一个男丁,要是他也离开了的话,家里就没有男人了,如果到时候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没有男人的话,又怎么斗得过人家。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成年了,他却没有出去的原因。
“伯母?”慕媤雅淡淡开口,但是眼里却罕见地露出了点点的暖意。
也许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稍微能让面前的女子记住的,就只有她了。
“她不愿意离开这里吗?”而后慕媤雅问道。
“嗯,我妈说,她在村里待了大半辈子,所以无论怎样,她也是不会离开村子的,她还说她不希望有一天,她连死了,都没办法瞑目”木拓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了对母亲的依恋。
而也是因为这样,他从来没有提过出去的事,母亲辛辛苦苦把他拉扯长大,他又怎么能违逆她呢?
“木拓,你从来没有给你母亲说过你想出去的事吧?”这时慕媤雅突然开口。
“嗯,我妈都那样说了,我又怎么可能再说呢?”木拓点头,本来他有想过离开村子的,但是自从母亲这样说过之后,他就隐没了这个念头。
“可是,木拓”慕媤雅看向他“如果不说的话,你又怎么知道你母亲真正的想法呢?”
慕媤雅这时候就想,这也许是她除了面对家人的时候,说过的最多的一次话了。
还带劝说人的。
“你说……”闻言木拓神色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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