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到那悬棺葬的时候我就心中有疑惑,
汉民怎么会采用这种早就已经被历史遗弃的古老殡葬形式,
我当时就怀疑这白羊峪的村民压根儿就不是汉民,而是南面某一个少数民族北迁以后留下来的后裔,
如今,这土地庙里的图腾彻底证实了我的想法,
不出意外,这白羊峪的村民就是从前箐苗北迁过来的,至于北迁的原因……
很简单,他们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所以就算是北迁过来了也仍旧被人家找上门了,结果不言而喻,一个风水堪舆大师在他们群葬的悬崖对面开出了“坎方路”,钉死了他们子孙万代的轮回,愣是让偌大一个白羊峪变成了鬼村,只不过之前这地方可能还有这图腾镇着,没有出事儿,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地方沉埋了千百年的隐患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至于这个所谓的土地图腾……
说是神,我觉得可能是一种鬼,
阴魂强大到极致,飞天遁地,翻山倒海,行云布雨在翻手之间,不是神,近乎神,
其实现在有很多民族崇拜的某一种神,都是鬼,这种鬼比被人请回家里的小鬼要高明,也要精明,他们得到的某一个民族的集体崇拜,然后食人间烟火,接受万人供奉,道行增长的特别快,到最后真的有可能化成了不得的东西,只不过这种鬼一般都不害人,属于那种比较善良的鬼了,
我想,这土地图腾上寄托的土地婆,很有可能就是这类型的阴魂,
为了验证我心里的想法,我从背包里面取出了请神香,然后点了三更放在了这图腾面前,恭恭敬敬的对着图腾拜了三拜,然后对着那图腾说道:“我乃汉家人,本不在婆婆的庇护范围内,如今却幸得婆婆的庇护,特献上香火供奉,以谢救命之恩,”
我话音刚落,这间庙里就“呼啦啦”的刮起了阴风,我点上的请神香就跟被烟鬼吸的香烟一样“滋滋”就开始往下烧,冒出的烟火一股脑儿的全都朝着那图腾飘了过去,沁入石头缝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图腾果然寄居着一个阴魂,而且八成还是一个非常凶悍的脏东西,毕竟这些玩意就跟野兽差不多,一些强大的野兽占据的领地弱的不敢靠近,估摸我们眼下遇到的这阴魂也是这样,因为它强大,所以外面的行尸害怕它,这才不敢进来,结果我们冒冒失失的钻了进来,真可谓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我头皮有些发麻,正所谓这鬼性难测,和这么一个凶悍的东西共处一室,我们怕是很难捱啊,
这时候,一道有些干涩僵硬的声音忽然在古庙里响起:“小子,给婆婆继续上香,别断了,香火不断,婆婆保你们今夜无事,”
和我们说话的是谁,无需多说,
我连忙从背包里面取出了请神香,这回这东西我可是带足了,反正西域一别后,青衣又给我邮了不少,所以这一回走的时候我带了一大把,足足得有几千支,绝对够伺候这鬼婆婆一晚上了,
等我又供上了三支请神香以后,我才试探性的问道:“婆婆,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一到晚上难道很危险,”
“危险,何止是危险啊,嘎嘎,如果没婆婆护着你们的话,就你们几个,活不了,”
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很冰冷:“那帮该死的村民,自己犯下了滔天的罪孽,招惹出了了不得的东西,也是活该他们沦落到这般田地,出了事儿了才知道来拜祭婆婆了,还想让婆婆救他们,去和那凶悍的东西对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从六百年前他们封了婆婆的道场,断了婆婆的香火开始,婆婆就再也不会管他们了,”
我从这鬼婆婆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
似乎,这白羊峪的村民在600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下子封了图腾鬼庙,断了这鬼婆婆的香火,于是这鬼婆婆就和白羊峪的村民之间产生了嫌隙,这一次白羊峪出事以后,这鬼婆婆才没有继续庇护他们……
我一边沉思着,一边问道:“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到晚上你不就知道了么,”
鬼婆婆尖锐的冷笑着:“行了,小子,看你有香火供奉,婆婆也不为难你,今天晚上你们可以在这里避着,婆婆保你们能活到天亮,等明天那些东西一回去,你们立马离开这里,这里的事情你们最好还是别管了,我知道你们里面有一个天师,没错,天师确实能管的了那东西,但管,不如不管,否则有干天意,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确实该死,因为他们干的事情连婆婆我都看不下去了,”
说完,这老婆子就陷入了沉默,我追着问了半天,就和我说了一句:“小子,平安过了今晚明天就回去吧,真的,有些事情当你们了解了以后也未必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把一切都交给天意吧,还有,今夜最好别说话,尤其是这道门,说什么也不能出去,婆婆这里现在也算是画地为牢了,和外面的东西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得守这个规矩,你们要是走出去了,就算是婆婆也救不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最后,我问了半天也问不出这村子里到底有什么,索性也就放弃,
这时候,我们基本上也都缓过神来了,然后张震麟和王笑笑他们终于问起了我周兴平的事儿,没办法,我只能把周兴平出事儿时候的情况和他们说了大概说了一下,虽然我已经竭力的在避免细节上的描述,防止给他们造成心理阴影,但是周兴平身死这个消息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最起码王笑笑是哭成了个泪人,段腾和陈文也是一脸悲戚,
看得出来,王笑笑应该是对周队有特殊的感情,夹杂着崇拜和少女懵懂时对英雄的那种情愫,
这样的状态其实不好,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情况,更加不好,不能保持绝对的平静和冷静,对他们没有好处,
我甚至隐隐有忧虑难不成,真让周敬一卦成真,这四人都活着出不去,
太多的疑点想不通,最后我也干脆不想了,从背包里取出了干粮和清水吃了一些,然后就在庙里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当然,我们也不能全去睡觉,留两个人一边给那鬼婆婆烧香,一边放哨,防外面的东西,也防那鬼婆婆,对方虽然现在没有整死我们的意思,但这鬼性难测,谁他娘的能说得好,留一手准没错,
一天都是疲于奔命,我也着实是累了,所以这一觉入睡的很快,几乎是闭上眼睛的功夫就进入梦乡了,干了这行以后,时间久了整个人的神经都开始麻木了,不管多危险,只要有机会睡觉,我一定不会放过,
谁知,我睡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放哨的张震麟给我推醒了,睡眼惺忪里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听,”
张震麟蹙眉道:“好像正主儿出来了,”
我浑身一哆嗦,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侧耳仔细听了起来,这一听不要紧,果然我听到有隐隐约约的歌声在外面回荡着,似乎是一个女子在唱歌,歌声凄婉,
“彼岸花,永远在彼岸悠然绽放,
此岸心,唯有在此岸兀自彷徨,
多少烟花事,尽付风雨中,
多少尘间梦,尽随水东转,
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记住了,
开到荼蘼,花事了,
留下的记忆不过是一地花瓣,
风吹走了,也就没有了……”
这歌声哀婉动听,映透着红尘的沧桑和人情的悲凉……
最重要的是,我从这歌声里听出怨恨,
那是一种淡漠的怨恨,恨到极致,转淡漠,这种怨恨最难化解,
想想那鬼婆婆的话,在切身感受了这正主儿的恨,我不禁轻轻倒吸凉气这白羊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如此含恨冤魂蹦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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