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落玄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提,但是非明却久久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吃了个结了冰的糖葫芦,虽然冰的难忍,但是酸酸甜甜的味道仍然令人着迷。落玄早就注意到了心神不宁的非明,撂了几天发现这小子倒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就干脆再撂几日。
直到一个月之后,非明总算是一脸淡然的走到落玄面前说道“师傅,徒儿许久没见到姑姑甚是思念,听闻姑姑近来身体抱恙所以想回昆仑去看看,还望师傅允准。”
原本就已经闲的发疯的缨琉看着非明跟落玄请假,自己也按捺不住同样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都关着学了这么久了,连外面什么样都忘记了。师傅你倒是让我们出去看看啊。”
落玄原本只是想试试非明,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恰到好处。落玄也不愿意当那个坏人,佯装思考的样子发了一会呆才徐徐说道“看在你们这些天用功的份上就让你们去看看吧,恰好我找琬儿也有些事。”说罢师徒三人便出了九重天驾祥云而去。
青琬自从上一次昏倒把鲮歌吓了一跳,自从那日起不论青琬要去哪里鲮歌都一定要知道,生怕青琬若是再在什么地方昏倒了。青琬觉得鲮歌实在是有些担心过度,但是珩止也赞同鲮歌的做法,即使是她心里不愿意,倒也还是妥协了。
事实上上次吃下了青拂的鲜血熔成的丹药之后,青琬就觉得身上好多了,精神也很好。但是珩止说过这种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量少让青琬出门,一直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这一次出门的时候连颦儿都没有带只带了鲮歌一个人,弄的颦儿大呼委屈,好在颦儿跟在青拂身边也有些时日,所以倒是没有那么留恋。青琬画图样子画了好些但是始终挑不出来一个入眼的,虽然花是画出来了,但是那种魂却没有画出来。
“你看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么?这些日子都花了多少样子结果你还是一副也看不上,这么下去别说是五年了,五十年都未必绣得完。”珩止看着青琬画出来的一大摞纸说道。
“你懂什么啊,我这一辈子就穿这一次嫁衣,怎么能草草的就过去了呢?怎么说这辈子就嫁给你这一次,你怎么一点也不上心?”青琬嘟嘟嘴巴手上的笔却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
珩止听了这话也有些哭笑不得,青琬着执拗的性子也改不过来,自己只好依着她的意思也在一边帮着。珩止也拿了一根笔在纸上描摹,青琬画了一会抬头看着珩止一面画,嘴边还擒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没见的喜色更是难以抹去。青琬凑上前去看看珩止画的是什么,一张白纸上一个红衣小姑娘跃然而上,在一片白色的琉璃草地里笑的开心。
“你我第一次相遇之时就是在这琉璃草地中,一望无际,你穿着一身红色很扎眼,当时好像才这么高。”珩止比了比自己的腰系顿了顿又道“当初我很想让你给我绣一个荷包,听娟姨说你管是图纸就画了不下百张,穿针引线全都是你自己做的,整整三夜都没有好好睡觉,现在看见你的样子,那时候的情景更是清楚。”
青琬低下头回想道“当初我都没有绣过完整的荷包,要么我做好了等娘亲帮我绣,要么娘亲配好了香料我在上面绣样子,想着你是第一次找我绣荷包,定然不能让你失望了,所以绣的自然仔细一些。”
“那为何你想到了桃花却没有想到灵芝琉璃草?”
“琉璃草是白色的,绣出来多不吉利?这是嫁衣,自然是要挑最好最吉利的样子来绣了。”青琬回答道。
珩止摸摸青琬的发淡淡的说道“倒是不如在我的婚服上绣上青鸾,在你的嫁衣上绣上白泽,这样的寓意不是更佳吉利?”
青琬手中的笔又动了动“你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你爱桃花,就在我的婚服上绣桃花,我更喜欢合欢花,就在嫁衣上绣上合欢花,你觉得如何?”珩止环住青琬的腰肢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我画了好多都画不动了,剩下的就让你来画。”青琬放下笔说道“头疼的不行,我要去躺会。”
珩止宠溺的捏捏青琬的脸颊笑道“去吧去吧,别睡太久,一会要用膳了。”
正是春光明媚的好天气,鲮歌正在桃花树下拿了块丝帕收集花瓣,桃花开得正盛,后面的树已经结了果子,另个身边还带着两个童子一起帮忙。
非明到达的时候正看见桃花树下的鲮歌一身白衣青丝如墨站在花雨中宛若神祗,缨琉小声的对非明说了一句“你觉不觉得鲮歌比上次见他的时候长得更好看了?”
非明微微皱皱眉头“这种话别瞎说。”
事实上缨琉的话说的没有错,非明初次见到鲮歌的时候,鲮歌还是一个小小的琴伶,手上抱着琵琶一脸的谄媚。后来奴才的本性就像是镌刻在他的身上一般,到了楚矢任人欺凌却也没有能力还手。而现在一个半鲛人从奴才摇身一变成为了公子,一举一动之间都是大家之风,四号八荒之内所有人都知道楚矢新晋一位云祺公子。
非明似乎从未见过鲮歌这般恬淡笑容,看来他过得真的很好。青琬对于他的关注早就超越了一个奴才,平时对他的教导也足以让他来独当一面,原来他真的是一块璞玉,经过打磨之后就如同九龙佩一般耀眼。
鲮歌觉得身后似乎是有什么人来了,回头一看原来是落玄带着非明和缨琉过来了。另个莞尔一笑轻声说道“上神快请进,主子就在东厢房,可用鲮歌加以禀报?”
落玄摆摆手“算了,我自己进去看看。”
看着落玄走了,缨琉也忍不住走上前嬉笑一声“早就听说你被晋了公子,小姑姑可真看重你,不过说实在的,你也当的。”
鲮歌笑意未减缓缓说道“四殿下说笑了,鲮歌万万不敢当的。”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叫我缨琉就成,以前你不敢叫,现在我就不信你还是不敢?”缨琉痞里痞气的说道,还亲昵的勾上了鲮歌的肩膀。
鲮歌也并未躲开笑道“那鲮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清爽的声音让人不由的心生欢喜。
“非明你也过来啊,怎么站那不动了?”缨琉一脸奇怪的看着非明说道“不是你自己说要过来的?是不是太久没回来找不到路了?”
鲮歌这一次见到非明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局促,反倒是多了一份淡然,另个还是和以前一样向非明矮身一揖“小殿下回来了,不如快进去看看吧,主子也甚是想念小殿下,只是怕打扰了小殿下读书才会一直没有去看望。”
一声‘小殿下’把两人的关系再一次拉到主仆,缨琉也知道非明别扭的性子大大咧咧的笑了笑“行了行了,另个你看你还叫什么‘小殿下’啊?就直接叫名字,要不然就是不跟面子故意埋汰非明了啊。”
鲮歌还是浅浅的笑着但却还是没有唤出那个名字,非明也摇摇头“算了算了,我进去看看姑姑。”
看着非明也走了,缨琉摸摸后脑勺说道“奇了怪了,他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跟个闷葫芦一样?估计是要见到小姑姑太激动了吧,行了,咱么也去看看。”说着拉着鲮歌就往东厢房走。
非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鲮歌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像是自己的肉中刺眼中钉一般,明明是青楼中的琴伶却可以得到姑姑的青睐实在是让非明心中嫉妒。后来又看到了鲮歌被人欺负受伤的样子自己心中却没有暗爽的感觉,反而是心生怜悯给他送药包扎伤口。
鲮歌只叫过一次非明的名字,那就是刚被青琬赎身的时候,青琬让他带着自己在周围逛一逛,鲮歌不知道非明的身份只觉得非明应当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那一日鲮歌可能是刚刚恢复自由之身甚是开心,带着他转了几条街还是玩不够,后来也许是他玩的太开心了,在树下笑着叫了一声叫了一声‘非明’。却被非明直接搡到了河里,从那以后鲮歌见到非明总会有几分畏惧害怕,即使是后来他跟了青琬也还是能躲即躲。
不知道区区一个半鲛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让自己这么念念不忘的,非明狠狠的转了转头走到西厢房门口踟蹰不前,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可不就是刚才他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么?鲮歌指指西厢房说道“这里是西厢房,主子住在东厢房,方才看见小殿下走的急才一路追上来的,小殿下走的方向错了,不如和在下一起过去如何?”
非明看一眼鲮歌继续往东厢房门口走,又淡淡的说道“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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