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
东方丝绸之路的起点。
西街,泉州极为热闹的一条街道,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开元寺的双塔。
一米九身高的男子,走到哪里,都是极为瞩目的,无论是年轻时代在惠安石雕厂工作,还是如今在泉州临海郊区的小院炼枪,都是如此吸引人。
曹正雷与陈家村嫡传长孙,一代太极宗师陈文象,走在西街这里。
陈文象看着西街旁边,那些卖闽南泉州特色小吃的小店铺,像极了几百年前,那种古老的生活岁月。
曹正雷朝远处极为瞩目的石塔望着,道:“那就是开元寺了。”
陈文象自然也望到了那座矗立出红色屋顶的石塔,悠久的岁月扑目而来,一千多年的痕迹,毫不掩饰。这份岁月的历练,是任何大师都做不出来的。陈文象有些恍惚,终于明白,为什么曹正雷出身于山东富贵家庭,却在这里,在南方,在泉州,一待就是整个青年期到中年期。
因为这里没有上海的繁华,郑州的崛起高楼,也没有京都的帝都大气,却有一份宁静。
曹正雷走至一处店铺台阶上,道:“阿婆,买两份满煎糕。”
陈文象则一旁看着从未见过的‘满煎糕’的介绍,啧啧称奇,原来是太平天国与清王朝交战时期,泉州一代武官,为了将士吃饱而不扰民,特意在糕点中层夹了花生,红枣,红糖等,弥补营养。
曹正雷支付了六块钱,递给陈文象一块,道:“泉州特产,尝尝,你来泉州一趟,总不能让你白走这一遭。”
年轻曹正雷十三岁的陈文象,笑着接过满煎糕,咬了一口,味道极为不错,入口软绵,中间的红糖,花生随之卷入舌头,在牙齿中咬磨,十分有口感,陈文象道:“很好吃。”
曹正雷眯着眼睛,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待这么多年吗。”
陈文象愕然曹正雷如此之问,有些意外,摇摇头。
曹正雷望着天空,笑了笑没说话。
俩人路过开元寺,典型的闽南翘檐建筑,但是门匾未写开元二字,只是书了‘紫云’二字,对面有一白壁,书‘紫云壁’三个字。
此时已是下午,枪仙曹正雷眯了会眼,没有带陈文象入寺。
陈文象作为一代太极宗师,陈家村在河南,离禅宗祖庭少林寺,也极近,而且爷爷陈当心也与少林寺几位武僧交往密切属于挚友。见到这座古刹,自然是想进去礼拜人类最为智慧的释迦牟尼。
陈文象无宗教信仰,这一点陈家村历代如此,只是对于佛庙道观,还是极为尊敬。非是圣贤传说,而是那些伟人们对人类的贡献。
陈文象道:“不打算带我进去看看吗?”
曹正雷摇了摇头道:“下午不进庙。”
陈文象第一次听闻这类消息,愕然不解:“何此?”
曹正雷摇摇头,道:“你初入化劲不久,对于更深的天地感悟还不彻底。走吧。”
陈文象深深疑惑。
俩人走出西街,一路西行,曹正雷才缓缓道:“凭我如今的境界,勉强能用眼睛,看到寺庙上方,随着时辰不同的天光变化。”
“何解?”
“上午寺庙光色极明,下午越晚,寺庙上空则越暗。常人无法察觉其中变化,饶是我,也是无法仔细分辨看清。”
陈文象愕然,境界如斯?
曹正雷如今对天地的感悟,已经是…………
………………
曹正雷带着陈文象,来到清源山,买了两张门票,进入其中,先是礼瞻了老子圣像,之后一路上山、无人之处,俩个宗师级别的武夫,上山如飞。
半个小时之后,俩人登上山顶。
清源古洞之处。
一个中年道士,缓缓而在石庭,此时游人极少,天边夕阳西下,中年道士正与一个模样三十来岁的男子,交谈着什么。
“玄通道长!”
曹正雷明明很轻,却是嗓音透空,穿透力极强。
一道士一男子,闻声而转,看到了曹正雷与另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
“咦!”道士一讶异,见是曹正雷,立即笑脸而开,拱手道:“曹先生。”
四人相见,各有一互不认识之人,俩个熟人各自为之介绍。
道士听闻是陈家村嫡传弟子之后,穆然起敬,神色往然。因为陈家村在历史上,与自家师门有一份深厚渊源。
曹正雷得知蓝衣短袖,模样只有一米六七的男子,是闽南候派点穴派的嫡传长师之后,为之一赞!因为自己虽然在福建已久,却从未与只闻其名,炼武十分隐秘的候派交往过。
候派注重点穴,功夫极深,有他们那一派的独长。与自家鹰爪功,都是锻炼指上功夫,但是如何修炼手指,就不得而知了。
枪仙。
武当派玄通道长。
陈文象。
候俊杰。
四个武林中人,在此聚集。
道长邀请三人到自己的小屋去坐,小屋没有道观的那般奢华建筑,只是普普通通的民房样式,红色墙面,但此处风景极好,可以跳瞰整个泉州东西南一带。
四人恰恰而谈。
曹正雷与陈文象,才得知其中一件事情。
候俊杰前日,本意是隐藏真功,在一场比武直播的比赛中,击败了一名散打冠军。
候俊杰细细道来。
第一回合,二人旗鼓相当。
第二回合,散打男子快速一记鞭腿,还未后撤,候先生一个箭步上前,左手通过红色的分指手套,在散打男子胸前来了一记摆拳。而那个男子被自己按中了穴位,应按而倒。
随即自己为对方解穴。
因为是常规比赛,没有致人死地的意思,点到为止。
却引发了网上的大肆热闹。
候俊杰摇摇头,叹道:“我们把式家习惯了隐藏,过惯了草莽日子,不喜欢出风头,这一次意外,真是让我到现在都在调整我的心情,也不愿意接受任何采访,更没想到会引起媒体这么大的关注。”
玄通道长解释道:“更有附名之辈,趁此扬言,要挑战候先生。”
“侯先生逼不得已,名声所势,答应了下来。任何人在正规比赛,与自己较量,都会奉陪。”
曹正雷叹了口气。
陈文象摇摇头。
武林一直大了,不是没有真功,而是很多武夫,不愿意抛头露面。武林之大,有陈当心,曹正雷出头,撑着大局面就可以了,很多武夫没必要出头露面,这也是华夏很多武夫的心声。
曹正雷道:“武林早已消逝,我们把式家的祖宗,是为了活着,才抛头露面。如今的时代,已经不需要打打斗斗就可以吃口饭了,没有武夫愿意在与别人较量,伤害别人而生。我们炼把式的,哪有心思跟别人争斗,我们都是为了上证天道,哪有心思在外胡扯,拉拳。”
陈文象笑了笑:“我祖爷爷也是为此困扰一生,武林纠葛不断。”
“还好,太极村毕竟有宗师称面,我们候派点穴就不一样了,没有化劲级别的宗师坐镇,一拳震慑群武,面对芸芸不断的挑战者,真是应之疲惫。”
玄通道长眯着眼道:“我看不必如此过虑。”
“很多武者,虽名武者,不是武者。都是闹名声,抢名头之辈罢了。何必多理。”
“天不厌勤学之人,对于虚伪之人,虽不厌之,也不喜之。”
“陈文象师傅!”
“我武当与你们陈家村,颇有渊源。不如你我二人切磋两手,给侯先生与曹先生掌掌眼?”玄通对陈文象道。
陈文象沉淀双臂,看似不动,劲力已经下沉,随之站起,劲道随之而行,分明是不动已经先动。
谁说太极拳,是后发制人
曹正雷哈哈一笑,看懂其中三昧,心中对太极拳,更为了解。
“却之不恭!”陈文象一抱拳,劲道浑然成一体,已是先摆拳架。
坐,站,行,动,都是太极的流畅,酝酿,爆发的运道。
俗世太极者,可几人会?
拳架只是固定,活泼泼的变化,才是真正的太极。
融入生活一举手,一抬足者,可谓之太极真传。
玄通先动手,太极刷手,动作极快。
陈文象柔和而化,刚在其中。
不是实战,虽是切磋。
候俊杰却眼界大开。
通玄的功夫他自是佩服不已,早已入化劲多年。
而这看着这般年轻的北方男子,太极功夫已经如此火候。
不相上下。
旗鼓相当。
一山即有如此高手,何况华夏千万山,千万地,那么多的人,就没有高手,隐藏其中?藏龙卧虎,挑水运浆,常人生活也。
华夏,何其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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