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边的交流跟国内还是不太一样的,当然也有人说话,但比较短暂,说完之后,大家就开始三五成群地聊起来了。没有那种一个人站前面狂说,下面一帮人嘀嘀咕咕的情况。那样的交流,效率太低了。
尤其是艺术领域,很少有需要那种一对多的交流方式的,大家都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了解别人,更多的并非是学习,而是佐证、甚至是为了激发自己的灵感。
华国来的艺术家,尤其是来法国比较少的——在美国,也喜欢玩演讲一套。美国跟华国的区别,只在于稿子的有趣程度。
这个交流甚至也不要求大家都在会议厅里待着,可以在美术馆四处走走看看。
林海文看了看,阿尔图尔和贝尔纳当然也在现场。
对应立体主义画派的代表人物海格尔,阿尔图尔还是比较看重的。所以他刚才只说拖尼特眼瞎了,不提海格尔。可见他也不是什么一根筋直到头的人。
走到常硕边上,常硕给他介绍了一个秃顶中年人——索尔瓦·麦乐,法国苏富比拍卖行的经理。
“林,很高兴见到你,我跟你的老师是老朋友。”索尔瓦还卖了一句中文:“哥俩好。”
就是串味儿了,听的林海文耳朵都毛毛的。
“索尔瓦,很高兴见到你。”
常硕等他们俩见过,就把林海文拍卖作品的事情给说了。他们俩商量了一下,究竟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来拍完,最后还是因为拖尼特等人发了评论之后,在欧洲艺术圈还是弄出一些动静,林海文才觉得放在欧洲开拍。
国内这会儿,谁来说什么原始古典主义,源古典主义之类的,那还不是光靠着林海文的名气艹价格?
这是他想要避免的。
索尔瓦跟常硕合作过几次,常硕最高的一次价格850万欧元,就出自苏富比的一次秋拍,当时经手的就是索尔瓦。他说跟常硕两个是哥俩好,倒也并非是乱来,利益共同体啊。
“常联系了我们之后,公司的专家评估了一下,给你定的是两个月后的拍卖场,底价30万欧元。”索尔瓦解释了一句:“我知道在美国已经有人开出150万美金以上的价格,求购你的。但你应该知道,和并不一样,不管是在尺寸还是知名度上是。不过根据我们市场部门的预估,最后成交价格还是有望达到80万到100万的。意向收藏人比较多,尤其——”
“尤其你们还有华国人客户是么?”
“哈哈,每一个国家的收藏家都一样,不管是法国、俄罗斯、美国还是你们华国,都更加偏爱自己国家的艺术家。这是很正常的,毕竟同样的文化基础,对于欣赏眼光的影响是毋庸多言的。”
“我没有什么意见,交给你们专业人士吧。”
既然常硕介绍了,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了,他一个现代油画家,百八十万欧元的,跟苏富比每次拍卖的体量比起来,那也是不值一提的。
……
“那是苏富比的索尔瓦,常硕的朋友。”贝尔纳给阿尔图尔介绍:“林海文那幅画应该打算在法国拍卖出售。”
“你觉得他卖出什么价格?”
贝尔纳想了想:“他的另一幅展品,就是,很有名气,不少艺术刊物都登载过,还有很多大众媒体。当初的舞蹈在法国,是非常火爆的,堪称是近年来最具话题度和吸引力的外国艺术作品了。连带着他的那幅画也水涨船高。据我所知,在美国,开价150万美金他也没答应,欧洲这边之前也有人开价到120万欧元,是一位西班牙收藏家。不过不会有这个价格,我估计最多一半,60万欧元左右。”
“你也许忘了,华国还有一群暴发户收藏家呢。”阿尔图尔有点咬牙切齿。
贝尔纳耸耸肩膀:“这也是羡慕不来的,谁让他们的经济发展的好,有钱人多呢。意大利今年增长率0.5,明年也许都要负增长了。自然愿意花大钱收藏当代油画作品的就少了。”
林海文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转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见侧头的贝尔纳。
轻笑了两声,又转了过去。
“我带你们转转?我虽然不是美术馆的工作人员,但说实话,我对这里可不比一般工作人员陌生。”
常硕跟林海文自无不可,橘园美术馆可能是巴黎最为专注的大美术馆了,相对于卢浮宫、奥赛,它基本只收藏从莫奈开始的印象派画作,雷诺瓦、塞尚、卢梭,然后到现代派的毕加索、马提斯,除此之外,常硕和林海文专精的古典主义,在这里是看不到什么的。
整个美术馆的镇馆之宝,毫无疑问是巨幅的莫奈——这也是橘园美术馆里头,唯一不允许拍照的画作。
无数参观者,都是冲着这幅画来的。
索尔瓦没有带他们去看,林海文看过,常硕甚至都临摹过——虽然是不搭噶的风格。毕竟它太有名了。他们看的是雷诺瓦的一些人物画,都是很饱满的欧洲妇女,圆润美丽。印象派中,像他这么讨人喜欢的并不多。
这是一个追求美的画家,他的作品也是让人心生愉悦的。
展室里头,有年轻人挂着临摹证正在临摹。林海文看了几眼,水平还是不错的。
流连了几分钟,海格尔跟阿尔图尔几个人也走了进来。
“你们也在这?”海格尔挺开心地给他们介绍:“海文,这是阿尔图尔,青年一代里,非常有成就的一位现代派画家,你们会有共同话题的。”
林海文满眼神都是见到陌生人的惊奇感:“你好,阿尔图尔先生,能认识你这么一位年轻的,在绘画上已经取得如此高成就的先生,真是我的荣幸。”
阿尔图尔脸色僵着,这个人,难道是个演员?
“阿尔图尔,这是林海文,非常有才华的画家,他在古典主义风格上的探索,让人惊叹。”
“你好,林先生。”
“噢,阿尔图尔先生,难道不为认识我这么年轻又有才华的画家,感到开心、兴奋么?”林海文眨眨眼睛,然后哈哈一笑:“开个玩笑,不要介意。”
呼!
阿尔图尔觉得胸前这股气,怎么那么灼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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