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华国的薄胎青瓷和西方的油画,结合的太美了。顶点小说从你的画上,我几乎能够能看到这些瓷器的灵魂。”卡梅伦先生神情着迷地看着林海文这幅画,用明显是油画外行的语气,装作内行的样子,赞叹道。
林海文深深点头:“你真是个拥有高超鉴赏能力的绅士。”
敦郊腔的英语一出口,顿时把卡梅伦从陶醉神情里震了出来。
伦郊腔英语,是英国伦敦郊区的英语英语也是有方言的,跟京郊话一样,类似普通话,但有自己的特色和口音。老外能有一个京片儿,那就是个地道的资深老外了。道理差不多,林海文这一口伦郊腔英语,也说明他是个地道的资深老外对卡梅伦来说。
这并不是恶人谷翻译器的功劳,而是林海文自己的本事上一辈子他在学校考过了六级之后,英语也就还给了英国那个超长待机的老太太了。直到后面从事神曲制作,为了从欧美潮流里吸取当季元素,他也是卖力学过英语的老师是当时一个歌星的团队吉他手,一个伦敦郊区来的年轻人。所以他也就练就了一口伦敦郊区的英式英语,跟全中国的绝大多数英语学习者格格不入。
“你没有在伦敦待过很久吧?我记得你只是在巴黎待过几个月。”
“呵呵呵,是的。”
“但语言这个东西,总是不难的,随意听听就会了。”
俞鸿想到自己当年学英语的时候那股艰难劲儿,卡梅伦想到来华国后,学了两句常用语都困难重重,都不得不对林海文发射鄙视射线。
“不知道林先生会多少种语言啊?法语?英语?还有更多?”
“十七八种总有的吧。”林海文云淡风轻,谦虚得很。他确实是谦虚得很,严格来说,他的强大翻译器可以翻出所有的语言来,说个十七八种,当然是谦言了。也许是他脸上的真诚太浓郁了,不管是卡梅伦还是俞鸿,都很难质疑他说的话。
“……你真是个语言天才。”
“太多人这么多,让我总觉得如果客气一下,都显得虚伪,哈哈哈。”林海文引着卡梅伦走了几步。
画室里头,林海文自己的作品,从最开始的梁雪当模特的,到,再到,林林总总也有差不多17、8幅。目前全世界最多的林海文藏画点就在这里了。
也是唯一一处能够看到他绘画风格和技术演变过程的地方。
可惜,今天来的人里头,喜欢的不少,当懂行的一个都没有。
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林海文进步太快了。
其他人这会儿在画室里头,有看林海文画的,也有看挂在墙上各位朋友作品的,拖尼特、常硕、俞妃等等这些,都站着若干人。
林海文站在画室中间一点的地方,懒洋洋地看着这伙人,直到鹿丹泽那头声儿突然尖了一下。
“不能碰!”
等林海文看过去的时候,鹿丹泽面前,一个尴尬的华国人手刚收回来。
唉,也是没办法,不是林海文说嘴,这么多老外没一个人想到伸手去摸摸,唯独这位应该是京城市府外办的工作人员,居然想要摸摸常硕那幅教堂画。这倒没什么不可理解的,油画嘛,有很显着的纹路在,靠近的时候,就会让人有感受一下触觉的冲动。
“呃,不好意思。”外办这位脸红着往后退了一步。
鹿丹泽刚才情急之下,嗓子有点尖,这会儿也有点惴惴不安京城市府的干部呀,还有这么多老外在。
幸好这位比较自觉。
“没事。”
也不能真就让大家伙转三个小时,看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林海文让付健煮了点咖啡,配着准备的小点心,总算是安排了些座位坐不下的,一律小板凳伺候。
小黄这会儿闻着味儿,从它一直窝着的自然角扑棱扑棱飞过来,落在林海文肩膀上,歪头看这些金毛、红毛、褐毛的两脚兽。
“哇哦。”
好些人发出了进入画室后,最诚心诚意地一次赞叹。
小黄的卖相是格外好的,那一身流光溢彩的毛,乌熘熘黑曜石一样的小眼睛,姿态昂扬优美。要是有鹦鹉先生选美,搞不好他就得是第一名了。
“它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一位鹰钩鼻的女士,托腮赞美道。
“臭杀猪婆子!”
小黄突然high了一把,难道杀猪婆子也有个鹰钩鼻?
一阵神秘的尴尬从在场的华国人中间蔓延开来。
“它会说话?它说了什么?”
“它说您看着非常健康,大概是这样的意思。”林海文温和地回答这位,来自爱彼手表的女士,她看着很开心的样子。
现场的翻译人员,只好保持沉默,幸好没有老外翻译在,今天如果是外国的官员参访他们必然有本国翻译,估计那就真尴尬了。
林海文给小黄喂了点小饼干,就一抬手放它飞回自己的窝了。
跟这帮人废话了一个多小时,虽然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在商界,绝对都是佼佼者,但可惜,他们没有点亮自己艺术界的技能树。所以聊得那叫一个牛头不对马嘴,连王鹏那么能瞎比比的,最后都有点无语。可奇葩的很,这些人自己眼见着,居然有越说越high的倾向。
林海文突然一阵笑吸引了注意力,强行改变话题:“你们吃过正宗的京城驴打滚么?”
“吕哒棍?”
“一种非常有特色的京城美食,你们一定要尝尝。”
“是么?”卡梅伦非常配合,他看着俞鸿:“我们能尝尝么?有机会么?”
“当然,”俞鸿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配合这帮欧洲公司的大佬,让他们吃好喝好:“随时都可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吧,来来来,俞鸿啊,你带他们去尝尝,一定得是福成号,最地道不过了,也不远,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就到了。”林海文率先站了起来,外国友人们也很配合的站起来,萌萌地跟他一一握手:“今天招待不周,希望你们有了一个开心的下午。”
“……当然,谢谢你的招待。”
话说着,大家就走到了门口。
等回头看着林海文他们笑眯眯地挥手告别的时候,客人们一边挥手致意,一边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一丝地违和感有点走着走着掉下悬崖的感觉。
“这就给人送走了?”王鹏有点蒙。
“要不然呢?还敲锣打鼓放挂炮,杀猪宰羊闹洞房啊?”
这可是官方陪同的老外哎!
莫名爽!
……
第二天上午,林海文继续画,付健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老板,市府那边说,今天还有一拨人想要过来看,这回是一部分的博物馆人员、大学教授之类的。”
“不让,当我这是个景点了?”林海文撇撇嘴,多大脸啊。
付健支支吾吾的:“那要怎么回绝他们啊?”
“说我昨天受了风寒,体弱不适,不便待客,让他们见谅。哦。对了,跟他说,画室没有我在,谁也不能进来的。我手边也没有手机,怕手机辐射加重病情。行了,就这么说吧。”
“咳咳咳,好。”
甩了电话,林海文就觉得自己果然傻逼了,钻一个洞,然后冲破一堵墙,这是全世界脸大人士的通用手段。
自从他的黑龙潭画室建成之后,也就短短两个多月吧,想要来拍的电视台,包括央视跟中河台,都被他拒了。想要来参观的领导也好,还有驻华大使的,也都被他拒了。黑龙潭这个地方原先的诚心书店,本来就是很有名气的一家书店。倒闭之后被林海文买下,也是颇受瞩目的。再加上地处黑龙潭湿地公园,游客开放区能够直接看到这间画室,林海文本身又是热火浇油的人物。对他这间书店好奇的,那不是一个两个啊。
林海文就是不松口,所以让人家外联局的张局,怎么敢信林海文是因为他开口了,所以如此这般爽快地同意。
他脸,真有这么大?用晚霜也没有感到特别费啊。
市府想要冲墙的举动,必须得旗帜鲜明地抵抗住。
不然就永无宁日了。
跟付健联系的,就是那位伸手想要摸常硕作品的,人可能就是做了鬼事就心虚,他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别的,而是林海文会不会就是因为他动手了,才不同意更多人去看的?
心里,那叫一个慌啊!
所以跟领导汇报的时候,他格外强调了一下:“林海文受了风寒,昨天看着就不是特别爽利。而且他的画室非常的重要,他也不信别人,估计暂时是没法去参观的了。您看?是不是再跟他说说?让他要是能下床的话就坚持一下?要是挺严重,挂个水暂时撑一撑,看看能不能行的。”
他领导看着这个挺得力的下属,觉得他是不是傻了?
让林海文带病接待?
他会不会直接祭出超级神器发微博啊?
“算了算了,我去跟国展那边说一下,你,再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说你代表我们去看看林海文,方不方便的。”领导脑子一转,觉得自己应对非常得体,这就是脑子好啊,他颇有优越感地看着下属这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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