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永林还没有反应,边上好几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严格来说,他们跟林海文,要么是同辈,要么甚至比他还要晚一辈。从文坛来看,林海文师从陆松华,辈分高的没谱。从成就来看,林海文作为作协委员,也远高于现场的大部分人。从钱、从影响力、从名气,等等吧,谁也不敢添个逼脸说自己是林海文的长辈。
既然如此,那他们可不就得跟着叫叔叔了么?
庄永林后背上简直要被激光射穿一样,火辣辣的。
挖坑你也找个脸皮薄点的啊。
“林,林委员,真是幽默。”
“幽默?不不不,我是真心的啊。”林海文这会儿一脸正经,那真是从来没见过的正经:“木东老师以后就是我亲爸爸了,三节两寿,我都得伺候着。哪里是玩笑啊,庄委员,庄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林海文?耍我玩儿呢?我听了您的,您倒是玩儿我呢。”
艹艹艹,借题发挥了要。
“林委员说笑了,你这随便认爹的习惯,倒也稀奇。”
“呦呵,那你之前让我认个爸爸的话,是怎么个考虑?想让我出丑?庄永林,你是不知道我林海文,有砂锅般大的拳头吧?”
赶紧的,边上人不能再看着了,打起来了要。
“林先生,林先生,别生气别生气。”一个穿条纹体血的,也挂了作家牌子的,走上来堆起来笑容,跟林海文求情。
“行,给您一个面子。啊,您是?”
“……”不知道我是谁,你就给我面子?程海洋也是头疼:“鄙人程海洋,胶东杂志的。”
“噢噢噢,程先生,你好。你既然出面,这面子一定要给你的。不过呢,庄永林这个老东西——”
“你——”
“老东西你还不服?”
“别别别,”程海洋一脸苦逼:“别吵起来,啊,这么多人呢,两位都是成名成家的大人物,可别让人笑话了。”
“对。”林海文一点头:“我可是官窑的好瓷器,不能叫个猪食槽给我碰了。这样吧,庄永林,你给我道个歉,我就算了,不跟你计较。怎么着都是作协的同事,我就包容一下你。”
庄永林现在气的跟河豚一样。
恶人值+200,恶人值+500,恶人值+1000……这一波,猛的很。
他已经确定了,还好林海文在作协系统里面不那么活跃,不然他绝对要短寿好几年,每次见到林海文,就没有好事发生。
“你不道歉?你不道歉我可发火了,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怕。”
程海洋身体都抖了一下。
显然,他也怕林海文发火。
他是胶东人啊,在胶东文艺界,张赟当初就是最顶级的人物。结果林海文一发火,就把他给弄死了——现在在胶东老家窝着,已经不见人了。
他想退了,现在就是阿弥陀佛别烧着他就行了。
林作栋算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林海文的威风八面。刚才林海文没来的时候,庄永林虽然是因为林海文的缘故,但也真有他孙女喜欢的原因,跟林作栋说了不少。林作栋也从旁边人那里听说这位庄委员在行业内的地位,比他可高多了。
但这就是这么一位,大家捧着的大人物,居然被林海文指着鼻子怼的无话可说。
太凶残了,林作栋这么纯善的好人,适应不了。
“咳咳,”林作栋暗暗瞪了林海文一眼:“算了算了,别为个小事闹得不愉快,大家散了吧,今天这么多好书,别错过了。”
如闻纶音!
程海洋拖着庄永林就走。
林海文撇撇嘴:“那就听我爸爸的了,庄委员,下回也没有这种好事了。”
恶人值+1200,来自京城市庄永林。
这恨意,突破天际了。
“……呵呵,林先生说笑,木东老师可受不起。”程海洋这个人还是比较厚道的,走之前,还给林作栋缓一缓,省的他被林海文给怼了。毕竟,刚才是林作栋出头挡了林海文砂锅般大的拳头,还有他自己都怕的怒火。
“啊?他有什么受不起的,他本来就是我爸爸呀。”林海文清清嗓子,揭穿了林作栋:“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木东先生,原名林作栋,临川人,是我的父亲大人。当然,咱们各论各的,不必在意。”
林作栋干笑着点点头。
多尴尬呀。
太尴尬了。
庄永林连恶人值都忘了给林海文,程海洋这帮围观党,给被雷劈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亲爹?
居然真的是亲爹?
“哈哈哈,”看他们一脸的炸裂样子,林海文乐坏了:“货真价实呀!成吧,各位,那就回见了?”
然后他跟林作栋就走了。
留下一群好像吸雾霾吸多了,变成了傻子的人,面面相觑,头脑混乱。缓了一下之后,大家伙就都看向了庄永林,这可真是丢脸丢了全套了,给人挖坑没挖着,还被人左右开弓打了一轮巴掌,啧啧,脸烧的慌啊。
……
“你也太嚣张了。”林作栋跟林海文走开,就开始教他做人:“你这样很招人恨的,小心人给你使绊子。”
“切,幼稚。”
“抽你了啊,没大没小的。”
“……好吧,你儿子在京城里头,上到政务院,文化部、文联、作协,下到各类期刊杂志报纸,大学剧院业内同行,左边的音乐圈,右边的电视圈,连带着出版社、美术界等等吧,全都平蹚,脚都不抬一下的,不用怕!”林海文跟他亲爹面前,嚣张的很。
“哦,欺下媚上,固结党羽,编织利益网络,混迹各类圈子,打击异己,嚣张跋扈,是吧?”
“总结的颇为到位。”
林海文给他爸点赞。
“滚蛋吧你就。”
林作栋还是有慈父之心了,虽然斗嘴,但还是谆谆教诲林海文要与人为善,行善积德——这不倒霉催了么?他要是行善积德,万一触发了恶人谷的什么隐藏规则,引来天雷把他劈死怎么办?他还没活够呢。
只好恩恩啊啊地应着。
林作栋走到他书摊的地方,才住嘴。不过他也看出来,林海文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
“哎,木老师吧?您是木老师吧?来来,妮妮,这就是舒克的木东爸爸啊。”一个年轻妈妈,瞥见了林作栋的胸牌,一下子兴奋起来了,把她小闺女给拉过来,可见确实喜欢。
小闺女更兴奋:“还有贝塔,还有贝塔。”
“小妹妹,你好啊,”林海文弯了个腰下去:“我是舒克和贝塔的哥哥哦。”
刚多了个便宜叔叔,这下又来了俩老鼠弟弟。
人生真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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