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秋推出音乐会,还是被张胜成给注意到了。
问到庄导头上,他也不敢说谭云秋病了什么的,万一明天人就登台了呢,他又不是汪秘,什么话张口就赶来,吱吱呜呜的,说了个谭云秋对改编不太满意的理由。
“荒唐!”
张胜成怒了。
一个林海文就够无组织无纪律无大局观的了,现在又多了个谭云秋,他能不怒么?
“歌剧团张团长那边怎么回事?还有没有一点纪律了,这名单都报到部里了,想变就变?想动就动?他当是在国内办呢?这是要到纽约,到美国去的,丢脸一丢就是到国际上了,多少脸够给你们丢的,啊?”
庄导也五十多的人,两个腿都在抖。
“我,我——”他想哭啊。
“给我接张团长的电话。”
庄导张张嘴,完了完了,要露馅了。
“秘书长!”
“嗯?”
“其实,其实是我们这边先同意,歌剧团才同意的。”庄导闭闭眼睛:“小谭对合作搭档还有曲目改编都有自己的意见,而且林海文之前也要求我们这边改编他曲子的时候,需要得到授权,他又给小谭说了情,所以,我就……秘书长,是我没有处理好。”
债多不压身,庄导演是一条路走着,越走越黑了。
“又是林海文?他要搞什么?”张胜成终究不是个傻的,能在体制里头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他脑子里的勾回比一般人得多出一半来:“林海文脾气是不好,但他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局里跟他也合作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文总那边林海文快速地来了一下狠的,董副总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在公司里头也是夹着尾巴好几天了。
张胜成虽然管不到华文总,但还是打听得到消息,对于华文总公司处心积虑地把合作拿过去,结果栽了一个凶的。张胜成面上不好说,但心里还是挺爽的。
“当初为什么把他拿掉?到底是他不同意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这下是真死了。
张胜成这一问之下,突然就想到之前林海文透过孙秀莲来问能不能请他吃个饭的事情,他当时以为是的事情,就干脆利落地推掉了。现在想来,未必就是那么一件事情啊。做官做老了的张胜成,在内心暗暗反省,做事果然不能先入为主,这是林海文,没什么大关系,下回要是部里领导呢?那就出大娄子。
庄导一咬牙一闭眼,小么声儿地:“汪秘都知道的。”
“汪同春?”张胜成一笑,如果年纪小点,长的帅的,估计那也是邪魅一笑啊:“汪同春是吧?小程。”
他喊了一下自己的秘书。
“你跟林海文联系一下,我请他吃个饭。”
“好的。”小程特有专业素养,跟暗地里的神出鬼没的保镖一样,一喊就到,说完就走,走的不见影,下次喊又能第一时间到,简直是秘书里头的战斗机。
庄导这下子知道完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了。
“也就是10分钟,我跟张团长说一下是上还是的功夫,他就转头走了,我马上就给他打了电话,结果他说有了约,要重新约时间,后来,后来我就——”
“你就干脆把他拿掉了,塞了个罗志广进来,是不是?”
沉默以对。
两人都没提及后来张胜成让汪秘去打电话的事情,庄导心里相当苦涩。
小程技术性地露出了自己的半个头,确保在张胜成的视野里。
“怎么样?”
“呃,”小程露出一丝为难表情,给张胜成铺垫了一下情绪,才开始汇报:“林海文不在京城,在海城呢,说是回来他再请您喝茶。”
庄导眨眨眼,天杀的,要知道林海文来不了,他也不会那么老老实实就把自己卖了。
文化部领导召唤,林海文居然说他在海城不能来?
这是疯了么?
张胜成显然也觉得不正常,他想的是林海文估计在耍脾气呢,要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林海文一贯脾气大,张胜成反而不觉得被冒犯,要是一个平时挺老实的人,这会儿不肯来,他估计就要发火,可见人人都贱骨头,必须不断地踩低他们的底线。
“你拨个电话,我来跟他说。”
小程点点头,利落地播出去,三下,通了,也没避着庄导。
“林先生啊?我是张胜成。”
林海文刚才接到小程的电话,就知道可能发生了一点让他开心的意外了,不然张胜成没道理会主动联系他的,现在更是本人出场了。
“张局啊,哎呀,上回有个馆子得了点好的,我还说请您赏个脸呢,结果您忙着,可惜了了。”
“……是么,那真是可惜了,”鬼话连篇:“在海城呢?”
“是呀,忙点事情,真走不开。”
“什么事情要你自己这么忙着呀?那么大一个公司,都忙不过来?”
“可不是么,都是吃干饭的,您也是领导,您说说,保不齐你下头就有些没出息的,不省心的,拿不起来的废物点心……”
庄导脸色就更黑了。
恶人值+300,来自京城市庄东。
“哈哈,是吧,总得自己费心,不然谁知道哪里就出篓子了。”
“是啊?”张胜成不跟他绕圈了,绕晕了都:“林先生啊,还是音乐会的事情,,还是你跟小谭唱得好,全国人民都认可的嘛。咱们出去,就得拿最好的,为国争光呀。你看看,不管之前怎么着,抽个时间,行不行?小谭那里,我就不打电话了,你帮我跟她也说说。”
张胜成揣摩着,这下林海文有了面子,总得配合了吧。
哎,人就不。
要不说是人间精品林海文呢。
“张局,你要是早一点点,我都没问题,你都开口了,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呀。可是真不凑巧,我这呢有安排了,两边时间太靠近了,顾不过来。”林海文话说得好听,但还是拒绝了。
“……行吧,那下回再说。”张胜成不可能纡尊降贵地去和林海文三来四往地请,就是心里不高兴就必然的了。
这头挂了电话,那边捂着嘴的谭云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干嘛得罪张秘书长啊,他可是——”大人物啊。
“你不懂,”林海文竖了个手指晃了晃:“这要是之前他对我不满的时候,我还真不能拒绝他开口,那就结仇了,以后估计会倒霉。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摆明是知道了庄导在搞鬼,对我就没什么不满意了,这会儿我拒绝了,他也就是不满意一下,不至于做什么。我一个大好节目,让他给我弄黄了,必须发发脾气啊,当我不存在呢。”
谭云秋沉默了好一会。
“你这不就是欺善怕恶么?”
“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我这怎么是欺善怕恶,我明明是见机行事,有勇有谋,能屈能伸,豪杰尔。”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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