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霆是一个书生,或者说是一个典型的官场中人,在杭州这样的烟花之地,养小妾,玩风月等等,是弄的不亦乐乎,至于杭州的治理,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朱勔有的时候在苏州,有的时候在杭州,杭州等一切基本上都是朱勔说的算。
夜深的时候,正准备抱着美妾睡觉的赵霆,很快就被眼前的名帖所震惊了。李璟是谁?他领着趟子手进入杭州城的时候,赵霆就知道了。说实在的,赵霆看不上李璟,归根结底,李璟是一个商人,是一个武夫,但是赵霆又不得不将李璟迎了进来。因为李璟是蔡京看中的人,因为李璟跟更是当今天子的学生。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赵霆都不敢得罪李璟。
“李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赵霆面色平静,他也没有穿上官袍,但是脸上的威仪还是表露出来,不管是怎么样的忌惮李璟,可是官就是官,民就是民。李璟现在就是一个民。
“大人可知道杭州已经是危在旦夕了。”李璟看着仍然是端着杭州知州架子的赵霆微微叹息道:“方百花已经聚集大军三万进攻杭州城?方百花之后,还有方腊。大人可做好了准备?”
“什么?”刚才还保持着官威的赵霆一下子震惊了,面色苍白,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忍不住说道:“李公子,这可是大事,不能乱说的。”杭州城自己有多少的底细,他自己是知道的,一旦大军前来,杭州必定会落入方百花之手,杭州陷落,江南半壁江山震动,赵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落得一个抄家灭族的后果。
“方百花的三万大军已经从富阳出发,后天一早就应该到达杭州城?敢问大人,这杭州城还有多少兵马?”李璟叹息道。宋朝虽然有不少的官员还是很不错,但是这些文官都是拍死的,有句话说的不错,北宋出相无将,南宋出将无相。这个时候,已经是北宋末年,距离南宋不过数年之遥,文官的气节已经丧失了许多,赵霆目光中的慌乱,足以说明这一切。
“这个多谢李公子前来告诉本官如此重要的事情。待日后,本官必定上奏天子禀明公子今日之功劳。”赵霆脸上的慌乱一闪而没,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端着官腔,只是端杯子的右手颤抖着不停,说明此刻他心里面是何等的恐慌。
李璟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淡淡的说道:“赵大人,我不过是替老师赚一些阿堵物的人而已,说实在的,这杭州城丢失与否,与赵大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赵大人日后可以找一个地方做官,可是对于朝廷来说,却是损失大发了。一旦有人在陛下面前说上两句,赵大人的希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这,李璟,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吗?本官岂会不知道这一切。”赵霆面色阴沉,忍不住盯着李璟说道。他再怎么凶狠,也掩藏不住自己色厉内荏的模样来。
“杭州关系重大,关系到江南的赋税,杭州失守,江南半壁江山都会失守,你说那些清流会饶过赵大人吗?就算是太师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帮助赵大人说话。”李璟叹息道:“原本想着,我与大人都是站在同一艘船上,现在看来,我是这么想,赵大人不是这么想的。”
赵霆面色再次变了,最后长叹道:“李公子,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杭州城肯定是会丢失的,三万大军,你知道杭州城现在还剩下多少大军吗?三千三百五十三人。连五千都没有。”
“杭州是一个大城,按照道理,这个地方驻军恐怕是要过万的,怎么会只有三千多人。”李璟皱着眉头说道:“这兵员实在是太少了,必须要招兵啊!大人应该召集全城的富户,大家一起捐钱捐物,杭州城青壮众多,挥手之间就能得数万大军。”
赵霆听了之后,嘴巴张的老大,最后长叹道:“就算是有青壮,可是也无将啊!那方百花是何等的厉害,纵横江南,无人能挡,方腊手下更是有猛将无数,挡不了,挡不了啊!”
“除非大人想抄家灭族,除非那些富商们也会被人满门诛杀。嘿嘿,方腊这个家伙,可是最讨厌富商的,一旦进城,恐怕这些富商们都逃不掉。”李璟嘴角露出一丝阴沉,说道:“至于所谓的大将,嘿嘿,能在我李璟手下接上几招的恐怕很少吧!”
“只是?”赵霆还是有些为难,北宋末年的文人,没几个人胆子大的,官做的越高,胆子就越小,眼前的赵霆就是代表。
“大人,这个时候走,你的满门都会被诛杀,若是这个时候留下来,凭借杭州城的坚固城防,方百花是打不来的,只要我们坚持五天的时候,周围的驻军肯定会杀过来的,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时候,那个时候,就算是不能击败方百花,但是保证杭州城还是很轻松的很,大人,难道就不想借的机会立功吗?”李璟笑眯眯的说道:“方百花的兵马就算再怎么凶猛,但也只是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农夫而已,想要击败他们确实轻松的很!大人,不必担心。”
“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杭州城并不是本官一人做主,不过,招兵的事情,可以先开始。只是,你确定能将击败方百花?真是可惜了,那天夜里就应该将其擒拿,不然的话,哪里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赵霆想了想有些懊悔的说道。
李璟面色一红,那晚救方百花的正是自己,当下感激说道:“放心吧!赵大人,一个小小的方百花而已,我李璟岂会害怕他?大人就放心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赵霆点了点头,只是眼神飘忽,说道:“李公子可以持我书信,前往军营,见葛壮指挥使。”赵霆想了想,从一边的几案上写了一封信给李璟说道。
“多谢大人。”李璟接过书信,扫了上面一样,见上面只是让自己配合葛壮指挥使。但是李璟已经很满足了,最起码,自己能够在杭州码头上挑选青壮的权力,这些青壮常年劳作,力气很大,只要稍加训练,必定会成为一只精兵。至于葛壮,看上去手中掌握的有数万大军,但实际上只有三千多人,喝兵血,吃空饷到这种程度,也能看的出来,这个所谓的葛壮到底是什么货色。
等李璟走后,赵霆望着对方的身影迟疑了一阵,终于招过身边的下人说道:“快收拾行装,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撤退,杭州虽然很重要,但是却没有我的性命重要。不过,这小子说的有道理,杭州一旦失守,我必定会倒霉,可是在抵抗之后失守,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嘿嘿,李璟,这不是一个很好被黑锅的人吗?杭州城虽然青壮比较多,可是方腊贼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杭州,弄不好这个时候在杭州城内,早就布下了不少的暗子。一旦发动,必定会震动杭州,杭州是守不住了。可笑的是李璟,仗着和天子有些关系,老老实实地做商人不好,非要插足军政,这官场上的事情岂是你一个武夫能够决断的,真是笑话?先给你一些面子,召集那些富商,若是真的能从他们手中获得一些钱财,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是丢了杭州,丢了自己的官位,也能过上好日子。”
李璟自然不知道赵霆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做逃跑的准备了,他也没有去寻找葛壮的府邸,实际上,他已经将葛壮排除在自己的计划之外,一个只知道吃空饷的家伙能干什么?他手下又有多少精兵强将呢!他还是回到了自己振威镖局所在地。这才是他细节中你的人马,他要用自己的八百人马组成一只八千人的精锐,然后用这八千人撬动整个杭州战场,击败方腊,使得方腊不敢在短时间内窥视杭州,勉强维持江南的稳定,让李璟有一年的缓冲时间。所以他要连夜去见鲁达等人,安排好明日的任务,抓紧时间对付方百花。
“开城门,紧急军情。”到底是赵霆的书信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闭,李璟想要出城门十分困难。见了赵霆,有了对方的一纸书信,才会如此轻松。
第二天一早,一个招兵启事就出现在杭州城的城墙上,还有的就是在码头之上,李璟给的福利很好,反正是杭州城内的富商买单,李璟也无所谓。
招兵的事情自然是有武松等人决定,幸亏李璟这次带来的武将不少,鲁达、杨志、李大牛等人随行,尤其是鲁达和杨志都是在军中待过的,招兵买马很有惊讶,而振威镖局的趟子手们也都成长起来,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勉强成军还可以的,这些人也顶多是起一个威慑作用,只有经过几轮厮杀之后,才能成为合格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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