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定国离开大营的第二天,大唐进攻金人的最后战争正式打响,李璟亲自坐镇江堤之上,大纛高高耸立,在李璟身后,无数面旗帜高高飘扬,声势浩大,遮天蔽日,整个宋瓦江岸边尽是大军的踪迹,杀气冲天,让人心惊胆战。
对岸,完颜亮看着对面的大纛,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说道:“大唐皇帝的大纛就在这里,身后的战旗有百余面,绵延数十里之多,看样子敌人的主要进攻力量都是摆在正面。”
“这很正常,他的兵马都是精锐,而我们的除掉身后的数万正规军之外,其余的军队多是训练多长时间,敌人只要上岸之后,在沙滩上建立防线,就能将我们击溃。”完颜亶眉宇之间,多有凝重之色,眼下之战,关系重大,一旦失败,大金必败无疑,自己也会被敌人所杀。
“到底是大唐的军队,几十万大军蜂拥而上,看见没有,已经开始渡江了。”完颜亮看着远处的宋瓦江,只见一队队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沙滩上,千里镜中,这些士兵十个人为一队,抬着一个硕大的竹筏,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将竹筏丢在江中,然后用两根长长的竹竿插入江中,这边的竹筏落下,身后的士兵又冲了上前,将竹筏丢下,又将两根竹竿插入江中,定住竹筏,又有士兵将两艘竹筏死死的扎在一起。
如此轮回,很快就见唐军的浮桥已经接近江中心,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若是这样下去,一个时辰不到,就能将浮桥搭建至江边。无数几十万大军能轻松的渡过宋瓦江。
若是一队是如此也就算了,关键江面上,十余里的范围内,十几架浮桥出现在江面上,浩浩荡荡,声势浩大,让完颜亮心惊胆战。
“我们的抛石机能够将这些浮桥尽数击溃吗?”完颜亶忍不住询问道。用抛石机抛出的石块,击溃浮桥,让唐军不能安然渡过宋瓦江,这是当初众人商议的计策,但最后能不能摧毁那么多的浮桥,完颜亶并不知道,只是尽人事而已。
“我们的攻击手段并不是空中的飞石。”完颜亮摇摇头,他看着不远处的弓箭手,金人最强大的军队不是骑兵,而是弓箭手。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的金人,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弓箭手,就算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金人,也是一个合格的弓箭手。
这个时候,已经有数万精锐弓箭手在江堤上,等待着大唐军队上岸,利用沙滩上的陷阱,对敌人发起最为血腥的进攻。
甚至在这之前,完颜亮都不屑于对浮桥发起进攻,甚至认为有浮桥在,唐军就能源源不断的将兵员输送过来,让这些士兵都葬送在金人的利箭之下。可惜的是,完颜亶并不同意这些。
“虽然看上去人多,浩浩荡荡的,但总感觉实际上人数并没有多少。”身边的完颜亶忽然指着对面的一个浮桥说道:“顶多不过万人而已,你说李璟这是想干什么?”
“万人?”完颜亮面色一愣,也忍不住望了过去,眉头皱了皱,江面上看上去浩浩荡荡的,黑压压的一片,但仔细看看,人数还真的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多,每个浮桥上人数很少,而且这些士兵都是举着竹筏而行,将对方丢在江面上,的确与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若是这样下去,敌人想要搭建浮桥,恐怕没那么快吧!”完颜亶迟疑了一阵,摇摇头,说道:“李璟也不过如此,想要渡过大江,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可能的,都说大唐军队行动如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大唐军队想要渡过宋瓦江,恐怕需要两个时辰,甚至更久。”
完颜亶话音刚落,忽然一声惊呼声传来,就见一只竹筏忽然脱离了原来的地方,径自朝下游而去,在它身后,有更多的竹筏缓缓而下,紧随其后,悠然南下。
“不好。”完颜亮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之间对身后的抛石车下达了命令,一时间飞石从江堤上飞起,朝江中落了下去,可惜的是,并不能影响竹筏离开的趋势,越来越多的竹筏顺江而下,虽然速度比较慢,但一往无前,使得许多竹筏慢慢靠近。
“果然狡猾。”完颜亮抽了一下马鞭,战马发出一阵嘶鸣,驮着完颜亮朝下游飞奔而去,而完颜亶也发现事情不对,也指挥着大军南下。
“李璟并不是分散渡江,这一切都是迷惑我们的,他还是准备集中兵力渡江,这个该死的家伙,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优势的。”完颜亮阴沉如水,眼前的局势让他很愤怒,李璟一开始的分兵迷惑了他,让他也将兵力分散成十部分,好对付李璟上岸的军队。
现在李璟猛然之间集中兵力进攻,完颜亮再想着更改阵型,显然已经迟了,大量的兵马重新调整,让金兵猝不及防,混乱者比比皆是,整个江边一片混乱。
对面的李璟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身边的杜兴说道:“可以让魏王行动了,这个时候完颜亮恐怕不会有心思管上游的事情,十万大军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压上去,尽快渡江。”
“陛下神机妙算,完颜亮岂是陛下的对手。”杜兴拍着马屁说道。声东击西,虚实相间,计中计,一套接着一套,本身就处在劣势的完颜亮哪里知道李璟,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也还有这么多的算计。这注定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战争。
“不过是多算计一些罢了。”李璟摇摇头,说道:“我们也是胜之不武,敌人的一切我们知道的很清楚,哪个地方防御力量较多,哪个地方防御比较薄弱,可是敌人对我们却不知道,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只是利用优势算计了对方一方,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完颜亮妄图抗拒天兵,这次必败无疑。”杜兴又说道。他看见在江堤之下,一个传令兵朝远处飞奔,那是去传达李璟的圣旨,已经准备很久的李定堪即将举兵渡江了。而在下游,无数士兵也即将渡江,这是在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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