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倒下去的那刻,全身如同得到了释放一般,在那张分不清哪里是嘴只见得一些窟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
她是安详地离去的。
可令人悲哀的是,即便女人倒下了,没有气息了,那些蛇都还在她的体内钻着,翻腾着,她的身体里,依旧密布着虫子。
一副本就不完好的躯壳,在这时显得更加狼狈了。真的,只剩下残缺的肉块和红灿的骷髅了。
但就是这样,全场参与祭祀的却无一人表示同情,而是高喝着,好好,大人弄得好,就应该将这个女人这样。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张大着眼睛,望着女人被啃食的身体,兴趣百生。
我抬头望了望向杨建军,我就不相信了,他能做到如此镇定!果然,这会儿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残酷,他的目光。
有些慌乱、无神的和受了措。
“大人,他早就不是你的妻子了,你这样做,都是为了宁平镇的百姓,大家不会责怪你的www.shukeba.com。”之前那个将眼睛献于出来的,高呼着道。
杨建军点了点头,让中年回到位置上,坐好,他会处理这一切的,大家放心。
这时,我感到心头袭来绝大的悲哀,我果真没有猜错,那个女人,是杨建军的妻子。这是怎样的绝情,才让杨建军对自己的女人做出这样的事。
难道他也是将自己的女人献于出去了?
那真该是多么黑暗的一个祭祀!献于自己,献于妻子,还有什么,是他们献于不了,给他那个神灵的!
我浑身一颤,爆发出强烈的气息,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移走几步。
他们这时,才注意到我,我这个陌生人。
他们似乎两两之间都有着关联,而我这个陌生人的到来,显然打乱了这份关联,他们瞪大着眼睛,开始责令我了。
“大人,又发现一个捣乱祭祀的!”“大人,我们今天的祭祀活动,受到了太多的干扰,要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的话,祭祀活动,将再无法持续!”
众人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恶毒、毫无情分!
似乎有一种非把我弄死不可的决心和意志!
但他们也清楚,我不是好惹的人物,身上的气息太过浓烈,都不敢接近,只是在一个劲叫嚷着。
杨建军笑了笑。他把目光落到我身上,朝着众人说,我的客人来了,怎么是打扰祭祀了?
客人?
不仅是周围的人,连我也不清楚,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给我的客人端座位。”杨建军叫旁边的人给我取了一个椅子,然后,贴到我耳边说,好好坐着,我们杨家,不会亏待你的,镇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
我就被他安排到他身边坐着。
这会儿,我鼻孔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似乎我的坐下,也不是主动的,而是那股香味,在背后搞的鬼。
我抬头望了望在祭祀中心煮的锅炉,好像香味,是从那里漫出来的。
是死猪肉的味道吗?这死猪到底是用什么煮的,怎么这么香?刚才在山洞里没发觉,但到了跟前,才意识到。
那是渗透入体内的香味。
我就这么被安排到祭祀的最前面呢?
我弄不懂,杨建军这么做的原因,但想到,刚才小道差点就被他折磨死了,我对杨建军就生不起来好感。
即便他没把我当女人一样处置。
我抬起头问他,杨建军,你跟我说地杨家,在镇子里的作用,就是这样的吗?让自己的镇民,把眼睛现出来,让自己的妻子,把生命献出来?
若是这般的话,你们杨家,也太狠毒了吧,这祭祀,也是一场带血的祭祀吧?
听到我的话,杨建军没有反应,反应最激烈的却是下面的民众了。
他们好像被针刺中了心头一般,朝我就投过来数道杀人的目光,他们说,大人,这人在侮辱祭祀典礼,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杨建军摆摆手说,大家冷静点,我们在向神灵祈告,祈求的便是这恕人的心!过来的这位小哥,他不是我们宁平镇的人,但为了让他看到我们宁平镇祥和有爱的一面,就应该,不抱着恶意之心,待他!
大家说,是吗?
“是,是!”众人齐声高呼,接着望向我的目光,就像要感化我一般。
一点也没有恶意了。
如春风化雨。
我震惊不已。虽说众人把矛头对向了我,但那会儿至少有怒意,有抗争,现在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杨建军说什么,就是什么,跟奴隶一般,任人说辞吗!
也难怪杨家在宁平镇的位置永居不倒了,就这样,只会固若金汤,哪里担心,会被其他家的人,搞下台来!
可是,那个……我突然想到面馆老板和老太婆。
他们作为反对杨家势力的一伙,和这里的人最大的不同是,有自己的想法。
没有被控制!
这,难道是,他们反抗杨家的原因吗?
极有可能。
“把祭祀之汤,给他喝吧!”就在我想着的时候,杨建军一昂头,叫人从那个大锅里捞了一碗肉汤出来。
那是一个脑袋般大小的碗,里面的汤冒着热气,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味道。
但这味道,就算再少吃,我也没兴趣。
我瞄了一眼碗里,放着的应该是猪肝,一片赤红色,还咕噜咕噜冒着泡。
而在碗的旁边,还有一些黑不溜秋的虫子。
我指着这些虫子,问杨建军道,这是你放的佐料吗?
杨建军僵着脑袋说,怎么,不想吃吗?
他这时语气稍微有些变化,看来,要是我不吃这猪肝的话,他是要发脾气了。
我对他本来就没多少好感,更不想继续奉陪下去了,我说,这猪肝,你还是留着给愿意吃的人,吃吧。
还有,你把刚才囚禁起来的人,放到了哪儿?
我问的是小道。
他在我从山洞里出来时,就奇迹一般地消失了,这让我,无法不担心。
杨建军听懂了我的话,婉言笑笑:“原来是一起的啊,好好,这场戏,是越来越热闹了。”
“你要救他,可知道,他在这里做了什么吗?”
杨建军忽然身子一抖,言辞一紧,从身体处散发出一股气势来,问我道。
他的眉往上矗立着,从里露出一道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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