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到这条内洞顶口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两扇石门。一个上面写着生,一个上面写着死,旁边都有石质的按钮,还有一些碎骨头。
这是让我做选择吗?我回头望了望老头,他也不说话,而是冷声笑了笑,似乎在等着我自己做决定。
我想,这种生死门的设置,古往今来就有,那写着生的不一定是生门,而写着死的也不一定是死门,但选择的机会显然只有一次,选择错了就会像这些碎骨头一样,只留下了骨头。
而它也没给我什么提示,我就从口袋里掏出蛊盒,轻拍了一下,让两只蛊虫先进去给我探探路。一只走的是生路,一只走的是贴着死的路。
只要里面有动静,我都能靠和蛊虫的感应感应出它们的状况。靠这,我就能确定哪是生路,哪是死路。
老头点了点头,似乎我这样做,还比较合他可味。但我的两只蛊虫,在往前走了一些路后,就趴在地上都一命呜呼了,我在蛊盒里也再感应不到它们了。
难道都是死路?我疑惑地望着老头,他把盏灯拿了过来,照了照两扇门上的按钮说:“先按左边三下,再按右边两下。”我点点头,按着老头的说了。
“啪”地一声,门果然开开来了。这会儿我才发现,里面只有一条通道,而这两扇门,不过是一个通道两个门而已。而上面的生死二字,只是用来诱导他人的。老头还真是会设计。
这个通道并不长,只不过老头让我要不想死的话,就跟在他后面,按着他的脚印走。难道门开了后,还有机关?我疑惑地眨了眨眼,但也没想那么多,就跟着他的脚步走。走到出口便是一个石室,在石室里周围放置着一些草木、碎屑和动物的尸体,看这些尸体还是新鲜的,有的还流着血,想必这是老头平时的生计。
他的床铺也很简单,就是地上搭了些草,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石室里面,竟然还耸立着一棵五人合抱的树木。
树很大,却没多少枝叶,光秃秃的,像失了精华一样。
老头给我端来来了一个板凳,说,比较简陋,坐吧。
我咧嘴笑笑,坐了下来,但心底还是有些疑虑,他把我带到这儿来,是做什么。我问老头,在这儿呆多少年了。
“早忘记了。”老头从床铺下掏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往嘴里一抛说,“我既不出,也不进,记得时间做什么?”
他伸手把东西递给我说:“来一颗吧。”
蛋,居然是蛋!
我这会儿才发现,原来外面蝙蝠看到我踩了蛋后会歇斯底里的竟然是老头的食物,也就是他现在递给我的。
一想到之前为了这些蛋,我差点就被弄死了,我就没胃口吃它们。
看了看老头,我说不用了。
“你是学蛊术的?”老头摸了摸我的手,再打量了几眼道,不错,不错,南疆能出来这么一个人,就够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甜滋滋的,虽然这会儿搞不清他是干什么的,而且是怎么判断出来我是南疆的,但能得到这么一个高人评价,我觉得足够了。
我说是,我是学蛊的,学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南疆的蛊家并不多,龙、吴、麻、陈,你是哪家的?”
老头虽不出世,但听他的谈吐,对外界了解地甚是清楚。不过,这蛊家四大家族,我都算不上,我说我是传承我爷爷的,是个家把字,并不有名。
“难怪呢。”
老头这一个“难怪”,让我的心直接落到了谷底,不刚刚才夸了我,怎么又讽我?
但显然,老头并没不关心我的情绪变化,他说,你在这儿待着,我去吃点东西。
然后,他就走到那棵树前,把身子往树上一贴,我就看到,周围的枝叶就把它裹了起来,有源源不断的像雾气一样的东西,往老头身子里钻。
老头双眼微闭,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脸色也由开始的苍白,变得逐渐有血色起来。
一股浓郁的树脂味散发在整个石室内。
他,他这是在吸收树气吗?我愣着说不出话来,只直直地看着他。
大概过了几分钟,老头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绕在他身上的树枝便脱落下来,化为一堆枯木。
他走过来,精神饱满地跟我说,他叫老程,以后,别大爷大爷地叫了。
我咧嘴笑笑,好,老程。
老程在说完这句话后,就一只手按住我的肚子,按地我都痛死了,直冒冷汗。
他说:“你肚子里这只虫子,待多久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他和吴锦一样,也是觊觎我这肚子里的虫子呢?我支吾着没说话。
老程看地出来,我是在觊觎着什么,就说,别怕,我和你炼的道术不一样,在这里都呆了几十年了,对那些名利,早就看淡了。不会要你这肚子里虫子的。我这才放心下来,说,快三年了。
“三年?”老程点点头,“也快下来了。”
下来?我喉咙里哽了哽气,他说地下来,是指这只虫子,从我屁眼里钻出来吗?我一阵恶寒。
老程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你好运还是霉运,这只南疆圣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虫蛊,是能让天下人追着你跑的圣蛊,得到它,炼成蛊药或是直接吞食下去,都能有绝大奇妙。不仅伤势能复原,力量增加好几倍,更是有些奇妙功能,连我都不知道。”
“听说是补原,修行者在修行的过程中都会损耗怨元气,而这只蛊虫,能有补原的作用。“
“你想想,要是谁得到了,他的修行境界可非突飞猛进?”
听了这话,我终于是理解,吴锦和老太婆为什么要我这肚子里的虫子了。亏吴锦还说,我这体质盛不了蛊胎,拿出来是对我好,这骗三岁小孩呢?
而当初爷爷让我去白水村,让我找能制肚子里虫子的人,我似乎也理解了。
他是不想参与这江湖的风风雨雨中。
爷爷跟我说地,这只虫子会害了我也是一种善意的谎言,是想让我害怕,进而把它从肚子里取出来。没了蛊胎,别人也就不会盯上我,我也就能安稳地过上一生。
如此想来,爷爷当初真是用心良苦。
见我愣在一旁,老程说,害怕了?
我摇摇头,不害怕,既然走上这条路,也就认了,没什么可害怕的。
“跟我当年是一样的性子。”老程笑笑,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沉思片刻后说,“不过,你这样的水平,可是走不出去的。”
“那怎么办?”现在连一个红袍男人我对付起来都吃劲地很,更别说,吴锦老太婆他们了。
我感到忿忿不平。
老程把我的手一按,我顿时感觉犹如黄泉灌顶一般,脑袋也清醒许多。
这跟我当初炼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炼蛊讲究的是趋阴之气,整个人在炼蛊的过程中,会慢慢变得阴沉,而老程按住我手的那刻,我感到了一股醇正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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