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尝尝我的手艺吧，这样你也不枉来这一趟。”
我对她突然这么说有些很奇怪，不过我想，人老了，可能都有点古怪吧。
“婆婆，我有点事和你商量。”这会儿，吴锦突然叫了一声，用的是那种老人的声音，这让我又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他要是用女童音还好点，这一声婆婆叫的，简直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老太婆似乎习惯了这些，一点不介意，反而在进去后，就和吴锦说地高兴极了，不断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来。
中间我还听到外头那小鬼怎么样怎么样的话，难道他们是在说我？
我突然觉得有点胸闷，这个老太婆，好像有点奇怪啊。
而在这时，一阵奇异无比的香味从后厨钻了进来，我忍不住随着香味往那儿走。
老太婆还在屋内和吴锦开心地聊着，而我已经顺着香味，来到她的那个大锅盖处了。
上面冒着许多烟，但这些烟，都像有了味道似得，是一股沁入心脾的香气，不断地往鼻子里钻，然后到胸，到肺，到身体达到各个部分。
我肚子里那只虫子似乎也感受到这喷香喷香的味道了，开始搅动了起来。
我摸了摸，说，别着急，我这就给你弄一块来。
伸过手，我把锅盖一掀，一层烟雾把下面的煮食都罩住了，但香味却越来越重，就像蒙在了上面一样。
我从橱柜中取了一双筷子，但因为锅太大，只触碰到了肉，却夹不出来，而这气雾都还热地很，热的我马上脱手而出。我就重新取了一双大筷子，往里夹去。
咦，夹到了一块！
我被这香味，已经诱惑地不行了，或者说，我肚子里这只虫子已经忍不住了，把筷子往外一拿，我夹到了一块骨头。
白色的、上面的肉不多，但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味，似乎比那次曹关德用十几年蛊虫调剂烤出来的肉还香。
我忍不住掉了一些口水，然后等稍冷了一些，嘴巴就放上去了。猛地咬了一口，这些肉烧地都稀松稀松的了，入口即化，一下子就滑到胃里。
我那只虫子在里面开心地上下蹦着，似乎比我还要馋，我想那肉块一掉下去就被它吃了干净。
很快，骨头上的肉就被我吃光了，但那骨头也是味中极品，惹的我也忍不住吮吸了几口。
太美了，太可口了。
我又把筷子伸进去，夹了其他几块肉，还好锅大，要是小锅的话，我估计，都被吃大半。也不是我馋，而是这味道就像吃了有瘾一样，引诱着我再去吃。我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味觉给控制住了。
但就在我最后把筷子放进去的时候，夹出来是个珠子一样的东西时，我贴近了一看，居然是颗圆溜溜的眼珠，眼白往外一翻，里面的晶状体还晶莹透亮的，我干噎了一口气，连忙把珠子给扔了。
这可是眼珠啊。
我嘴巴干扁了一下，直愣愣地站着，跟傻了一样。
我想，这锅里不会是人肉吧。
而这会儿，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玉婆婆，她弯下腰把眼珠捡了起来：“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眼珠子了。你怎么把它扔了？”
眼珠？真的是眼珠！
我稍稍冷静下来，望着锅说：“里面是什么？”
“是一些山上的尸体。”玉婆婆回答地轻描淡写，而我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我刚才吃的居然是尸体！想想我都打了个寒颤。
老太婆把锅搅拌了一遍，她说，你吃的时候，肉还有一些僵，现在差不多快好了。
吴锦则不闷不享地过来尝了一口，估计是吃到那块不好吃的了，他连忙吐了出来，说，吃到腋毛呢。
玉婆婆则在旁指导着说：“吃舌头，舌头那儿肉嫩！”我一阵恶心。
他们俩居然在讨论着吃哪个部位！
一想到那上下漂浮着的尸体，我的胃就上下翻涌着，到外面去了。
照说，玉婆婆也是寨子里的主事，怎么这样呢，就没人出来阻止她吗？
可一想到那跪在外面以着最大跪拜礼仪向玉婆婆请求相见的寨民，我就知道，阻止玉婆婆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她让我试药，我还试吗？我的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这种想法，但马上我就打消了。
为了方娟，就算这药里有什么，吃点苦，又算什么？
站在外面许久，老太婆终于出来了，她递给我一个黑色的弹珠大小的药丸，她说，把这个吃了。
“这就是你说的药吗？”
我看这药只是黑了一点，也没什么特殊的，就嘴一张，咕噜一下，吞了下去。
“好，好！”老太婆见我吞下去，眼里马上泛出得意的笑容，吴锦也睁大了眼珠，说，成功了，成功了。
看着这两人，有点一丘之貉的感觉，我伸过手，说，药也试了，那东西也该拿来了吧。
“等等，再等等。”老太婆把手一缩，拿着双眼睛就直愣愣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什么。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着急了，我说，婆婆，你在这寨子也是一方人物，之前我们说好了，我试了药，你就把解药给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老太婆眉头皱了皱，一只手颤动着，把拐杖往地上敲了敲道，小伙子，别着急啊。
之后吴锦过来，冲着她的耳畔也不知说了什么，老太婆就笑了一下，然后一步步走到我跟前，把果子递到我手中，说：“果子给你了，以后发生了任何事，都不要再找老婆子我了，我给傣族人以外的人治病，可是头一次。”
我点头说，知道。
“那就好！”老太婆说，那你过来一趟。
她把我和吴锦都带到了厨房，给我们每个人舀来了一碗汤。是之前那锅里的汤。
她说，每一个进她老婆子屋的人，都要吃她锅里的肉，而每一个出去她屋子的人，都要喝她锅里的汤。
这是规矩。
可这是尸体汤啊！
我一想到，胃就一呕，把碗拿着半天也不动弹。
“快点喝。”吴锦咕噜咕噜就喝下去了，还催促了我一声，说，好不容易有这么好喝的汤，浪费了多可惜。
老太婆也微微笑点头道，是啊，我可熬了半天啊。
忍了忍，我想要不喝，还不知道在这里纠缠多久，就一仰头，把汤全部倒进了口里。
汤的味道倒没什么，但一想到，这是用尸体熬出来的，汤在胃里就像鱼刺一般卡住了，生生咽不下去。
“噗！”我终究还是没忍住胃的折腾，肚子一翻，往外大口大口地吐着，不仅刚才的汤，连之前吃的肉，也吐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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