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眼神让我感到一种寒气,如霜落在身上一样。我不由琢磨起来他是不是道中之人,那手上的一串佛珠和抚摸佛珠的动作,都让我怀疑,他是跟佛中有什么联系。但望过去几个眼神,打量了他的神色和姿态,都和道中人相距甚远,这种阴郁气质可能只是浓郁到极致的个人品质所致,不过,能在世俗中染就这种气息,已是很不简单了。我在想,他是经历了多少风尘之后,才养成了这种气质。还是他本身就是这样?
会不会,他就是小道口中,背后要害李建明的人?
看我两只眼直直地望着管家,精于世事的小道推了推我的肩膀,而后说,管家,你怎么来呢,老板这儿有我和许师傅了!
“保安说,老爷被你们治好了,我就赶过来看看,老爷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能好起来,真地感谢你们俩。”
管家话说地缓慢从容,面容稍微放了些,不再板着面孔,还试图动了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来,但那脸笑容,看着,真是尴尬。
“您太客气了,我们这,也是收钱做事,不值一提。”小道继续咋呼着道。
“你们这也是真本领了。”
管家摸了摸自己的佛珠,而后收起眼神,把目光都放到我身上,那打量的眼神如针孔一样从我的身体里钻入,我有了比他第一次打量我更难受的感觉,我的眉头不由皱了皱,见此,管家才收起了目光,道:“多亏了你啊,不是你的话,老爷是好不了了。不过,想问问,老爷这次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呢?我看这地上有许多死鱼。”
“鱼鳞蛊。”我老实说道。虽然对管家个人感觉不好,但这毕竟是怀疑,不能就此给人判了死刑。而且我在的地方,除了李建明外,管家的身份最高的吧,要是他不想让我们离开的话,我们恐怕要留在这儿了。
“鱼鳞蛊?很毒吗?”
“毒,如果得不到及时解治,几天之内,鱼鳞就会长满整个身体,到时候,也就晚了。”
“哦。”管家点了点头,眼色左右转了一下,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若有所思地道,“我看老爷平时在床上,就知道这毒有多狠毒。”
“好了,我去看看老爷。”他颔首向我们俩示意,而后往李建明那儿走去。
我碰了碰罗宇,小声对他说道,你觉得管家,有没有可能就是你怀疑的那个人?罗宇摆了摆手,说,不会啊,他私下给了我很多钱,让我帮着忙医好李建明啊。
我去,你这是掉钱眼里呢,他身上寒气重的,你没发现吗?我忍不住发火。
“这算什么,老子当年在湘西,碰到个千……”罗宇一个气蹦出来,但说到嘴里就意识到不好,马上闭了嘴,而后打着哈欠道,“你放心,做大生意的都是这样,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提防的神色,你看过的少,自然会觉得奇怪。”
我点了点头,可能真的是这样。但潜意识里,还是对管家,多了一个心眼。
如果他真的是要害李建明的人,是不会让我有第二次给他看病的机会的,也就是说,会来找我的麻烦。
当天夜里,我就坐立不安,呆在这大宅子里的感觉,还真不如我那八百块一个月的出租房来地安稳。至少不用担心着有人害你。但我和小道,被强制性地留下来了,保安不让走,管家也借机说,老爷醒了,怎么你们都要留下来。李建明也让我们留下来,说等他好全了后,好好地感谢我们。他刚醒过来,身子骨还太弱,被鱼鳞蛊折腾了这么久,元气大伤,说了这话后,没多会儿又躺下了。诺大的宅子,也就是我一个人,我和小道被他们分到了两个地方,在后半夜,我那眼皮就开始跳起来,跳地都快出来了,我预感到会出事。
果然,在快两点的时候,我的门被推了推,因为我不习惯点灯,这时候,从外门看,里面的人就好像睡着。
我就从床上起来,藏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会是谁,大半夜的过来。对方要弄明的,我不怕,弄暗的,我也可以陪他玩玩。
“咔——”门开了一个缝,从外面进来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蹑手蹑脚地向前。我记得门上了锁,这会儿却轻而易举地就开来了,好小子,都准备好了。他的呼吸紧紧地屏住,如果我这会儿睡着,是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我顺手把旁边的水果刀,取到手中,在山洞里的两年,为了炼蛊,捕捉那些动物,我的身手提高了不少,而且对方是一个人,我有把握,去对付他。
可似乎我猜错了,我看到他,手里拎着个黑袋,一边向前一边挑着贵重东西往里塞,两只眼睛,还不断地扫来扫去,脚步也轻地可怕。
我去,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谁呢。罗宇。
他也是够了,来这偷东西。李建明许诺给我们的钱至少也要五十几万,还不够他花的吗?
“好,不妨去吓吓他。”我正好在这宅子里,憋着慌,便想到了一个主意:无声无息地过去,然后,狠狠地踢他一脚,让他就知道坑蒙拐骗。
这么想着,我的嘴角就泛起笑容,慢而又慢地走着,在靠近了那道身影时,他也不见反应,左一只手右一只手地在焦急地把东西往袋子里塞,拿地都是桌子上摆的名贵花瓶。
我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心里不禁得意,小道啊小道,看你不吓个半死!
但他一回头来,一双血淋淋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我,里面的瞳孔好像被人挖出来一样,吊在外面,整个脸上也除了眼睛外,没有其他器官。
嘴里还似有似无地发出一两声,悬空般的声音。
这还不止,他把两只手伸过来,放到了我的肩上,囚住的地方,像被固定住了一样,只感觉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比死人手还要凉。
我干噎了一口气,身子打了个冷颤,眼睛瞪圆,直接就愣住了。
这要是两年前,我肯定就被吓晕了,这会儿,害怕是害怕,但还是没倒过去,只是脚跟钉了钉一样,直直地站着。
接下来,我就听见一串大笑的声音了,那声音,简直就是要笑开了花。
小道,真的是小道,那张只有眼睛的面孔也消失了,他把灯打开,戏谑地望着我:“怎么样,我的手段,还不错吧!”
我草!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原来是他搞的鬼!小道笑着说:“你啊,还想吓我,我早就看到你了,只不过装着还拿东西,等你过来,就使了个障眼法,吓吓你。”
“你怎么做到的?”我对这道门手段并不了解,竟还能扮成这样,也真是厉害。
“都跟你说了,障眼法了,聪明的人,一眼就识破了。”罗宇耸耸肩,这时候,也不忘调侃我一句。
我踢了他一脚,说,你要再这样,我就让你“哭”了。他知道我什么意思,立马学乖了,说,这是道家心法,很容易的,只要弄个符隶,开个咒语,把作法对象变成自己的脸,就行了,有机会教你,不过,这只是骗骗小孩子,并不能持续多久,而且,对脸伤害很大的。
我说好,我也不想学这玩意,装神弄鬼的吓人。
扫了他一眼黑袋子,我问:“你大半夜过来,就为了偷花瓶?”
罗宇见我这么问,也尴尬地低了低头,不过马上就兴致勃勃起来:“要不一起拿?这东西,我问了,在市场上,价,都是几千几万的!”
我真是搞不懂了,他觉得,就算拿了,他拿地出去?看白天保安的意思,根本就没想让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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