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平时里,阴森森的,也不和大家说话,是个闷头青,还是算了。”矮个子继续劝我,他好像吃过里面那人的亏,比一般人都要害怕。
我点了点头,没回话,我知道这个殷华。
“咚咚咚!”“咚咚咚!”我又开始敲,这声音,就好像,半夜三更拿着锤子在棺材板上捶,听地人泛起阵阵寒意。
“你别敲了,来了,他来了!”矮子灵敏,趴门边上听到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大喘了一口气,连头发上的几根寒毛都立起来了。里面的脚步声一动,他就往后一退,然后轻喊了一声,“快跑”,就一溜烟跑了。
旁边的几个人也眼神慌张,“啪”地一下拔腿就走,躲自己宿舍去了。
“胆小鬼。”我鄙夷地瞧了他们一眼。这些怂货,里面住着一个学生又不是鬼,至于怕成这样?
但等门打开时,我也着实不舒服了一把。这种不舒服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胸口那儿堵着一口气,呼也不是,吸也不是。
投在眼帘的那个人个头一般高,比我还要低点,穿地是普通衣服,放人堆里可能找都找不到,但眼睛却很小,里面的眼白往上吊着,穿着一套脏地用眼睛都能看出灰尘的灰色衣服,身上隐隐有一股发嗖的味道。
他抬头瞅了我一眼,瘪着里面的眼白,没有说话,但好像要记住我一样,硬是看了几分钟。然后就转身,回宿舍里面。灯也不开。
我头皮簌簌地立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人,我也生起了一些害怕的心绪。这个时候,蛋子刚好酒兴来了,耍酒疯,把门重重地一踢,吼着,喝,喝,继续喝。
我把蛋子扛住,让他少说话,推开宿舍门,下意识地瞥了那个人一眼,他这会儿正躺在床上。我把灯打开了,彻亮的灯一下子把整个宿舍照亮了,我发现这宿舍真是打扫地干净,灰尘少,收拾地也好,那个人的床,更是跟崭新的一样,即便他这会儿躺着,被单也叠地整整齐齐。但我想不通,他把自己的床弄地那么干净,身上却有嗖了的味道。
他没有睁眼睛,从我进来到安排好蛋子,都没有睁,四肢平放着,就像一副尸体,我在某个瞬间,真的怀疑,他到底活着,还是死了。
经历了老伯那事以后,我对世上存在些鬼魂也不是那么怀疑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通过人偶都能控制别人,鬼魂又怎么会不存在呢,你可以把它解释为一种能量,也可以把它解释为一种电磁波,只要愿意信,它就会有。
不过再打量了那人几眼,他上下起伏的呼吸的动作,让我确定,他还是人。
“真是个怪人。”安排好蛋子后,我就出来了,那里面氛围真是一刻也待不住。看我出来,之前那个矮个子也过来,坐在我一旁,说,你进去了?
我点点头,问他,那个人是谁,怎么这么怪。
矮个子笑笑,看你之前还逞能着,是不是也怕了,这个人啊,真不好惹,他在这个宿舍呆五年了。
“五年?”我哑然,怎么会是五年,难道他和这个宿舍有什么渊源,不舍得离开,我下意识地瞅了一下宿舍牌号,404。
“是啊,五年。”你是说,他一直呆在这儿?我摸了摸脑袋,感到奇怪,我记得,他两年前就走了啊。但我没问矮个,而是说,他是因为成绩不好,留级了?
矮个摇了摇头:“可不是,两年前,他可是考了一个全校前几,都应该上重点高中的重点班的,但没去,继续留在这儿。可能是成绩比较好的缘故,当他提出住404宿舍的时候,学校里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住进去了。但从我来,就没听过他说一句话。”
“没听过他说一句话?”我感到身上的毛孔都张了开来,血液都快堵住了,这两年,一句话也没说,他,他是哑巴吗?
“不是,我问了人,他不是哑巴。”矮个子聪明地知道我在想什么,马上回道。
“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还是……”我在猜测着,正期待着矮子回答我的时候,一双冰凉冰凉的目光落到我头上,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就站在那儿,皱着眉头,一双眼睛,如死水一样望着我。他的手在捏着什么,咔擦咔擦地发出一阵响声。
我身子一寒,回头一看,矮子跑地连影都没了。矮子还真是怕他,不过也难怪,连我这会儿,心脏都砰砰地跳个不停了,要不是硬撑着,我也走了。
这家伙,太冷了,就跟冰窖里放了几十年的尸体一样。
“啪!”我听到门重重地被摔了一下,那个人摔门进去了。这会儿,我为蛋子深深地担起心来,要早知道,就不逞强把蛋子放进去了。
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蛋子为什么在酒桌上,没告诉我跟他住一块的是这么个人?蛋子不会也怕他吧?
这么想着,我就主动跑到矮子宿舍,把剩下的都问清了。矮子告诉我,这个人叫殷华,是外地人,据说是父母当初打工带到这儿的,但父母到了哪儿都不知道了,留给了他一笔钱,他学习很好,很得老师喜欢,但在两年多前,他好像像变了一个人,不说话,没表情,经常是下完课就闷在宿舍里,不出去。老师开导了几次,他都没改变,还有一次,他直接把老师给吓住了。
之后,老师就不再管他了,同学也离他远远的,殷华就更孤僻了,身上也慢慢地带上了特别难闻的味道。
“他是不是中邪了?”
矮个说地这些情况,让我不得不怀疑,殷华是中邪了,要不然一个好好的人,怎么成了这样。
“有,有可能。我听人说,他有时候半夜穿着一件黑衣服就出去了,等第二天才回来,回来时,还又哭又笑,就像疯了一样。”
矮个一边向我叙述,一边唉声叹气。确实,碰上这么一个行为怪异的人,而且还就住在隔壁,常年以往,真是受不了。
我让矮个先睡,明天我去看看情况。
矮个拍了我一下,又在逞强了是不,别惹他,我看那会儿他看你的眼神,真是可怕。
矮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想起了那个眼神,那微微放大的瞳孔,吊起来的眼白,突兀的眼神,都好像在我脑海里灌入了一样,不断地打着转,我想,今晚是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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