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自己的妻子,还在我面前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说什么,请媳妇、给饭桌、她来了,这通通的都是鬼话。说不定他在做的那些,是什么仪式,是害怕了菱淑回来找他算账。
老伯在我心中的形象,一下子跌落千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这会儿看来,都布满了虚伪,我对他充满了鄙夷。
望了望眼前的女人,我问,我怎么救你出去。
女人听到这句话,眼神一挑,使劲地冲地上剁了跺脚,仿佛高兴极了,她马上在纸上写上,在远风房间的那个柜子里,靠右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个人偶,你把它烧了,我就可以离开了。
“人偶操控术?”在看到人偶两个字时,我就明白了,原来是女人被下了人偶术。
人偶操控术,也是南疆巫术中的一种,它通过收集被操控人的头发或其他私人物品,将其绑在特意做成的人偶上,施以咒术,并埋在地下三十六天,等拿出来的时候,就可以自行操控被诅咒的一方了。
人偶操控术,在十几年前特别流行,但这几年,已经有消弭的趋势,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碰到了,而且是这种恶毒的操控,当看到女人畸形的五官和孱弱的身躯,我很难想象,老伯在女人身上下了怎样恶毒的咒怨,她才会这样。老伯的心理又是多么扭曲,才会这么做。
我的脑海里,闪过他在麦地里冲我的一笑,还有那么盛情款款地给我喝汤,给我做菜,一想到这,我就感到恶心,原来他是装的,一切都是装的。
“好,我帮你。”现在只有我能帮女人,我就使劲地把头点着,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人偶给烧了。
女人“哇哇”地跳了起来,好像很兴奋,把地跺地直响,但不知是我声音太小,还是有些话她听不懂,她没在这儿等,而是跟在我后面,我怕老伯又跟上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了,就对她说,你去门口那儿守着,有人来,就大喊一声,这样我才好把人偶烧了。
她摆了摆头,显然不同意。
也罢,老伯就一只手了,难道我还怕他吗?我就带着女人进去了。
进去后,我就按女人的指示,翻那个抽屉,果然,在抽屉里,发现了那个人偶,人偶的个头很小,还不足两寸半,外面裹着层薄纱,里面是树脂,雕刻成的面孔,看上去还真是像之前老伯相片里那个苗疆女人,不过头上、胸上、胳膊上都插了几个银光闪闪的尖针。
我正准备拿起来,女人却心急火燎地,一把抓住了它,捧在了自己的怀中。她也是太心急要求救了。
但马上,女人就像触到了热水一样,手一缩,哇地叫了一声,把人偶给扔了,脸上一副惊恐。
这个人偶还会对她有什么伤害吗?我突然想起来,爷爷之前说的,人偶无用,这只是对没被下咒的人说的,如果你是被用了人偶操控术的,那伤害就大了,别说碰,有的厉害的操控术,靠近都不能靠近,我也就理解女人为什么一触到就丢了木偶了。
也是,要是女人平时能触碰,她早就离开这间屋子了。不过,说真的,从人偶雕刻的情况来看,这个女人长地跟菱淑,真是相像。
“帮我烧了,烧了。”女人突然有些急了,自己就在纸上写了字,那几个字,都格外的大,她举在我面前,疯狂地叫着。
我说好,你别急,我马上就烧了。
找到了一根火柴,擦了好几下,都被风吹灭了,女人就过来,给我挡住风,然后脸色焦急地看着我,那神色,是一分钟也等不了了。
我就拿了好几把火柴,捏在一起,“咔”地声,擦着了。
但这会儿,老伯家外面突然传来阵阵的脚步声,还有半咳嗽声,是老伯,是老伯回来了。
我慌慌张张,脸上也出现紧张表情,不知道是去开门好,还是先把人偶烧了。
扭在手里的火柴,火焰一抖一抖。
“烧了,快,快!”女人是迫不及待了,竟用手指着我,发出的声音,也是尖利的。好像我不烧,她下一刻都准备对我动手了。
我就把扭在一起的火柴,往人偶下一放。
“哗啦”地一声,火焰扑了上去,可能是受了潮湿,烧地不剧烈,但马上就烧起来了,火苗砰砰地往上冲。人偶在片刻就被烧地干干净净。
从上面掉了几根针下来。
“谢谢你啊。”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音来,吓了我一跳,我一看,竟然是之前说话都是“咦啊咦啊”的她。
她可以正常说话了。
难道是因为人偶的原因?我感到欣喜,但房间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让我收紧了心,没精力去问她,为什么又可以说话了。我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对付老伯。对付老伯,我是可以,但要加上一个被整成这样的女人,就不一定了。
得先想好办法。我恳切地对女人说,你要不先躲起来,等我把老伯弄住了,你再出去。
女人摇了摇头,好像我在说笑话一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他拦不了我。”
拦不了你?他自己的手都敢劈下来,有什么不敢的,哎,现在的人怎么都喜欢吹牛皮了?我沮丧地摇了摇头,又说了一遍,你要不先躲起来。
但她根本不理我,从地上拿了个东西就横冲直撞地往房间外走,拿地正是老伯房间里的那个铁板凳。
她这是要干嘛,我连忙追了上去。
“啪”地一声,等到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老伯头被敲地血淋,上面破了一大块皮,四肢也仰翻在地上,嘴里哎哟哎哟地喊着。
而女人,双手插着腰,正站在他跟前。
“你还是逃出来了。”老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血,但还是好像很痛一样,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难怪要被你关一辈子?”女人哼了哼,反驳道,“我可还有很多事要办,没功夫在你这个地方。”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出去害人了吗?”
老伯用手捶着地道,我看见他的眼眶中,出现了一丝泪花。
女人却没有理睬,反而发出了一串可怕的笑声,她说:“害人?我是拯救他们!”
老伯摇了摇头,接着指了指我:“是他放你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可不缺傻子。”
女人轻蔑地一笑,嘴角微微一扬,还不时往我投来几个眼光。
这副面孔和之前的小羔羊一般的神色,完全不同。我顿时就傻了眼,她是什么意思,傻子,难道,我被她骗了?她说地都是谎话?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