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陈易早就知道,也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酒店里安装监控器这件事情可以瞒过丁午,可以瞒过于敏璇,甚至可以瞒过像陈易这种拥有神识神念的灵识修士,可却瞒不过类似凤凰这种,从小经过专业训练,从数十位少年天才中淘汰选拔出来的高手。
作为国家最高安全部门人员,里面的每一个人对于监视和反监视都带有极为不正常的敏感,每到一个新房间,每换一辆新车,他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换衣洗澡,不是开车打火,而是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部件,以防有异。
这是一种被后天训练,硬生生烙进骨子里的本能,也是他们在危险环境之中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保住性命的重要前提之一!
所以,她一开始就知道这酒店中的猫腻,也在陈易养伤的时候告诉了他。
知道了墙壁里面有监控器,那两人只要稍微一分析合计,便可以看个**不离十。
陈易从来不是一个被人算计却自认倒霉之人,接二连三的针对,早就超出了他的底线。
将阵法的绝大多数阵枢控制在手中,剩下的少数已经无关紧要,翻不出几个浪花,陈易这才收手,站立原地,等着丁午找上门来。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阵外之人看着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心脏俱都漏跳了一拍。
没有等到众人过多的担心紧张幸灾乐祸,陈易和丁午便狭路相逢。
“你在等我?”
陈易对他的出现并无多少惊诧,甚至是整暇以待,这让丁午生出一股和荒谬的感觉,小猎犬竟然敢主动挑衅大野狼。
“等你?算是吧!”陈易点头说道。
丁午笑了笑,有些嘲讽的意味,“呵呵,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来,那想必也做好了准备,就冲你这份自觉,我可以手下留情。”
“废话怎么这么多!”
在丁午看来,本该坐以待毙的陈易,竟然毫不客气,不仅言语生硬,而且当先出手,猛然挥拳,带着丝丝空气爆鸣,砸向丁午面门。
“哼,自不量力!”
丁午异常不屑,面露嘲讽,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家伙明明有杀伤力更大更诡异的神念,却当先用拳脚功夫,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麻痹他的心神。
只是,教训有一次就够了,丁午可不想再吃一次那样的冤枉亏,冷笑一声之后,同样挥拳,以比陈易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的拳劲轰然砸去。
丁午有信心,仅凭着这一拳,便足可以废掉他的一条胳膊!
这是他在养伤的三天中,思考推演无数次而得出的结论。
“砰!”
闷声响起,不过,让丁午意外的是,他的拳头上并没有丝毫触感,反倒是胸口处传来阵阵剧痛。
陈易竟然在刚才那间不容发的时刻,身形陡转,虚晃一招,绕过他携带无穷力量的拳头,一拳击打在了他的胸口腹部?
“嗷!”
丁午一声惨叫,肺部的空气被这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力气猛然挤压出去,冲击着声带,声音尖利而凄切。
“砰!”
陈易的这一拳力量大到难以想象,至少比丁午之前经历的要大了数倍,快了数倍,根本来不及防备,来不及思考,他就被重重击飞出去。
后背撞在一堵混凝土墙上,虽然几声墙壁碎裂的声响,丁午又被撞落回来,摔在地上,嗓头一阵腥甜,接着就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你怎么……”
丁午大惊失色,实在想不明白,仅仅三天的工夫,陈易的实力为何迅猛提升到了这个程度。
可是,还未等他把话全部说完,又是一阵惊骇欲绝,他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身上仿佛是压着泰山重岳,直欲把他的骨头全部压断,压折。
陈易的脸色又苍白了数分,可嘴角的那抹邪恶笑容却是不曾抹去,看着躺在地上的丁午,目露惊奇。
陈易还是原先的陈易,没有变强,丁午也还是原先的丁午,没有变弱,之所以发生这种事情,只是因为这阴阳棋盘阵再也不是原先的阴阳棋盘阵!
拿到了阴阳棋盘阵的控制权,陈易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调动大阵力量,或是变压力为动力,或者直接将其压在丁午身上。
九个修行界中的好手,同时在这阴阳棋盘阵中都寸步难行,可想而知,这些力量全部作用在一个人身上,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化境后期就是化境后期,果然不可以常理度之!”
丁午在地上挣扎不已,坚硬的山石泥土都被他刨出一道道泛着新鲜泥土气息的沟壑,而陈易却站在他的眼前,居高临下,声音说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
在丁午看来这是嘲讽,**的嘲讽,那种眼光他只看过别人,何曾被别人如此看过?
可陈易心里却是夸赞,真心的夸赞,能在如此重压之下没有昏死过去,还能挣扎不停,这丁午的身体素质显然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强度。
而这一幕也被阵外观看之人尽收眼底,一个个双眼凸出,嘴巴张大,惊骇到无以复加,仅仅一个回合,在海外呼风唤雨的丁午丁大会长就爬不起来了?
如果不是眼看着,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有鬼,肯定有鬼!”
卞贤淑尖叫着,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丁会长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落败?
一定是那奸诈的驭龙者捣鬼,不然的话,他绝对不是丁会长的对手!
耿勃咧嘴大笑,语调阴阳怪气到尖酸刻薄,“嘿嘿,怎么,只许你丁会长州官放火,就不许我们驭龙者百姓点灯?哈哈,你们玩了这么多的阴谋诡计,难道我们就不能也用点小手段?再说,你们也都看到了,主动找上门来的,可不是陈易,而是你们的丁大会长,寻衅不成反被揍,报应啊报应!”
其他一些早就看海外势力不顺眼的修士也趁机落井下石掉进茅坑狠泼粪,议论纷纷。
“哈哈,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丁午这海外会长在华夏可怎么好使啊!”
“是啊,前些日子借故寻衅,让陈先生险些重伤不起,差点失去继续竞选的资格,到了此时还不放手,在阵中跟了陈先生一路,没想到却被人一招放倒,我看这丁午也别叫什么丁会长了,直接叫丁一招得了!”
“莫欺少年穷,古话说的真不错,这才几天的工夫,形势就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不过,这驭龙者也真是厉害,带着一身伤闯关本就替他捏了一把汗,却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有人唏嘘感慨。
也有人放起了马后炮,“可不是吗,驭龙者是什么人,每一代都是华夏修行巅峰存在,几千年下来,隐藏在暗处的手段不计其数,随便露出来一点,就让他丁午吃不消,还真当软柿子了?”
李光芒也是乐不可支,偷偷把耿勃拉到一边,问道:“陈易用的什么阴招,怎么一招就把丁午放倒了?”
耿勃故作高深,道:“想知道?”
李光芒使劲点头。
耿勃嘿嘿一笑,道:“老子也不明白!”
李光芒气急,更不相信,“那你说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耿勃笑得异常奸诈,“不这说,那群海外的王八蛋能脸绿的跟吃了绿头苍蝇似的?哈哈,跟老子逗,他们差远了……”
耿勃说的不错,的确有很多人脸绿得就跟吃了绿头苍蝇一样,恶心难受的要死,其中以卞贤淑和另外一位海外男弟子为最。
“不可能,绝对是驭龙者暗算了丁会长!”卞贤淑高声叫道。
那个叫闻玉伟的修士之前也没少对陈易冷嘲热讽,更没少搬弄是非,同样喊道:“我要抗议,我要抗议,你们内陆修士简直无耻之极,这局是闯阵,不是擂台,驭龙者以卑鄙手段暗害丁会长,这件事没完!”
“不错,前两天所有人都看见了,丁会长打的陈易跟死狗一样爬不起来,他不然怀恨在心,用了不光明的手段,暗算了丁会长。”
海外弟子本就目高于顶,从来都是瞧不起这经济落后修为落后的内地修士,哪里肯承认自己的领军人物被一个手下败将一招击倒?
不甘心的不止是他们!
丁午被无穷的压力压住,眼睛快要喷出火来,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是恨不得将陈易生吞活剥了。
“小畜生,你找死!”
堂堂海外修协的会长,被人如死狗一般压在地上爬不起来,这让他感觉无尽屈辱,他很恨,恨自己那天没有速战速决,拼着受伤也要取了他的狗命!
“唉,辱人者人恒辱之,丁会长,执迷不悟必坠地狱,你又何必如此呢!”
陈易站在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神情复杂,摇头叹息。
他越是如此,丁午越是觉得他在戏弄自己,越发的恼羞成怒,眼睛已经瞪出血来,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脸庞也扭曲如鬼。
他的声音似乎从九幽阎罗殿中传来,“小畜生,你若在不放我起来,我必取你狗命,不止你的狗命,你的姘头,那个怀孕的女警察,那个在美国做药材生意的韩家女娃,还有你的孤儿院,所有与你有关的人,我必取他们性命!”
陈易的眼睛忽然冰冷如刀,仿佛是珠穆朗玛山峰那万年不化寒冰,丁午看着陈易的面色变化,忍着疼痛,阴测测的笑了一声,道:“怎么,小畜生,你也知道怕了?那就放我起来,万事还好商量。”
“放你起来?”
陈易脸上重新绽放出一抹狞笑,看着丁午,一字一顿的说道:“到地狱里见了阎王再起来吧!”
“你敢杀我?”
丁午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动了杀机,他真的动了杀机!
他怎么敢动杀机?
他是海外修协的会长,杀了他就是得罪了所有海外修协的修士,华夏正在风雨飘摇,一切力量的都要尽力争取,他怎么敢得罪这么大一股助力?
然而,陈易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用行动表明!
呼呼呼……
中指食指并拢成剑诀,在坚硬的山地上快速划出几个复杂条纹,手停,风起,雾动,山石滚滚轰鸣……
丁午只感觉一股足以让他粉身碎骨的力量从天而降,他的骨头在爆鸣,皮肤破裂,鲜血如箭一般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