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韩闻雪的小高尔夫都快被他跑掉了轮子,从各个政府部门来回进出,盖的章他自己都数不清楚,要不是洛雁托人提前打过招呼,恐怕光是红包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从政府部门出来之后,又与那些租用大厦的租户碰头,包租公换了,那些租用大厦的商家们自然担心以前的合同还会不会有效,一个个忧心忡忡,生怕陈易做出撕毁合同的事情。
大厦的租户一般都是小型公司,有点人脉,有点资金,可是与陈易那恐怖的白氏相比,还是差上好几个等级。
因此,陈易不得不出面安慰这些家伙,人家已经装修完毕,巨额广告费也花了,有这些担心也是正常,情理之中。
接连五六天,陈易每天都是醉生梦死,被那些租户们拉去花天酒地,实在苦不堪言。
他之前从来没有认为开公司是件简单的事情,可却从来也没有想到,当个包租公也会这么难!
不止是他们,很多职能部门的兔崽子们,听到黄石广场换了东家,虽然有洛托关系打过招呼,可却还是有部分人摩拳擦掌,想要跟着喝点咸汤。这把陈易气得够呛,还是尼玛这群杂碎赚钱狠,一不用出本钱,二不用操心打理,只要坐在“聚宝盆”上看看报纸,喝喝茶,三天两头开个会,尼玛,白花花的银子就源源不断的滚进腰包。
憋了一肚子气,陈易把那几个人约到一块去,又吃又喝又玩之后,趁着醉意,把在场所有人的老底抖了个干净,比如说几口人,有几个孩子,家里几个,外面几个,在哪个地方住,什么时间发了笔“横财”,有多少,什么时间又去“上供”等等。
这一下,不管是真醉还是装醉的人都醒了酒,冷汗涔涔,面无人色,很多自认做的极为隐秘,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怎么会被陈易知道的这么清楚?
也在这个时候,陈易拉起虎皮做大旗,拐弯抹角的说了白家为何会垮台,黄家为何会被调查,自己在泉城杀了那么多人,又是如何脱身的……
七分假,三分真,反正把这群家伙忽悠的不轻,暂时压制住了那些想分一杯羹的想法。
当然,这也让他得罪了一部分人,比如说电视台的某位办公室主任,就对陈易很看不惯,不仅不相信,觉得陈易纯粹是在扯淡,还认为他是破坏“规矩”的搅屎棍子,需要敲打敲打,以儆效尤。
见大部分人都没了那股嚣张气焰,陈易也就放下心来,至于那个电视台人员,陈易并不把他放在心上,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还会畏惧这么一个秃了顶的老杂毛?
“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陈易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问“秘书”今天的安排。
在这段时间了,一向是光棍司令的陈易,很无奈的把韩闻雪拉过来做了“秘书”,让她在自己身边帮着打理一些事情,不然就他?呵呵,耍嘴皮子还可以,真正到了一些具体实施等细节上的问题,他就要露出马脚来了。
韩闻雪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乌黑,眼袋肿的老大,满脸疲惫。这两天不止是陈易忙活,她也累的不轻,干的事情不比陈易少。
每天都要熬夜到凌晨,看着陈易被人灌酒,那些人老珠黄的风~骚老板娘们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贴,还有一些久经风月场,又心怀叵测老板,总是把那些娇滴滴的妹子往他怀里推,不止是累,更是上火!
虽然陈易做的不错,勉强能做到淤泥而不染,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红,可韩闻雪还是不高兴!
韩闻雪漫无目的按着遥控器,从第一个台,换到最后一个,再换回来,见陈易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酸溜溜的说道:“怎么,还挂念着昨天的那个姑娘?啧啧,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人家把电话号码都给你了,你竟然不要,这得让人家多伤心啊?”
陈易大早上起来,就很无辜被说了一顿,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无辜的说道:“也是啊,要不我再去要回来,对了,好像是那位姓李的老板的侄女,他应该知道电话……”
“你敢!”
窝在沙发里的小懒猫瞬间变成母老虎。
看着她张牙舞爪,就差没上来咬自己两口的样子,陈易笑疵了,“哈哈,这是你让我干的,怎么不高兴了?”
韩闻雪瞬间明白过来,又上了这家伙的恶当,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把遥控器和电视机当成了发泄出口,一个劲换台。
“呵呵,陈易啊,快去洗刷,我给你煲的汤还在锅里呢。”
姜欣在一边看着这两人的闹腾,莞尔一笑。
陈易这两天忙的不着家,每天一大早跟韩闻雪出去,每次都是凌晨两三点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可把姜欣心疼坏了,已经连续好几天给他煲汤补身体了。
洛雁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不是说她关心的比姜欣少多少,而是她知道陈易这个家伙身体有多么变态,能徒步沿着黄河去西藏的人,堂堂当代驭龙者,害怕喝点酒,熬点夜?
她也劝说过姜欣,让她不用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煲汤,陈易的身体好着呢。只是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是几句话就能说服的。
“好嘞!”
陈易去了卫生间,直接拧开喷头,也没调热水,冲了个凉水澡。
“闻雪,今天约的是哪几个场子?”洗刷完毕之后,陈易问向韩闻雪。
“没有!”
韩闻雪没好气的说道,“大厦的租户,门店的租户,商场的商家,电影院的老板,游乐场的人,还有物业,税务,卫生,火警你都已经喝过了,难道还想再轮一圈?”
“都约过了?”
陈易一愣,仔细想想可不是吗,重要的不重要的,全部都见了一面。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只知道赶场,差点早就忘了酒桌上的人是谁。
姜欣把煲好的汤推到陈易面前,说道:“忙完了就好,也该休息一下了,整天如此,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陈易心头松了一口气,端起汤,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不咸不淡的正合适,“不错,很好喝!”
他心里面也是挺感动,除了第一次加多了糖的银耳鲜果汤之外,其他的都比较合自己的胃口。
其实那次陈易也没有说什么,他不喜欢吃加糖过多的东西,可是细心的姜欣还是看了出来,第二天就换成了胡萝卜牛骨汤,之后每天基本上都不会重样,而且越做越好。
姜欣眼角的笑纹迭起,看着陈易“希拉拉”喝个不停的样子,极为高兴,同时也提醒道:“慢点喝,小心烫,锅里还有呢。”
“姜姨,你这可是偏心哦,陈易没回来的时候,你可是没煲过汤给我和雁姐喝哦?”
韩闻雪眨巴着月牙般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带着调笑,直看向高兴不已的姜欣。
姜欣尴尬一笑,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个鬼精灵丫头,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阿姨给你做还不成吗?”
韩闻雪高兴的叫了一声,道:“今天咱们出去放松放松吧,带着青犴一起,野炊去……”
“慌慌!”
青犴玩累了,也回来了,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底下,听到野炊,瞬间来了精神。
韩闻雪话还没说完,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这又是谁啊,不都安排完了吗,怎么还有事情?”
韩闻雪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高兴的嘟囔一句,可还是放下碗筷,去接电话。
惯性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不仅仅在物理学上,对于人来说也是如此,五六天的时间,韩闻雪已经习惯了各种约陈易的人。
“您好,请问哪位?张飞?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大黑汉张飞,洛雁的搭档。
“这家伙又有什么事情,闻雪,我来说吧?”
洛雁苦笑着说道,在家养胎的这些日子里,张飞和其他同事们经常会来看她,偶尔也会因为案子上的难题,打电话过来求教。
“雁姐,不是找你的,是找陈易的”,韩闻雪说道。
“找陈易的?”
洛雁狐疑的看了陈易一眼,心想这家伙又做了什么不地道的事情,闹到公安局去了。
“我最近老老实实的,什么乱子都没惹,不信你问闻雪”,陈易连忙说道,家里的母老虎可不只是一只,韩闻雪充其量就是个还未进化好东小猫咪,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可洛雁不一样,人家是警察,智商高着呢,没有的事情也能被她给分析出事来。
“我又没说你犯事,心虚了?”
一哄二骗三诈呼,刑警审讯的典型手段,被洛雁用在了陈易身上。
陈易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说的越多,嫌疑越重,还是看看张飞那边有什么事情吧。
三步两步来到客厅,从韩闻雪手中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寒暄,陈易眉头陡然皱成了一个疙瘩,“什么,闹出人命了?”
“人命?什么人命?”
洛雁心里“咯噔”一声,浑身猛地震颤,碗里的山药排骨汤洒了一桌子。如果陈易无缘无故闹出来人命,连她也保不住!
“……下面为您插播一条新闻……”
也就在这个时候,泉城电视台的早间新闻中闪过一个画面,画面中两具尸体被白布从头到脚盖住。
“……黄石广场昨天夜晚发生了一起命案,两名连夜赶工的装修工人离奇死亡在安全通道中,据警方介绍,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痕,面部却是扭曲,似乎在临死之前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暂时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