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将她母亲支开,说有些风俗礼节上的事情与陈易交代,她母亲见凤凰与陈易都没有生气,紧张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二婶瞅了好几眼陈易,想说几句却被凤凰母亲拉走。
“啧啧,这姑爷长得可真好,又高又结实,还开着飞机,大嫂啊,羲飘有福气哦……”
“可不是,羲飘那死丫头性子倔,非要找个自己看上的,本来我们是不同意找个比自己小的汉人,可是人家小陈也不差,开着飞机就来了,你说人都到了门上了,我们还能怎们办?唉,就由着孩子们吧……”
凤凰待他们走了之后,把陈易拉到一边,冷冰冰的说道:“在帮我一个忙!”
“跟你结婚?”
陈易再傻也明白过来,敢情洛雁家大晚上的吹吹打打,请客吃饭,跟死了人一样,为的是快些把这个祸害闺女嫁出去。
至少是为了向村里的人宣布,自家闺女名花有主了,某些人别惦记了,闺女也不是老闺女,你们也甭整天把一张嘴放在我们身上,各忙各的!
凤凰面色一变,恼羞成怒,瞪着陈易说道:“不是结婚,是假结婚!”
陈易有些不愉,尼玛求人跟你结婚还这般蛮横,故意揶揄说道:“那入洞房咋办?”
凤凰面色羞红,咬着银牙,道:“我睡地下你睡床上!”
“不行!”
陈易断然拒绝,道:“凭什么只能结婚不能洞房,这是哪家的说法?老子吃亏吃大了,没好处坚决不干!”
凤凰气结,可又不能发作,只能咬着牙根说道:“回去之后我就帮你办理新身份,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那用不用加入娘子军了?”
“不用!”
“4762编外成员也可以享受吧?”
“可以!”
“一言为定!”
……
本来陈易心里还不舒服,这个时候讲条件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交情也算是颇为深厚,理应朋友有难,自己两肋插刀才对。
然而与凤凰讲好条件之后,陈易的愧疚瞬间消失。
尼玛,这女人心眼忒多了,明明对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可她却非要逼迫自己加入娘子军不可。
幸亏这中间出了这档子事,不然陈易若是真的成为万亩红花中的那一片绿叶,还指不定被这女人给怎么玩死玩残!
耿勃几人还站在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刚才他们还打着赌说两人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一转眼老母鸡变成鸭,酒席就请上了,洞房就入上了?
这两块货肠子都悔青了,巴布来闹事的时候,自己咋就不能爷们一点,咋就不能替领导分忧解难,咋就当了缩头乌龟?
要不这好几辈子吃斋念佛就修不来的好事,能落到陈易那个神棍流氓臭不要脸的头上?
这俩怂包连哭的心思都有了,那可是凤凰啊!
凤凰又跟陈易简单讲了一下当地的规矩,无非就是喝酒敬酒说话之类的,说完之后,凤凰冷冰冰的说道:“都记住了,别弄出麻烦来!”
陈易撇了撇嘴,道:“凤凰队长,你现在不是朱雀小队的队长,而是我媳妇,哪有跟自家男人说话这么冷冰冰的,来,挎着哥的胳膊,咱们喝酒洞房去!”
凤凰脚步一乱,停下来,回头看着他,咬牙切齿,足足一分钟之后才迈开脚,僵硬的把玉手搭在陈易胳膊上。
这下倒是轮到陈易不自在了,他本想着只是刺痒她几句,也好报一报自己被她恐吓了这么久的仇,根本没想要这个骄傲的女人真会挎着自己的胳膊,可是她却做了!
陈易和凤凰在耿勃李光芒要杀人敲闷棍的眼光中走进楼里,他问道:“你觉得你亏欠了你家人很多?”
凤凰斜看了他一眼,确认他不是调侃后,有些惊异,却也没有什么,她本来就不是个善于诉说的人,与陈易的几次袒露心声都是在劫后余生,情感浓烈到压抑不住的时候才开口。
此时凤凰冷静下来,再次变成曾经的那个冰山女王,不过在她乌黑的眼眸深处,还是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感激。
三层的小楼中灯火辉煌,高朋满座,菜肴酒水准备齐当,琳琅满目,显然已经等候陈易和凤凰多时。凤凰父亲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红光满面,正在与人高谈阔论,说着自家闺女这么多年在外面干了什么,自家女婿又是做什么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酒不醉人人自醉!
可有人欢喜有人忧,角落里做着一个脸色阴沉的中年汉子,也不管开没开席,酒水一口口的往下灌,眼光冰冷的看着这些或是高谈阔论,或是迎合奉承的村民。
巴布,与凤凰恩怨纠葛十多年的男人,凤凰父亲也把他请来,本想着只是通知一下,可却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来了就来了吧,若是能放下最好”,凤凰父亲当时想到,只是现在一忙起来,便把他忘在了角落里。
“羲飘遇见了贵人,参了军,现在是一名军医,可是连长待遇,小陈更了不起,是,是一个公司的大老板,员工好几百呢,追他的小姑娘可多了,只是小陈眼光好,就看中咱家羲飘……”
“也对,你看羲飘长的那么好,小陈也不错,天作地设的一对,这么多年也该成家了”,有人附和着说道。
“小陈开的是什么公司?家里是不是很有权有势,这么年轻就是老板,那肯定有后台啊”,凤凰二叔问道。
凤凰父亲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下去,凤凰的“工作”他知道,凤凰曾经把自己的一个身份告诉家里,可是有关陈易的一切,却是他为了要面子,自己胡诌八扯的。
其实为何要办这场酒席,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当时在询问羲蝶巴布的情况时,忽然心生出这个念头,然后就晕晕乎乎的办了起来。
到现在他还感觉头脑时而昏沉时而清醒。
“可能是高兴的吧,羲飘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归宿,也算是省下一份心”,他这般安慰着自己。
“大哥,你倒是快说说啊,小陈开的什么公司,我家崽子也不小了,看小陈能不能给他安排个工作,不能让崽子们也跟咱一样,整天窝在这山沟沟里,一辈子没出息”,凤凰二叔有催促了几声,凤凰父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说一个谎言要用另外一千个来圆,这话真不假。
“爹,陈易的是开拍卖行的,一个很大的公司,现在全国都有名气,二叔家的贡多要是想去,就让陈易给安排一下就可以,小事一桩,你说是不是,陈易?”
就在凤凰父亲为难的时候,凤凰挎着陈易的胳膊,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一直以来,凤凰都是以冰冷面貌示人,像今天这般璀璨如鲜花盛放的笑容,陈易还是从来没有见过,不止是陈易,就连在做的那些亲戚街坊看到后也不由一愣,暗叹好漂亮的闺女。
而坐在角落里的巴布,眼中却掠过一抹痛色与阴狠。
“哈哈,来了,羲飘啊,你可是让你叔叔等了好久,过会儿陈,陈易对吧,必须陪酒道歉”,凤凰二叔当先站起来,“哈哈”大笑。
凤凰看着十几年未曾谋面的二叔,心中五味杂陈,可嘴上还是说道:“二叔啊,你就饶了他吧,他的酒量可不行,跟你们这么喝,非醉成一滩泥不可。”
凤凰二叔脸色一板,佯怒道:“你看看这妮子,刚嫁人才几天啊,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过这可不行,娶了咱苗家的闺女,不会喝酒怎么成?”
如果说凤凰的演技是专业演员,那陈易就是影帝级别,脸上带着毫无挑剔的笑容,说道:“羲飘啊,既然叔叔有兴致,那咱们做小辈的可不能扫兴,今天难得高兴,你就别拦着了,大不了晚上你把我拖回去就是。”
“对对对,大不了就拖回去,这才像个爷们,来,陈易,二叔跟你喝一个”,凤凰二叔不容分说,在家孩子工作有了着落,也不管合不合适,直接拿着两个盛满酒浆的黑瓷碗,塞给陈易一碗,剩下的那一碗仰头灌进去,洒的胡子脖子上到处都是。
陈易一看这架势,不喝不行了,本来就是个酒鬼,也不退让,跟着满饮干净,好在这酒水是苗家人自己酿制,口感很好,度数却不怎么高,在个二十多度上,比二锅头要差上老多事,多喝点也无妨。
“好!”
凤凰二叔见陈易喝干净,抹了把嘴唇上洒出来的酒水,大声叫好,“来,小陈,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就是三碗不过岗,再来两碗!”
陈易脸色有些发苦了,这在座的几十口子人,要是人人都来上三碗,别说是酒了,就是水也能撑死人啊!
“叔,酒席还没开始呢,你急什么?”
好在这个时候,凤凰妹妹羲蝶给他解了围,制止住二叔的酒兴,她二婶也赶紧过来将他拉回座位上。
“呵呵,姐夫,怎么样,吓到了吧?我苗家人个个都是喝酒的能手,今晚你千万别喝得连洞房都入不了”,羲蝶身上还是带着一层朦胧的能量保护罩,脸上带着似乎是因兴奋而致的红晕,一边拉着凤凰的手往席中走去,一边调侃着陈易说道。
“哈哈,你姐夫酒量好,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我一并接着就是!”
陈易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红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巴布,笑着说道,同时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在了凤凰的腰上,让凤凰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而那边的巴布却一使劲将手中酒碗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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